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倾尽我大唐国库也造不了分毫?-《李二废我太子,我请大唐赴死!》

  “兄台,敢问……”

  “这,这钢铁巨兽与那铁轨,造价几何?”

  青年男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

  随即顺着李世民的目光,看向那静静停靠在站台的漆黑巨兽。

  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似是自豪,

  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轻蔑。

  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在空旷的站台回荡,清晰地传入李世民一行人的耳中。

  “大哥,看你这神情,莫不是动了心思?”

  他摇了摇头,

  将自己的胳膊从李世民手中不着痕迹地抽出。

  语气轻松,却字字诛心。

  “也不是小弟我瞧不起你。”

  “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当今那位皇帝陛下亲至,他也修不起这高铁。”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宇间皆是掩不住的惊骇与愠怒。

  而尉迟敬德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青年,周身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凛冽杀气。

  这是对大唐皇帝陛下的不敬!

  放眼普天之下。

  四海臣服,何人,敢对皇帝陛下如此的轻蔑!

  “放肆!”

  一声清亮的呵斥打破了这片刻的死寂。

  李治涨红了脸,挺身而出。

  少年人的骄傲与对皇室尊严的维护,让他无法容忍这般言语。

  他仰着头,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了几分:

  “我大唐国库充盈,府库之中足有三千万两白银!”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岂有我父.....岂有我大唐皇帝陛下修不起的东西!”

  他本想说“父皇”。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成了“大唐皇帝陛下”。

  “三千万两?”

  青年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

  那是一种听到孩童说大话时的莞尔,不带恶意,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掏了掏耳朵,

  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三千万两白银,听起来是不少。”

  “我虽不知这高铁和铁轨的准确造价,但也从茶楼的说书先生和各种报纸上,听说过一些大概。”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就说这高铁列车本身吧。”

  “这大家伙,通体由特种精钢打造,内里结构之复杂,堪比一座移动的宫殿。”

  “这样一列,造价最低,也是百万两白银起步!”

  百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让房玄龄的心猛地一沉。

  大唐一年税赋,

  刨除军政开支,结余也不过数百万两。

  一列车,

  便要耗去国库结余的数分之一。

  青年男子似乎很满意他们脸上的神情,话锋一转,指向脚下的铁轨:

  “而这铁轨,那就更金贵了。”

  “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却是用百炼精钢铸就。”

  “内里还要铺设无数铜线与一种名为‘混凝土’的基石,工艺之繁复,匪夷所思。”

  “我听人说,光是这简简单单十里长的铁轨,耗费的银钱,便不下五万两白银!”

  “嗡——”

  李世民只觉得脑中一声轰鸣,眼前阵阵发黑。

  十里,五万两白银。

  那三千万两,能修多少里?

  他甚至不需要房玄龄这位户部尚书帮忙,心中已经瞬间算出了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数字。

  ——六千里。

  倾尽大唐国库,也仅仅能铺设出六千里的铁轨。

  这六千里,

  对于广袤的大唐疆域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遑论贯通南北,辐射东西?

  这一刻,

  这位开创了贞观之治的伟大帝王。

  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盛世。

  对自己治下的大唐国力,产生了深刻而沉重的质疑。

  那份持续了数年的,因国泰民安、四夷宾服而来的自豪与满足,在此刻被击得粉碎。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

  站台顶棚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毫无血色的苍白。

  他的目光失去了焦点。

  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钢铁巨兽,望向了某个遥远而未知的所在。

  同时,

  一个更加巨大、更加迫切的疑问,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钱!

  这一切都需要钱!天文数字般的钱!

  黔州,

  这个在大唐版图上贫瘠、落后、瘴气横行,被视作流放之地的偏远州府!

  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敛起如此骇人听闻的财富的?

  压榨百姓?

  李世民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一路行来,

  所见黔州百姓,虽衣着奇特,但人人面带自信,精神饱满。

  绝非苛政重税之下该有的模样。

  更何况,

  就算将整个黔州,不,将整个剑南道的百姓敲骨吸髓,也断然凑不出这修筑铁路的巨款!

  那钱,从何而来?

  那个神秘的“元首”,究竟是用了何等通天彻地的手段,点石成金?

  李世民的眸光急剧闪烁。

  眼底深处,

  那份探究与思虑,已然化作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看着眼前这位言语轻松的青年。

  第一次感觉到,

  他们与这个地方的差距,或许并不仅仅在于那些“奇技淫巧”。

  更在于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创造财富的恐怖能力。

  青年男子并未察觉到眼前这几位“乡下来的富商”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见众人神色各异地沉默着。

  只当他们是被这巨大的花费吓住了。

  “好了,兄台。”

  他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高铁又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

  “车门开了,随我上车吧。”

  他转身走向那缓缓开启的车门,背影轻松而写意。

  而他身后,

  大唐的君臣们,却带着满腹的震撼与沉甸甸的疑惑。

  迈出了沉重的一步。

  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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