第六十八回 印震废墟慑群雄,情迷毒谷暗锋藏。-《热血传奇之风云再起》

  烟尘混合着七彩的能量乱流,如同灭世的沙暴,冲天而起,瞬间遮蔽了整个城主府上空!阳光为之失色!

  整个沙巴克城都在颤抖!无数房屋簌簌落灰,远处城墙传来沉闷的垮塌声!

  又是死寂!

  这次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比上一次更加彻底!

  所有人都被这毁天灭地的一剑彻底夺去了心神!

  大脑一片空白,灵魂都在颤栗!

  他们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忘记了思考!

  眼中只剩下那遮蔽天日的烟尘,耳中只剩下那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久久回荡的轰鸣余音!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当那遮天蔽日的烟尘和狂暴的能量乱流终于缓缓平息、散开……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那如同被陨星撞击过的巨大深坑!原本恢弘的黑曜石武台,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直径超过百丈、深达数丈、边缘流淌着七彩能量光焰和熔岩般高温的恐怖深坑!坑底一片焦黑琉璃化,袅袅青烟升起。

  而在那巨大深坑的中央,唯一一处相对“平整”的、如同孤岛般的岩石柱上。

  离歌,持剑而立。

  开天神剑斜指地面,七彩霞光在剑身上缓缓流淌,映照着他依旧平静、淡漠的脸庞。幽灵战甲上纤尘不染,青灰色的光泽温润如初。

  狰狞的骷髅头盔下,眼神锐利,深邃如渊。那对死神手套包裹的手掌,稳稳地握着剑柄。珊瑚戒指、蓝色翡翠项链,在尘埃落定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内敛而致命的光华。

  他站在那里,如同亘古以来便存在的磐石,又似刚刚降下神罚后归位的神只。

  在他周围,是深不见底的毁灭巨坑。

  坑壁边缘,散落着焦黑的残肢断臂,几个重伤濒死的高手在血泊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呻吟,如同濒死的蝼蚁。

  十五位顶尖高手,死的死,废的废,无一再能站立!

  风,卷动着硝烟和血腥味,吹过死寂的广场。

  吹动了离歌额前几缕沾染着灰烬的黑发。

  他微微抬起头,那原本低垂着的双眼,此刻缓缓睁开,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道目光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扫过台下那些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的人群,然后在高台上停留了片刻。

  高台上,十五位大祭司和主持元老们的脸色早已变得煞白,他们的眼神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自信。

  在离歌的注视下,他们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毫无生气。

  然而,离歌并没有开口说话,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那股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却如同山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股威压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无法动弹。

  而现在,唯有离歌的身影如同战神一般屹立不倒。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在这些人眼中仿佛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神。

  此时此刻,离歌站在沙巴克之巅,好似俯瞰着下方的众生。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而在他的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和激动。

  事实上,直男离歌的心里此刻正想着一个人——香石。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场城主的争夺战,然后去见香石。他想象着自己抱着香石,亲吻着她的嘴唇,告诉她自己已经成功地获得了沙巴克城主的位置。

  这个念头在离歌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心情愈发急切起来。

  离歌用开天砍碎比武台子,震耳欲聋的轰鸣终于彻底消散,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死死压住了整个沙巴克城主府祭坛广场。

  烟尘缓慢沉降,露出那触目惊心的巨坑。

  焦黑的坑壁,流淌着尚未熄灭的七彩光焰,如同大地深处被撕裂的伤口,散发着毁灭后的灼热与硫磺气息。

  坑底琉璃化的地面兀自蒸腾着袅袅青烟,袅袅盘旋,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一剑的恐怖。

  离歌的身影,便立在这毁灭中心的孤岩之上。

  开天神剑斜指坑底,暗银剑身上七彩流光无声流淌,映照着他沾染血污与灰烬却依旧平静淡漠的脸。

  幽灵战甲青灰的光泽在尘埃落定后显得温润而内敛,狰狞的骷髅头盔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缓缓抬起,平静地扫过台下。

  死寂被这目光打破,如同冰面被投入巨石,轰然炸开!

  “嘶——!”

  “老天爷……武台……武台没了!”

  “十五个……十五个顶尖高手啊!全……全完了!”

  “怪物……他是披着人皮的远古凶兽吗?!”

  “开天斩……这就是开天斩真正的威力?劈碎黑曜石……这……这根本就是神罚!”

  惊呼、尖叫、倒吸冷气的声音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浇透了每一个人的脊背。

  无数目光死死钉在坑中那道身影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一丝无法抑制的、对绝对力量的狂热崇拜。

  有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有人死死抓住身边同伴的手臂,指甲深陷肉里而不自知;有人牙齿咯咯打颤,面无人色。

  高台上,十五位大祭司如同泥塑木雕。

  主持元老嘴唇哆嗦着,手中象征裁决的铜锤早已滚落在地,沾满尘土。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西风血鸦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神复杂,担忧被一种巨大的震撼所取代。

  小仙少女捂着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但那泪光里闪烁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一种近乎眩晕的崇拜。担架上的西风域,嘴角咧开的痞笑虚弱却无比灿烂,无声地用口型对着坑中的离歌说着什么。

