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利刃初砺,巧取军粮。-《我穿越到山西抗日》

  呼啸的朔风卷起千堆雪沫,狠狠抽打在林豹子沟壑纵横的脸上。他像一尊嵌入山岩的铁像,纹丝不动。身后,九条身影与嶙峋怪石、覆雪苍松融为一体,死寂得如同这片被严寒冻结的荒原。

  傅水恒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队伍末尾,肩上缴获的日军弹药箱硌得肩骨生疼,每一次喘息都带出刺骨的寒意。方才伏击日军渗透分队的血腥气仿佛已渗入骨髓,系统光幕上冰冷的560积分在他意识深处幽幽闪烁,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那不是兴奋,而是一种沉静的计算——这笔初始资源,该如何在最关键的地方,撬动更大的战局。

  “停!”前方的林豹子突然抬起右拳,整个小队瞬间伏低,如同雪原上骤然紧绷的弓弦。

  傅水恒敏锐地侧身翻滚,借着一块凸起的岩石隐蔽身形,动作流畅而无声。他凝神倾听,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来自下方谷地的、极不协调的凄厉哭喊与野兽般的狂笑。

  “救命啊!粮食!那是俺们过冬的命啊!”

  林豹子打了个手势,傅水恒会意,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匍匐上前,与他并肩伏在山脊边缘的枯灌木丛后。透过稀疏的枝桠望去,谷底那个简陋的土窑村外,一片狼藉。七八个衣衫褴褛却凶神恶煞的土匪,正挥舞着破旧的大刀和老套筒步枪,驱赶着惊恐失措的村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死死抱着半袋粮食,被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一脚狠狠踹翻在地,黄澄澄的小米泼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刺目得惊心。土匪们哄笑着,抢掠着村民们赖以过冬的可怜粮食和几只瘦骨嶙峋的鸡羊,女人们绝望的哀求和孩子们惊恐的啼哭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叮!触发紧急团队任务:虎口夺食!)

  (目标:全歼黑山狼匪帮(0/12),解救被围村民,夺取匪巢野狼岭控制权。)

  (任务奖励:积分 300,解锁技能“初级战术指挥(小队)”。)

  (失败惩罚:积分清零,系统功能冻结30日,团队士气大幅跌落。)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傅水恒的脑海炸响,没有“抹杀”二字,但“积分清零”与“功能冻结”对于亟需积累力量的他而言,同样是沉重的打击,而“团队士气”更是他作为潜在领导者必须考虑的要素。

  “操!是黑山狼那帮杂碎!”林豹子从牙缝里挤出低吼,眼中寒光爆射,那是猛兽锁定猎物时的原始凶戾,“暗夜刀,摸清几个?程千里,测距,规划接敌路线!”

  “九个明哨,村口三个,窑洞后坡两个放风,四个在抢东西。土窑里还有动静,至少三个,呼吸粗重,可能在喝酒。”暗夜刀的声音如同雪片落地般轻,却带着精准的死亡标记。

  程千里眯着眼,手指在覆雪的枯枝上快速划动,勾勒出简陋却致命的进攻路线草图:“豹子哥,正面强攻会伤及村民。建议分三路:一路摸后坡哨卡,一路迂回村侧断后路,主力从东南角那片乱石滩突进,那里视野好,能压制全场。”

  傅水恒的大脑在系统辅助下飞速运转,战场地形、敌我位置、村民分布如同三维地图般在意识中展开。他按住林豹子准备下达命令的手臂,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豹子,调整一下。后坡哨卡,我和暗夜刀带一个人去。你带雷霆、劲风、天翼,从乱石滩正面压上,制造混乱,吸引注意。程千里,你的诡雷不是封村后,而是埋在土匪可能溃逃的西北方向那个山坳口,逼他们往东南我们的火力网里跑。雪鹰,你耳朵灵,盯住土窑里的动静,他们一出来,就标记给锐锋点名。”

  林豹子瞬间明白了傅水恒的意图——这不是简单的歼灭,而是要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完成解救与清剿,同时锻炼他傅永恒的实战指挥能力。他深深看了傅水恒一眼,那眼神不再是审视新兵,而是对并肩战友的认可:“好!就按你说的办!利刃听令!行动!”

