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离婚后的我,成为守门人》

  沉闷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上一般,虽然还没看到人,却已经让人呼吸紧促,似乎是面对一种天然的恐惧般的感觉。

  原本嘈杂的宾馆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威慑感遍布整个大厅!

  帝皇的身影,缓缓出现,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余山的身旁,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周萍的父母身上。

  那目光,平淡无波,却像两柄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周萍父母汹涌的怒火。

  女人尖锐的哭嚎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只剩下急促而惊恐的抽气声。

  男人攥紧的拳头僵在半空,指节泛白,却再也无法向前挥动半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上涌,冻结了他们的血液,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整个宾馆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连楼上探头探脑的住客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缩回了脑袋。

  暖黄的灯光此刻照在帝皇棱角分明的脸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衬得那深邃的眼眸更加冰冷,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深渊。

  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言语,但那无形的、如山岳般的威压却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周萍父亲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质问的勇气在触及那目光的刹那便烟消云散,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在疯狂叫嚣。

  女人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指甲深陷进去,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剧烈收缩。

  徐立冬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帝皇,又看看瞬间噤若寒蝉的周萍父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男人的气场……太可怕了!他甚至隐隐有些理解,为什么周萍会被吓成那样。

  余山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帝皇的现身本身就是最强硬的回应。

  他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先回头看着帝皇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余山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帝皇沉默的看着余山,片刻后才转身,却并未离开,只是坐在了沙发上,背对着几人,原本四五人能坐下的沙发,在他的身下竟显得有几分袖珍。

  余山转过身来,看着两人安抚道:“周先生,周太太,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请带令爱来一趟宾馆,我想我能解决她的问题。”

  “解决?你怎么解决?你是大夫吗?我已经在山省最好的医院问过了大夫,连他们都无能为力,你又凭什么!”周萍的父亲努力将目光从帝皇如山一般的背影上移开,愤愤不平的看着余山说道。

  “我怎么解决就不是您要担心的事了,我只能告诉你,有几成把握让令爱恢复,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余山言简意赅的说道。

  周萍父亲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余山那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像一根针,扎破了他愤怒的气球,只留下空洞的恐慌和对女儿现状的绝望。

  他看着余山,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个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座沉默山峦的背影,一股寒意再次爬上脊背。

  “几成把握?”周萍的母亲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但尖锐的气势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急切,“你说清楚,到底几成?萍萍现在……她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就缩在角落里发抖……”

  “七成。”余山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数字。

  他没有解释这把握从何而来,绾绾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应该能解决。

  “七成……”周父喃喃重复,眼神在余山和徐立冬之间游移,最终又落回余山身上,也许,这年轻人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为了女儿,任何一根稻草都必须抓住。

  “好!好……”周父猛地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用力拉了一下还在抽泣的妻子,“我们信你一次!萍萍现在就在市精神卫生中心,我们这就去接她过来!”

  他不再看帝皇,仿佛多看一眼那恐惧就会重新攫住他,只是对着余山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干涩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余老板,麻烦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说完,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神情恍惚、嘴里还在无意识念叨着“萍萍”的妻子,脚步踉跄地冲出了宾馆大门,寒风卷着几片未化的雪沫再次灌了进来。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只剩下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回荡,但空气里紧绷的弦似乎仍未完全松弛。

  徐立冬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微微濡湿。他看向余山,“小余,你……真有把握?”他压低声音,目光忍不住又瞟向沙发上的帝皇。

  沈芝芝也终于从柜台上直起身,脸色依旧苍白,但惊魂未定的眼神里多了一点点微弱的光,她看着余山,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重的寂静。

  妃萱抱着余地走了进来,看到众人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疑惑的看向余山。

  “等他们带周萍来了再说吧,”余山没有说太多,而是将余地从妃萱怀中抱了过来,亲了一口。

  很快,不到一个钟头,周萍父母便带着女儿匆匆的来了。

  一进宾馆,周萍原本还有些瑟缩的眼神竟有了几分平静,似乎这里有一种神奇的气场能够安抚她的灵魂一般。

  “余老板,我们带萍萍来了,”周萍的父亲看到周萍的反应,心中多了几分希望。

  余山点了点头,便让他带着周萍上了楼。

  房间内,余山将周萍安顿在了床榻,在一旁周父周母焦急的眼神中,将余地抱了过来。

  “儿子,你看能不能帮帮这个姐姐,她被吓坏了,就像那天你绾绾姐姐一样!”余山对余地轻声说道。

  余地小小的脑袋用力的点点头:“能!”

  说罢,他的小手在周父周母疑惑的眼神中,按在了周萍的额头上。

  半个钟头后,周萍悠悠醒来,原本浑浊而惊恐的眼神,终于变得平静,

  她眨了眨眼,视线缓慢地聚焦,先是落在天花板上陌生的吊灯花纹,然后缓缓转动,扫过床边两张写满紧张与期盼的脸——她的父母。

  “萍萍?”周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试探着,又怕惊扰了什么。

  周萍的目光在父母脸上停留了几秒,嘴唇嚅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微弱而沙哑的音节:“……妈?”

  这一声呼唤,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周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上去紧紧抱住女儿,泪水汹涌而出:“萍萍!我的萍萍!你认得妈妈了!认得妈妈了!”

  周父也瞬间红了眼眶,强忍着哽咽,大手用力抹了一把脸,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他看向余地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又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爸……”周萍的声音依旧虚弱,但那份属于“周萍”的清晰意识已经回归,她看着父亲,眼中带着熟悉的依赖和一丝困惑,“我……这是在哪?”

  “在宾馆,萍萍,没事了,没事了……”周父的声音哽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触碰女儿又怕吓到她,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妻子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女儿的脸,贪婪地确认着那份久违的清明。

  余山抱着余地站在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悄然松了口气。

  余地安静地趴在爸爸怀里,小脸蹭了蹭余山的脸。余山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低声道:“好样的。”

  沈芝芝站在门口,将房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她长长地、无声地吁了口气。

  “妈,我做了一个梦,好舒服啊,就好像小时候在您的怀里一样,温暖,安静,祥和,”周萍喃喃的说道。

  忽然,她的目光看到了门口的沈芝芝,然后自然也看到了余山,心头微微一紧,没有看到那个给她留下深刻恐惧的高大身影后,微微的松了口气。

  “周萍,对不起,”芝芝走了进来,眼睛微微有些泛红的说道。

  周萍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造你的谣。”

  说完,她的目光捕捉到了余山怀中的余地,眼睛微微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神圣的东西一样!

  她颤抖着,在父母难以理解的眼神,坐起身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余地的面前。

  “伟大的造物主,请收下您子民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