  在这片几乎要沸腾的混乱中,一个苍老、嘶哑、带着剧烈颤抖的声音,如同破锣般穿透喧嚣,响彻广场。

  声音来自高台边缘,那位来自沃玛森林深处、图腾纹身爬满脖颈和手臂的部落大祭司。

  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抓住面前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坑中的离歌,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与……某种遥远而可怕的记忆。

  “二……二十多年前……”老祭司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云裳法神……烈九元帅的妻子……她……她一个人!一把火!烧光了……烧光了当时几乎所有敢质疑沙巴克的江湖门派!”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目睹历史重演的巨大惊悸:

  “如今!烈九元帅……他派来的一个将军!仅仅一个将军啊!就……就能一人一剑,杀穿所有挑战者!劈碎这黑曜石武台!这……这战神殿……沙巴克……难道……难道又要迎来一个新时代了吗?!”

  “云裳法神”四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老一辈江湖人尘封的恐惧记忆。

  台下,不少须发皆白的老者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二十多年前那场焚尽群雄、奠定英雄城无上威名的滔天烈焰,仿佛跨越时空,与眼前这劈碎大地的一剑重叠在了一起。那种深入骨髓的、对沙巴克核心力量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烈九元帅!云裳法神!战神殿!昔日的英雄城,今日的沙巴克。

  这三个名字所代表的恐怖底蕴,在这一刻,被坑中那个持剑的身影,以一种最暴力、最直观的方式,重新烙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离歌,不再仅仅是离歌。他是战神殿的离歌!是烈九元帅麾下,足以媲美当年云裳法神般恐怖的存在!

  高台上的盟重省执事秦科文,终于从极致的震撼和那“云裳法神”带来的历史重压中强行挣脱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微微发颤的手指。

  作为盟重官方在沙巴克的最高代表,他必须完成这最后的仪式。他整了整因刚才震动而有些凌乱的官袍,那象征执事身份的暗金色绶带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他迈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在破碎坑洞边缘的碎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异常清晰。

  两名身穿盟重省官服、脸色同样煞白的随从,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托盘,紧随其后。

  托盘上覆盖着明黄色的锦缎,锦缎中央,一方大印静静安放。

  印纽是咆哮的猛虎,印身厚重古朴,刻着“沙巴克城主大司马”七个古朴苍劲的篆字。印信本身似乎并无光华,却自有一股沉甸甸的、统御一方的威严气势弥漫开来。

  秦科文走到离歌面前,隔着那深不见底的巨坑边缘,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仰视着坑中孤岩上那个持剑的身影。

  离歌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压迫,却让秦科文感到一股无形的、源自力量巅峰的威仪。他双手捧起托盘,微微躬身,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盟重省执事秦科文,奉王命及江湖盟约,见证沙巴克城主争夺之战!”

  “今,战神殿离歌,力挫群雄,威震八方!依规,此‘沙巴克城主大司马’印信,当归其执掌!”

  “请接印!”

  话音落下,全场目光瞬间聚焦于那方大印与坑中的离歌。

  离歌的目光在秦科文手中的大印上停留了一瞬。

  那印信古朴沉凝,象征着沙巴克城无上的权柄与责任。他缓缓抬起左手,那只戴着漆黑如墨、攻防属性逆天的死神手套的手,稳稳地伸出。

  没有激动,没有颤抖。他的动作平稳而有力,仿佛只是接过一件寻常之物。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紫檀木托盘边缘,然后握住了那方沉甸甸的虎钮大印。

  印信入手,一股冰凉的触感透过手套传来,同时更有一股无形的、沉甸甸的份量压在了掌心。这不仅仅是一方印,更是沙巴克城百万生灵的兴衰荣辱,是战神殿重返荣耀的基石,是元帅烈九托付的重任。

  就在他握住印信的刹那——

  “嗡——!”

  斜指坑底的开天神剑,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剑身发出一声低沉而兴奋的嗡鸣!

  剑格处那颗七彩宝石骤然光芒大盛,一道凝练的七彩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手持巨斧,作开天辟地之势!一股更加宏大、更加古老、更加斩破一切的意志,随着这光柱和虚影轰然降临!

  这并非离歌刻意催动,而是神兵与城主印信之间,某种源自沙巴克核心气运的共鸣!

  七彩光柱通天彻地,巨人虚影顶天立地!

  这神异的景象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惊呼声再次如潮水般涌起!

  “神兵共鸣!印信共鸣!天命所归啊!”

  “沙巴克的气运……在回应他!”

  “烈九元帅……是烈九元帅的意志吗?!”

  高台上的大祭司们,包括那位部落老祭司,此刻全都面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虔诚与震撼,不由自主地微微躬身。秦科文更是心神剧震,捧着托盘的手都僵硬了。

  光柱与虚影持续了数息,才缓缓收敛,重新没入开天神剑之中。剑身流淌的七彩霞光似乎更加灵动深邃。

  离歌握着那方仿佛还残留着神兵余温的城主印信,将其稳稳托在左手掌心。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台下死寂无声、神色各异的人群,扫过高台上那些敬畏的面孔,最后,他的声音响起。

  不高亢,不激昂,甚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如同最坚硬的金石交击,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心上:“印,我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