  “动手!”林豹子的低喝如同引信。

  傅水恒与暗夜刀以及另一名队员如同三道贴地飞行的幽灵,借助风声和地形的掩护,无声无息地绕向后坡。傅水恒甚至能听到自己冷静到极致的心跳声,系统微微强化过的身体素质让他动作更加协调稳定。

  咻!咻!

  几乎同时,暗夜刀和另一名队员的匕首精准掷出,后坡两个叼着烟卷、缩着脖子放风的土匪喉咙瞬间被切开,鲜血汩汩涌出,身体软倒,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发出。

  几乎在同一刹那,程千里如鬼魅般蹿出,几枚用缴获的日式手雷改制的诡雷被飞快埋入西北山坳口的积雪下,伪装得天衣无缝。

  砰!

  傅水恒的枪响了!他半跪在雪地里,缠着白布条的三八式步枪稳如磐石。瞄准镜里,那个正在撕扯一个少女棉袄的刀疤脸匪首,狞笑的表情永远凝固——子弹从侧面精准地钻入他的太阳穴,掀开了小半块头盖骨,红白之物猛地溅了旁边土匪一脸。

  “敌袭——!老大死了!”土匪的惊呼凄厉而慌乱,但立刻被炒豆般的激烈枪声淹没!

  “打!”林豹子一马当先,手中的花机关(MP18冲锋枪)喷吐出炽热的火舌,瞬间将村口两个试图举枪的土匪扫成了筛子。孙雷霆的歪把子机枪随后发出咆哮,弹雨泼水般罩向惊惶失措的匪群。韩劲风如同猛虎出闸,鬼头大刀在雪光下划出死亡的弧线,一个刚举起土铳的土匪连人带枪被劈成两半!

  傅水恒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跳出,在雪地上烫出一个小坑。他眼神锐利,飞快地寻找下一个有价值目标。一个机灵点的土匪连滚带爬地想躲到村口的石磨后面,傅永恒屏住呼吸,微微修正枪口,预判其移动轨迹,扣动扳机!噗!子弹穿透磨盘边缘不甚坚固的木架,精准地钻入了土匪的后心。(击杀确认:黑山狼匪徒1名。积分 10)。

  系统提示冰冷而高效,但他此刻无暇细看。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态势。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利刃小队,对上这群乌合之众的土匪,结果毫无悬念。试图从村后逃跑的土匪,慌不择路地冲进了西北山坳。

  轰!轰!

  程千里的诡雷被接连触发,剧烈的爆炸将积雪和冻土高高抛起,夹杂着破碎的肢体和惨叫,瞬间断绝了残匪从此路逃生的希望。

  最后一个土匪眼见逃生无门,丢掉武器跪在雪地里磕头如捣蒜:“八路爷爷饶命!饶命啊!”

  暗夜刀的身影如烟般掠过,匕首寒光一闪,求饶声戛然而止。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和百姓的残忍,这是利刃的信条。

  “检查土窑!肃清残敌!”林豹子冷酷的声音响起。

  暗夜刀带人如鬼魅般扑入最大的那间土窑,里面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和杯盘破碎声,随后归于沉寂。

  (叮!团队任务“虎口夺食”完成!)

  (积分 300。技能“初级战术指挥(小队)”已解锁,可进行战术推演与效率评估。)

  (成功占领据点“野狼岭”。开启据点管理界面,可查看资源、防御、人员状态。)

  一股奇异的信息流涌入傅永恒脑海,不再是简单的提示,而是关于那座名为“野狼岭”的山寨的详细布局、防御薄弱点、物资储备位置等信息,如同在心中展开一幅活地图,甚至能初步评估其改造潜力和资源产出效率。

  幸存的村民们从惊恐中回过神,围着队员们泣不成声。林豹子让队员们帮忙收拾残局,安抚村民,自己则带着核心队员,在村民指引下,直奔匪巢野狼岭。

  山寨坐落在背风的山坳里,几间依着山崖搭建的歪斜木屋和几孔破旧窑洞便是全部,肮脏而混乱。林豹子站在最大那间原本属于匪首的屋子前,一脚踹开破烂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汗臭和霉烂气味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屋里只有一张歪斜的木桌和几张破板凳,角落里胡乱堆着些抢来的粮食、布匹,还有几坛喝剩的劣质酒。

  “豹子哥,搜过了。”程千里汇报,语气带着惯常的不屑,“存粮不多,粗粮细粮加起来,够咱们现在这点人撑个把月。武器尽是些老套筒、土铳,膛线都快磨平了,子弹也缺得厉害,还不如咱们缴获鬼子的边角料。”

