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星骸古道,残殿余晖-《综武:从锦衣卫开始》

  短暂的休整,对于伤势沉重的沈渊和消耗巨大的顾清风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碎星渊内稀薄而混乱的能量,使得恢复速度慢得令人绝望。沈渊胸口的星衍石板依旧在缓慢汲取着微弱的星辰之力,对抗着盘踞在他经脉深处的玄冥寒气,但进展微乎其微,如同冰雪消融于初春,缓慢而艰难。

  沈渊倚靠着冰冷的星辰岩壁,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他闭目内视,能“看”到那一道道如同黑色冰晶般的玄冥指劲,牢牢附着在自己的主要经脉壁上,不断散发着寒意,阻碍真元流通,侵蚀生机。若非归墟真意本质特殊,能一定程度上同化、延缓这股力量,加上石板引来的星辰之力中和,他早已生机断绝。

  “必须尽快找到星图指示的下一个地点。”沈渊睁开眼,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再次取出观星令,神念沉入其中,与脑海中的残缺星图对照。代表他们当前位置的光点黯淡地闪烁着,而在其斜上方,另一个光点明显更加明亮,并且传递出一种奇异的、如同心跳般的脉动感,似乎在不断呼唤。

  顾清风调息完毕,虽未完全恢复,但至少压下了伤势,恢复了部分战力。他站起身,寂灭剑意引而不发,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凶剑。“方向。”

  沈渊指向那片更加深邃、星辰碎片更加密集,甚至能看到巨大断裂星环缓缓旋转的区域。“那边。感应越来越清晰了,但……危险的感觉也更重。”

  侯三哭丧着脸,看着那两个明明状态极差却还要往更危险地方闯的“疯子”,欲哭无泪。但他更不敢独自留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三人再次出发。顾清风在前开路,寂灭剑意如同精准的刻刀,斩开前方偶尔出现的细小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沈渊被侯三搀扶着,勉强跟随,大部分心神都用在对抗体内寒气和维持与观星令、石板的微弱共鸣上,指引着方向。

  他们所在的这块星辰碎片巨大无比,仿佛是一颗小型星辰的残骸。地表崎岖不平,布满了撞击坑和撕裂的峡谷,材质非金非石,闪烁着幽冷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金属和尘埃气味,以及一种万物终结后的死寂。

  前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破碎的星辰残骸不再是杂乱无章地漂浮,而是隐隐形成了一条……相对“规整”的路径。巨大的星骸如同被无形之力排列,指向深渊的某个方向。一些残骸上,甚至能看到人工雕琢的痕迹——断裂的巨柱、倾颓的拱门残影,以及某些无法辨认的巨型符号刻印。

  “这里……好像曾经有一条路?”侯三惊讶地看着两侧如同卫兵般矗立的星骸巨岩,那上面模糊的刻痕,透着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

  沈渊目光凝重地扫过那些痕迹,点了点头:“不是好像,这里确实曾有一条‘古道’。看来,碎星渊在毁灭之前,并非无人之地,甚至可能……相当繁荣。”

  这条“星骸古道”的出现,让三人心头更加沉重。这意味着他们寻找的目标,很可能与这处古老文明的遗迹有关,其蕴含的秘密和危险,恐怕远超想象。

  沿着这条诡异的星骸古道前行,压力陡增。不仅仅是空间更加不稳定,时常有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闪电般掠过,吞噬一切,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古道深处弥漫开来,仿佛沉睡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意志,让人的神魂都感到战栗。

  “小心!”顾清风突然低喝,猛地停下脚步,寂灭剑意瞬间提升到极致,凝重的目光望向古道前方的一片昏暗区域。

  只见那片区域的虚空,如同沸水般剧烈翻滚着,色彩斑斓却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如同潮汐般涌动——这是碎星渊内更可怕的危险之一,“法则潮汐”!并非单纯的能量风暴,而是混乱的天地法则具现化形成的潮汐,所过之处,万物都会被扭曲、分解、重构成不可名状的形态,极其恐怖!

  这道法则潮汐的范围极广,几乎堵塞了整个古道前行的方向,其强度,让顾清风都感到心惊肉跳,绝非他们现在状态能够硬闯的。

  “绕路?”侯三声音发颤地问道。

  沈渊仔细观察着那片翻滚的法则潮汐,又看了看手中的观星令和脑海中的星图,摇了摇头:“绕不开。星图指示的方向,就在这潮汐之后。而且……这潮汐的涌动,似乎有规律。”

  他强忍着神魂被那混乱法则冲击的不适感,全神贯注地感知。归墟真意对能量和法则的敏感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看”到,那看似混乱无章的潮汐,其核心处几种主要毁灭法则的碰撞、湮灭与再生,似乎遵循着某种极其复杂而隐晦的周期。

  “跟紧我!踏我落脚之处,一步不能错!”沈渊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不再让侯三搀扶,而是强提精神,迈步向前走去!

  他的步伐变得极其怪异,时而迅疾如电,时而凝滞如山,时而向左横移数丈,时而又猛地后退三步。每一步落下,都恰好踏在法则潮汐能量间歇性衰弱的“节点”上,如同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踩着随时可能碎裂的浮冰前行!

