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迁怒的升级-《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

  李明把试卷揉成一团塞进书包最底层。鲜红的“68”像伤口烙在眼底。教室窗外飘来其他班的欢呼声,隔壁班平均分比他们高了十分。

  张伟勾住他的肩膀。“考砸了?”

  “滚开。”

  “火气这么大...”张伟瞥见那个分数,识趣地闭嘴。

  段新红正在修补被雨水泡坏的储备粮。昨夜窗台的寒气还没从骨头里散去,今天又预报有雨。她把饼干碎摊在通风处,突然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响。

  比平时早了两小时。

  李明摔上门,书包砸在墙上。仓鼠笼剧烈摇晃,宠物惊慌地躲进木屑深处。段新红迅速扫清所有痕迹,退向墙缝。少年胸口起伏的节奏像风暴前的低压。

  他踢开挡路的篮球,视线落在书架上。那里放着段新红没来得及收走的储水罐——半个乒乓球做的,边缘还留着她的牙印。

  “连你都看我笑话...”他抓起储水罐捏扁。水流淌下来,混着书架积灰变成泥浆。

  段新红在墙缝里屏住呼吸。这种无差别攻击比针对性的恶意更危险,毫无规律可循。

  李明开始翻找。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好奇的搜查,而是破坏性的清扫。书本被撕下页码,文具摔得四分五裂。他像台失控的机器,把所有不顺眼的东西都碾碎。

  在词典夹层里,他发现了段新红藏的果仁。精心挑选的杏仁和核桃,用树叶包裹得像份礼物。

  “还藏着好东西...”他把果仁倒进嘴里嚼碎,外壳碎屑从嘴角漏下。

  段新红数着心跳。果仁是她准备应对极端情况的应急粮,现在全没了。更糟的是,藏粮点暴露了。

  李明舔掉手指上的盐粒,目光锁定墙缝。他抄起羽毛球拍插进去胡乱搅动。段新红及时躲进侧道,拍框刮掉了她一缕头发。

  “出来!”少年对着墙缝吼叫,“我知道你在里面!”

  回应他的只有墙壁空洞的回音。

  ·

  破坏持续到傍晚。李妈妈回来时,房间已经像遭了贼。她站在门口倒抽冷气。

  “怎么回事?”

  “有老鼠。”李明坐在废墟中央,手里攥着段新红没完工的草绳,“把东西都咬坏了。”

  李妈妈将信将疑地收拾残局。她注意到儿子异常亢奋的状态,还有墙上新添的刮痕。

  “是不是考试没考好?”

  “别管我!”

  段新红在通风管里重组生存物资。损失超过七成,最可惜的是那包盐——她花了两周才从厨房一粒粒运出来。现在只剩缝衣针和半卷棉线贴身藏着。

  月光初升时,李明突然安静下来。他打开电脑播放轻音乐,开始整理房间。动作机械精准,像在执行程序。

  段新红反而更加警惕。平静的疯子比狂躁的疯子更可怕。

  果然,午夜时分他开始了第二轮行动。这次带着明确目的——制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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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陷阱是改良的捕鼠夹。李明拆掉原有机关,换上更灵敏的触发装置。诱饵用的是段新红最爱的南瓜籽,烤得香气四溢。

  他把夹子放在墙缝入口,自己躲在被窝里用手机监控。

  段新红从通风口观察那个夹子。金属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弹簧绷得极紧。这种力道足以夹碎她的骨头。

  她绕到书架后方,那里有条应急通道。用棉线系住通风口栅栏,做成简易升降装置。下降时棉线突然崩断,她摔在积灰里。响动惊动了监控者。

  李明掀开被子冲过来。段新红及时滚进字典堆的阴影,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在头顶掠过。

  “跑得真快...”他调整了夹子位置,正好挡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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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陷阱是胶水阵。李明把强力胶涂在墙缝周围的必经之路上,撒上彩色亮片做伪装。段新红看着那些闪光的颗粒,想起俱乐部里那些撒着金粉的刑具。

  她试着扔出棉线团。线团粘在胶水上,扯都扯不下来。这条路废了。

  现在只剩天花板路线。她沿着电线上爬,蛛网糊了满脸。有段电线外皮破损,差点触电。到达通风口时,发现这里也被动了手脚——网兜悬在入口,连接着铃铛警报系统。

  李明在下面轻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段新红蜷在横梁上休息。受伤的脚踝开始肿胀,饥饿让胃部抽搐。下面传来撕包装袋的声音,少年在吃宵夜。