  林豹子抓起桌上半瓶不知名的劣质烧刀子,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线般直冲喉咙。他环视着聚拢过来的队员,以及那些跟随着过来、眼巴巴望着他们的村民,猛地将酒瓶顿在桌上,声音洪亮地砸在冰冷而污浊的空气里:“乡亲们!你们都看见了!这野狼岭,从今儿起,改姓‘利刃’了!小鬼子占咱的家,土匪喝咱的血,这他娘的窝囊日子,到头了!咱们八路军,就是来扎下根,跟狗日的干到底的!有卵子的,想拿起枪跟鬼子干,护住自己爹娘婆姨娃娃的,就留下!我林豹子把话放这儿,只要我利刃还有一个人在,就绝不让乡亲们再受这鸟气!利刃,从今天起,招兵买马!”

  寒风卷着雪沫从破了的窗户灌入,吹得桌上油灯的火苗疯狂跳动,映着林豹子刚毅如铁的脸庞,也映着傅水恒眼中燃起的、更为复杂深沉的火焰——那是野心,是责任,更是对未来的庞大规划蓝图。系统界面上,据点管理界面里,“招兵”、“建设”、“防御”等多个选项正幽幽亮起,等待着他的决策。

  山寨前的空地上,很快竖起了一根简易却结实的木杆。一面用缴获的日军军旗反面匆匆缝制、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利刃”两个大字的红旗,在凛冽的朔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团在苍白天地间倔强燃烧的火焰。

  ※※※

  时间在紧张的整训、建设和零星摩擦中悄然流逝。解救劳工带来的队伍急剧扩充,像给初生的机体注入了大量新鲜血液,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近五百张嗷嗷待哺的嘴,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原有的储备和历次战斗的缴获,在庞大的日常需求面前,如同杯水车薪。驻地周边能筹集到的粮食越来越少,鬼子和伪军也对边缘地区的粮食控制得越来越严,暗中进行的采购渠道也屡受打压。一种无形的焦虑开始在队伍和刚刚初步安置下来的劳工中蔓延,饥饿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初生的根据地上空。

  “不能让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乡亲,刚脱离鬼子的虎口,又饿死在我们这里!”傅水恒在利刃小队和骨干队员参加的紧急会议上,语气沉重却异常坚定,手指敲打着粗糙的木制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更不能让我们的战士饿着肚子去和鬼子拼命!粮食,必须尽快解决,而且要彻底解决!”

  目标很快被锁定——位于黑云寨与山口据点之间的一个重要节点,刘家店据点。这里不仅是伪军一个连的驻地,更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粮食囤积与转运站。根据孙石头侦察组和刚刚艰难发展起来的内线情报显示,近期有一批从周边多个乡镇强征来的粮食,约莫两万斤,正集中囤积在刘家店据点的仓库里,预计几天后就会统一运往山口据点的日军主力部队。

  “刘家店……”负责军事训练的赵铁锤皱着眉头,用木炭在简陋地图上点了点,“我去看过,据点修得比咱们端掉的东岭炮楼还结实,环绕的壕沟、铁丝网、碉堡火力点一应俱全。驻了胡四魁一个连的伪军,虽然大部分是混日子的货色,战斗力不强,但硬打的话,伤亡且不说,粮食在战斗中也容易毁掉,一把火或者几发炮弹就全完了。”

  “而且肯定会打草惊蛇。”参谋长接口道,面露忧色,“黑云寨和山口据点的鬼子伪军距离都不远,一旦我们强攻刘家店陷入僵持,敌人援兵很快就能赶到,形成两面甚至三面夹击,我们就被动了。”

  会场一时陷入了沉默。强攻不可取,智取又谈何容易?伪军再怂,也是有一百多条枪,据守着坚固工事。

  傅水恒却没有丝毫气馁,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投向一直负责情报梳理和内线工作的张天翼(因其心思缜密,已被傅永恒指定协助参谋长负责情报工作):“天翼,把刘家店伪军连长胡四魁的情况,还有我们那个内线的情况,再详细说一遍,重点是性格弱点、近期动向和内部矛盾。”