  顾清风没有丝毫迟疑,紧跟在沈渊身后,寂灭剑意收敛到极致,避免任何多余的能量波动引来潮汐的针对。侯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模仿着沈渊的步伐,生怕行差踏错。

  三人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在毁灭的法则潮汐中艰难穿梭。狂暴的能量乱流几乎擦着他们的衣角掠过,空间扭曲产生的撕裂感让他们肌肤生疼。沈渊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神魂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推演下一个安全节点的位置极其艰难。

  就在他们穿过潮汐最核心区域,眼看就要抵达彼岸的刹那,异变再生!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法则波动,毫无征兆地从潮汐核心爆发!仿佛沉眠的巨兽被惊醒,整个法则潮汐瞬间失控,毁灭的能量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无差别席卷!

  “不好!”沈渊脸色剧变,他感知中的安全节点瞬间全部消失!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超出了他的推演能力!

  “抓住我!”顾清风暴喝一声,再也顾不得隐藏,寂灭剑意全面爆发,冰蓝色的剑罡化作一个薄薄的光罩,将三人勉强护住!同时,他一把抓住沈渊和侯三,用尽全力朝着潮汐边缘,那片相对稳定的黑暗区域投掷过去!

  他自己则因为全力维持剑罡光罩,速度慢了一线,被那失控的法则潮汐边缘狠狠扫中!

  “噗!”

  护体剑罡瞬间破碎,顾清风如遭重击,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抛飞出去,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重重地摔落在数十丈外一片相对平整的星辰地面上,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起身。

  “顾兄!”沈渊目眦欲裂,但他和侯三也被那股投掷之力甩得翻滚出去,恰好落在了潮汐范围之外。

  沈渊强忍伤势,连滚带爬地冲到顾清风身边。只见顾清风面如金纸,胸口深深凹陷下去一块,显然肋骨断了好几根,内腑受创极重,寂灭剑意都变得散乱不堪。

  “咳咳……还……死不了……”顾清风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沈渊急忙检查他的伤势,心沉到了谷底。顾清风的伤势比看上去更重,混乱的法则之力侵入了他的经脉,与寂灭剑意冲突,不断破坏着他的根基。

  就在沈渊心急如焚,试图催动星衍石板为顾清风疗伤却收效甚微之时,旁边的侯三却突然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大……大人!你看那边!”

  沈渊顺着侯三所指的方向望去。他们被抛落的这片区域,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平台,由某种暗金色的金属整体铸造而成,平台边缘铭刻着无数繁复的星辰符文。而在平台的中心,矗立着一座……残破不堪,却依旧散发着恢弘与古老气息的宫殿!

  宫殿大半已经坍塌,只剩下几根巨大的廊柱和部分主体结构,但其材质非金非玉,闪烁着温润而内敛的星辉,与星衍石板、观星令的气息同源!宫殿残垣断壁之间,隐约可以看到内部有柔和而纯净的星辰光芒透出!

  而那呼唤的脉动感,正是从这座残破宫殿的深处传来!无比清晰!无比强烈!

  沈渊扶着几乎无法行动的顾清风,与侯三一起,艰难地走向那座残破的星辰宫殿。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其散发出的古老与不凡。那些残存的墙壁和廊柱上,刻满了与星衍石板上类似的星辰运行轨迹图,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空气中弥漫着精纯而温和的星辰能量,比之外界浓郁了何止十倍!甚至连沈渊体内顽固的玄冥寒气,在这股环境下,都似乎被压制了几分,运转缓慢了一些。

  “这里……可能就是星图指引的终点之一……”沈渊看着宫殿入口处那扇半掩着的、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光门,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如此精纯的星辰能量环境,或许不仅能压制他的伤势,更能救治顾清风!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光门的瞬间——

  “嗡!”

  光门一阵波动,一道完全由纯净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模糊的人形身影,缓缓自光门中浮现。这道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大致看出人形轮廓,手持一柄星光长矛,散发出不容亵渎的威严与……一道清晰的屏障之意!

  它挡在光门前,星光长矛指向试图靠近的沈渊三人,虽然没有言语,但那拒绝的姿态无比明确!

  这星辰宫殿,并非无主之地!它有守护者!或者说,有某种考验机制!

  前有神秘星光守卫拦路,后有法则潮汐阻断退路,身边是重伤垂危的同伴。

  沈渊看着那散发着强大波动的星光守卫,又看了看气息微弱的顾清风,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没有退路,必须进去!

  他将顾清风轻轻放在平台边缘,对侯三沉声道:“照顾好他。”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不顾体内伤势与寒气,强行站直身体,归墟真意与手中观星令的星辉同时亮起,一步步走向那星光守卫。

  是战,是和,还是……寻找其他进入的方法?

  而在他们身后,那片刚刚平息下来的法则潮汐之外,碎星渊的入口方向,一道强横无比、带着凛冽寒意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终于艰难地穿透了屏障,扫过了这片区域!

  玄冥道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