  饼干渣掉在胶水上,很快被蚂蚁包围。她看着那些昆虫在粘稠的液体里挣扎,像看见自己的未来。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明发起了总攻。

  他接上水管,对准墙缝猛冲。水流带着墙灰和碎屑倒灌进来,段新红被迫逃向更深处的管道。这里堆满陈年灰尘,每口呼吸都带着霉味。

  水流突然停止。寂静中传来电磁炉启动的嗡鸣。他烧了壶开水。

  白汽从缝隙渗入,管道温度急剧上升。段新红脱掉外套裹住头脸,皮肤还是被烫得发红。她拼命敲打水管,希望有人听见。

  整栋楼都在沉睡。

  就在她以为会被蒸熟时,加热停止了。李明似乎改了主意,转而用冷冻喷雾对付她。极寒与极热的交替让管道内壁发出龟裂的声响。

  段新红在冷热夹击间意识模糊。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俱乐部里被轮流塞进冰桶和桑拿房,古董店主的火刑与冰刑...历史总是重复,只是施暴者换了张脸。

  ·

  天亮了。李妈妈敲门叫儿子吃早餐。

  “我不饿!”李明的声音嘶哑。

  段新红趁机爬向空调检修口。那里通常有冷凝水可以喝,或许还能找到食物——维修工留下的饼干碎屑什么的。

  检修口被堵死了。李明用泡沫胶封住了所有出口。

  真正的绝望在此刻降临。她被困在逐渐升温的管道迷宫里,物资耗尽,退路全断。而施暴者还在不断制造新的麻烦。

  午间新闻时间,李明想到了新玩法。他把手机塞进墙缝,最大音量播放恐怖电影音效。尖叫声在金属管道里碰撞回荡,像无数鬼魂在耳边嘶吼。

  段新红用棉线堵住耳朵,线团很快被震落。声波穿透皮肉直击骨骼,她感到牙齿都在共振。

  当影片放到剥皮场景时,她终于吐了。胃里空无一物,只有酸涩的胆汁。

  ·

  黄昏时,李明累了。他趴在书桌上睡着,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能量饮料。

  段新红从管道裂缝窥探这个少年。睡颜纯净得像天使,完全看不出昨夜那个恶魔的影子。这种分裂比纯粹的邪恶更令人胆寒。

  她小心地撬开检修口的泡沫胶。干涸的胶体像痂块剥落,发出细微脆响。少年在梦中皱眉,她立刻静止。

  最终逃出管道时,月光已经洒满窗台。多肉植物又长出新叶,盖住了她挣扎的痕迹。

  储备点全军覆没。墙缝里满是泥浆,书架藏粮处被洗劫一空,通风口的存货泡在水里。只有缝衣针还别在衣领上,像最后的战友。

  她爬向仓鼠笼。宠物正在食盆里翻找,看到她立刻竖起毛发。笼门没锁,食盆里有充足的粮食。

  段新红抓了把燕麦。仓鼠发出威胁的吱吱声,但没有攻击。它记得这个偷粮惯犯。

  少年在梦中呓语:“...对不起...”

  她停下动作。同样的台词,在施暴后重复。廉价得像便利店过期的糖果。

  ·

  后半夜,李明开始发烧。梦魇缠身,在床上辗转呻吟。李妈妈进来量体温,喂药,用湿毛巾敷额。

  “怎么搞的?”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段新红在衣柜顶端冷眼旁观。这个高度能纵览全局,又不容易被察觉。她嚼着偷来的燕麦,计算下一步行动。

  必须离开这个房间。迁怒者不会改变,下次发作只会更严重。但通往其他房间的路线都被封锁,窗外是绝路。

  凌晨四点,李明突然坐起。他走到书架前,放下一小包东西。

  “给你的...”说完摇晃着回到床上。

  段新红等了一小时才去查看。是考砸的试卷,揉皱又展平。68分旁边用红笔写着:“我恨我自己”。

  她把试卷叠成纸船,放进残存的储水罐。水慢慢浸透纸张,数字化开像血渍。

  天亮时,少年退烧了。他收拾好房间,甚至修好了部分陷阱。暴风雨过去,但满地狼藉证明那不是梦。

  段新红在衣柜顶刻下新的刻痕。这次特别深,几乎凿穿木板。

  迁徙计划必须提前。即使用最危险的方式,也要离开这个反复无常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