  张天翼立刻起身,条理清晰地汇报,显然下过功夫:“刘家店伪军连长叫胡四魁,外号‘胡耙子’,原来是本地的一个保安团头目,鬼子来了就顺势投了伪。此人贪财好色,雁过拔毛,但胆子其实不大,并非死心塌地跟鬼子卖命,更多是抱着混日子、捞好处的心态。他手下的兵也多是本地征召或原保安团的人,混日子的多,真正铁杆汉奸少。我们发展的内线,是据点里的司务长,叫王老栓,家里老娘和妹妹都在我们根据地这边,上次偷偷送过关于伪军调动的情报,基本可靠。据王老栓最近一次冒险传出的消息说,胡耙子最近因为上面催粮催得紧,任务重,又因为私下倒卖物资、克扣军饷的事可能被上面有所察觉,正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对派他来顶缸的日本顾问和上司也颇有怨言,喝酒时曾抱怨过‘两头受气’。”

  傅水恒敲击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住,眼中锐利的光芒慢慢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丝成竹在胸的冷峻笑意:“心烦意乱?有怨言?两头受气?贪财怕死?……这就好办了。硬碰硬伤亡大,那就攻心为上。咱们这次,不跟他动刀动枪,跟他‘谈谈心’,来个里应外合,巧取军粮!”

  他环视在场所有骨干,看到他们眼中燃起的希望与好奇,站起身,走到那张简陋的地图前,开始部署他那大胆而精细的计划。

  “‘里’,在于攻心与策应,核心是胡四魁和王老栓。”

  他看向张天翼:“天翼,你执笔,以我利刃支队的名义,亲自给胡四魁写一封信。”

  傅水恒口述,张天翼记录,众人凝神倾听。信中没有激烈的谴责口号,而是摆事实、讲道理,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

  其一,点明他替鬼子卖命、欺压乡亲,最终绝不会有好下场,历史上汉奸的下场历历在目。

  其二,阐明八路军政策宽大,对于幡然醒悟、戴罪立功者,不仅既往不咎,还能保证其本人和部下家人的安全与财产。

  其三,精准点出他近期因催粮、克扣军饷、倒卖物资而承受的巨大压力,以及对日本主子的不满,暗示我们对其内部情况了如指掌,情报网络无孔不入。

  最后,提出一个看似“双赢”的交易:我们不想流血冲突,只求粮食救急。明晚子时,请他行个方便,打开仓库侧门,让我们运走部分粮食(约三分之一,即七千斤左右)。作为回报,第一,我们会留下足以让他对上交代的“辛苦费”(少量金银,由系统积分兑换,比他自己克扣的只多不少);第二,我们承诺事后绝不对外宣扬是他放的水,保全他的面子和地位;第三,信中也隐晦而严厉地警告,若他不识时务,拒绝合作,那么他克扣军饷、私下倒卖军粮物资的确凿把柄,可能就会“不小心”落到他的日本主子手里,届时,等待他的恐怕不只是丢官,更是掉脑袋。

  这封信,软硬兼施,打蛇打七寸,将胡四魁贪财、怕死、又想保住地位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送信的任务,还是交给程千里。”傅水恒看向鬼手,“化装成送菜的农户,利用王老栓的接应,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直接送到胡四魁的卧室床头。让他没有转圜和拖延的余地。”

  “‘外’,在于威慑与接应,确保万无一失。”

  傅水恒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光靠一封信,还不足以让这只老狐狸彻底就范。我们必须展示出足够的力量,让他明白,除了合作,别无选择,即便想耍花样,也绝无可能成功。”

  “龙牙小分队全员出动!”他看向林豹子,“豹子,由你和锐锋带领,携带全部自动火力和狙击装备,利用夜色和伪装,秘密渗透到刘家店据点外围的制高点、交通要道和可能的援兵来路。你们的任务不是进攻,而是监视和威慑。严密监控据点内一切动向,一旦发现胡四魁企图耍花样,或情况有变,无需等待命令,立即以最精准凶猛的火力,打掉探照灯,压制岗楼,制造最大混乱,同时封锁要道,为运粮队伍争取撤离时间。”

  “明白!保证让里面的二鬼子连头都不敢露!”林豹子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主力部队,”傅水恒看向赵铁锤和王栓柱,“赵排长,王排长,你们带领一排和三排,携带所有掷弹筒和重武器,在距离据点三里外的这片密林里隐蔽待命。”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标记点,“作为总预备队。一旦听到据点方向传来异常枪声,或接到我的信号,一排立即前出接应龙牙和运粮队,三排迅速占据这片高地,构筑阻击阵地,准备拦截可能从黑云寨或山口据点出来的援敌!”

  “是!”赵、王二人轰然应诺。

  “刘排长!”傅水恒看向刘大脚。

  “到!”

  “你的三排和新兵队伍,任务同样重要。在更后方的这个预定山谷接应点,准备好所有能动员的运输工具——缴获的骡马大车、独轮车,以及动员起来的数百名根据地的青壮年。粮食一到,必须以最快速度转运回根据地深处隐蔽起来。同时,在接应点外围布置警戒哨。”

  “放心吧,队长!保证一颗粮食都丢不了!”刘大脚拍着胸脯。

  最后,傅水恒看向参谋长和自己:“参谋长,你和我,在‘龙牙’小队阵地后方设立前沿指挥点,统一协调。各小组利用短距通讯器(系统兑换,数量有限,配给关键节点)保持联络,每隔一刻钟汇报一次情况。”

  他环视全场,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杀伐决断:“整个计划,环环相扣。‘里’是攻心利诱,是钥匙;‘外’是武力威慑与保障,是铁拳。核心目标只有一个——‘巧取’!在不爆发大规模冲突、不引起敌人警觉的情况下,拿到我们急需的粮食,削弱敌人,壮大自己!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清楚!”众人压低声音却士气高昂地回答。

  “各自准备,行动时间,明晚亥时出发,子时正刻动手!”

  ※※※

  行动的前夜,野狼岭根据地气氛凝重而充满期待。傅水恒在自己的木屋里,对着系统界面生成的刘家店据点沙盘,反复推演着每一个细节,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意外与应对方案。他刚刚消耗了100积分,使用了一次“区域扫描(初级)”,再次确认了据点内部仓库位置、哨兵分布没有大的变动。

  程千里在天黑前顺利返回,确认信已通过王老栓的配合,成功放到了胡四魁卧室的枕头下。深夜,王老栓也冒险用约定的方式传出消息:胡四魁晚上看到信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期间摔了一个茶杯,脸色变幻不定,但最终没有立刻发作或上报给日本顾问,只是命令今晚加双岗,但岗哨布置……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仓库侧门附近区域。

  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傅水恒心中稍定,但不敢有丝毫放松。成败,就在明晚子时见分晓。

  第二天夜晚,月黑风高,浓厚的云层遮蔽了星月之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正是秘密行动的绝佳时机。各部队按计划悄然离开野狼岭,如同数支利箭,射向黑暗中的刘家店。

  我(参谋长)带着主力一排和三排,潜伏在预定树林里,战士们依靠着树干,裹紧棉衣,抵御着严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几乎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时间仿佛被冻结,过得格外缓慢。

  子时将近。

  据点方向,一片死寂,只有那盏主要的探照灯的光柱,在夜色中例行公事地来回扫动,划破黑暗,却更显周围环境的幽深。

  “龙牙”小队的队员们,埋伏在据点外围冰冷的草丛中、土坎后,枪口对准了据点的岗楼和各个出入口,手指搭在冰凉的扳机护圈上,身体仿佛与大地冻为一体。周锐锋的狙击枪透过瞄准镜,牢牢锁定了岗楼上那个偶尔晃动的身影。

  傅水恒和我,趴在“龙牙”阵地后方的一个背风小土坡上,借着枯草的掩护,紧盯着据点那扇关键的侧门,以及整个据点的动静。傅水恒甚至能感觉到身边雪层的轻微震动,那是战士们在严寒中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但他自己的呼吸却平稳而悠长。

  子时正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据点内部,似乎传来几声被风声掩盖的短促狗吠,随即又安静下去。然后,在所有人紧张到极致的目光注视下,据点侧面那扇平时紧闭、用于运送物资的厚重木制小偏门,发出了轻微却清晰的“吱呀”一声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它,缓缓地打开了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道微弱的灯笼光,从门缝里探出,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对着外面的黑暗,不紧不慢地晃动了三下——这正是王老栓传递的,约定的安全信号!

  “门开了!”耳麦里传来林豹子压抑着兴奋和警惕的声音。

  “各小组注意,按计划,行动开始!保持静默!”傅水恒对着别在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沉声下达了命令,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早已等候在附近沟渠里的、由根据地青壮年和部分精锐战士混合编成的运粮队,在张天翼和赵云龙的带领下,如同悄无声息的溪流,又如同默契的工蚁,迅速而有序地从那扇敞开的偏门涌入据点。整个过程,除了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几乎没有其他声响。据点主楼和几个主要岗楼上依旧毫无反应,巡逻队的脚步声也远远传来,又渐渐远去,仿佛整个据点都在沉睡,或者说,在某些人的默许下,选择了“沉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傅水恒紧紧盯着据点,我能看到他侧脸绷紧的线条,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我们能隐约听到据点仓库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麻袋摩擦地面的拖动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小时),运粮队开始两人一组,或扛或抬,将沉甸甸的粮食口袋从偏门陆续运出。外面接应的人立刻上前,默契地接过,小跑着将粮食转移到更后方隐蔽处的大车和独轮车上。队伍井然有序,效率极高,显然经过了事先的演练。

  傅水恒对着耳麦低声询问:“天翼,里面情况如何?胡四魁有没有露面?”

  张天翼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传来:“队长,胡四魁始终没露面,卧室灯一直黑着。只有王老栓在仓库这边暗中配合指挥,他也紧张得很。粮食很多,我们严格按计划,只搬运了大约三分之一,最多七千五百斤,绝不多拿,避免对方狗急跳墙。留下的金条和那封‘今收到军粮若干,以此物抵资’的收条,已经放在空出来的粮堆上了,很显眼。”

  “很好!保持节奏,按预定重量,完成后立刻撤离!豹子,外围加强警戒,防止最后时刻出岔子!”

  “明白!”

  当最后一名运粮队员悄无声息地走出偏门,对着黑暗打了个完成的手势后,那扇小门又被人从里面轻轻拉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缓缓关闭,插销落下的细微声响隐约可闻。一切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粮食气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运粮队伍带着沉甸甸的、关乎根据地生存的收获,迅速而有序地消失在夜色中,沿着预定路线,向根据地方向疾行。

  “龙牙小队,保持监视至运粮队脱离接触。主力部队,按预定路线,交替掩护,撤离!”傅水恒再次下令。

  林豹子的狙击组和周锐锋的机枪组,如同蛰伏的猎豹,又耐心地警戒了半个时辰,确认据点内外再无任何异常动静,运粮队也已安全远去,这才如同融化在夜色中一般,悄然撤离了潜伏阵地。主力部队也随后悄然退去。

  整个行动,从偏门开启到最后一支掩护队伍安全撤离,没有放一枪一弹,没有惊动据点里绝大多数伪军士兵,甚至可能连那位胡四魁连长,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异常深沉。我们就像一阵掠过敌营的夜风,吹走了敌人赖以生存的军粮,留下的是足以让胡四魁焦头烂额的“买命钱”和无法销毁的“通共”证据。

  ※※※

  当满载粮食的车队吱吱呀呀、浩浩荡荡地驶入根据地核心山谷时,东方的天边刚刚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等候多时的乡亲们和留守的战士们再也抑制不住,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声。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口袋,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的由衷喜悦和如释重负的表情,我知道,我们又一次赢了!赢得漂亮,赢得巧妙,赢得不费一兵一卒!

  傅水恒站在高高的粮堆旁,晨曦映在他年轻却已显刚毅的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与沉静。他低声对我说,语气中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参谋长,‘炎黄’的结算到了。‘巧取豪夺’成就,奖励800点;‘兵不血刃’成就,奖励500点;‘解决重大补给危机’成就,奖励1000点;还有‘震慑伪军、促其动摇’带来的潜在战略影响积分300点。这一次,总计两千六百点积分入账。”

  我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看着这个在短短时间内飞速成长的年轻指挥员。这一次,我们挥舞的,并非钢铁的利刃,而是由智慧、情报、人心与精准谋略铸就的无形之刃。它比任何枪炮都更加有效,更加令敌人防不胜防,从内心深处感到胆寒。傅永恒再次用他超越时代的眼光、缜密的思维和系统恰到好处的辅助,为初生的根据地开辟了一条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战果的新路,也为日后对付伪军、分化瓦解敌人,树立了一个经典的范本。根据地的粮食危机,暂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而“利刃”的威名与智慧,也必将随着这次传奇般的“借粮”行动,在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上,悄然传扬开来。

  风雪依旧,但利刃已砺,锋芒初露。前路,必将更加艰险,但也更加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