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谋反案篇】九鼎哀鸣-《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一:青焰噬脉,残片泣血】

  孟贲臂上的青光蔓延至肘弯时,巴清已将三枚丹砂护符按在他的天灵盖。朱砂灼烧皮肤的焦糊味混着蛊毒特有的腐腥,在暮色中凝成淡紫色的雾霭。少年阿石举着火把的手不住颤抖,映得断墙上的楚巫咒纹忽明忽暗,那些扭曲如蛇的纹路竟似活物般微微蠕动,与孟贲伤口渗出的黑血遥相呼应。

  “主母,他瞳孔里……” 阿石的惊呼被孟贲压抑的闷哼打断。巴清俯身细看,只见壮汉原本黝黑的眼眸此刻浮着层青灰色翳膜,瞳孔边缘裂开蛛网状的细纹,正一点点朝虹膜中心蚕食 —— 那是子降发作的征兆,与三年前机关城被蛊虫寄生的矿工一模一样。

  徐岚突然掷出一枚青铜飞爪,精准勾住孟贲腰间的水囊。墨家特制的皮囊破裂瞬间,掺了雄黄的丹砂粉如红雨般洒落,落在孟贲伤口处 “滋滋” 作响。“是李斯的‘子母同调’咒,” 墨家巨子指尖翻飞,迅速将七枚银针按在孟贲的七处大穴,“母体虽毁,子降仍能通过地脉灵气维系,他刚才被巫纹反噬时,已经成了咒力的新宿主。”

  巴清掌心的青铜碎片突然剧烈震颤,金红色巫纹如藤蔓般攀上小臂。她猛地将碎片按在孟贲的颈动脉处,碎片竟似烙铁般嵌入皮肉,一道赤光顺着血管游走,所过之处,青灰色翳膜瞬间退散。“这是九鼎残片的‘镇魂之力’,” 她盯着碎片上愈发清晰的饕餮纹,声音凝重,“但只能压制一时,骊山的地脉灵气越浓,咒力反弹越烈。”

  孟贲突然剧烈抽搐,手臂青筋暴起如虬龙,指甲缝里渗出银黑色汁液。他挣扎着抓住巴清的手腕,眼神在清明与混沌间反复切换:“主母…… 杀了我…… 别让我成了李斯的刀……” 话音未落,他突然瞳孔翻白,朝着阿石的方向猛扑过去,指尖已化作利爪般的形状。

  “阿石,掷‘定魂锣’!” 巴清厉声喝道,同时将《鼎嗣录》掷向空中。金丝书页展开的瞬间,无数甲骨文从绢帛中飞出,在孟贲周身凝成牢笼。少年慌忙掏出腰间的青铜小锣,铜锣落地的脆响如惊雷炸响,孟贲身形一僵,竟直挺挺地倒在瓦砾堆上,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徐岚趁机将一枚墨玉符贴在孟贲眉心:“墨家的‘锁魂符’能暂时隔绝咒力,但最多撑三个时辰。” 他捡起地上的青铜碎片,发现碎片边缘竟渗出细密的血珠,“这残片在泣血,九鼎恐怕已感知到地脉异动。”

  巴清望着骊山方向的夜空,那里正浮着一团诡异的青紫色云霭,与怀清台废墟下悄然发芽的曼陀罗花籽遥相呼应。她弯腰将孟贲扛上肩头 —— 这是三年前在矿场练就的气力,玄色广袖滑落,露出小臂上交错的疤痕。“天亮前必须抵达骊山,”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李斯要借孟贲的咒力开启九鼎,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阿石突然指着孟贲的靴底,那里不知何时沾了片半焦的曼陀罗花瓣,花瓣中央的巫纹正泛着微光:“主母,这花瓣在指路!” 花瓣突然脱离靴底,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朝着东北方向飘去,所过之处,地面的汞液痕迹纷纷亮起。

  徐岚突然想起密道中发现的墨家眼线尸体:“那些眼线的喉咙里,也塞着同样的花瓣。” 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竹简残片,上面刻着残缺的甲骨文,“这是‘引魂咒’,李斯在用水银和巫花,为我们铺就一条通往地宫的‘死路’。”

  青铜碎片在巴清掌心再次发出蜂鸣,这一次的声响不再尖锐,反而带着如泣如诉的呜咽,仿佛远古神灵的哀鸣。她知道,这场由丹砂与权谋交织的博弈,已随着九鼎的觉醒,踏入了最凶险的棋局。

  二、鬼火引路,汞河迷踪

  子夜时分,一行四人顺着曼陀罗花瓣的指引,踏入了骊山北麓的密林。林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三尺,火把的光芒被压缩成一团微弱的光晕,照得周围的树木如鬼影幢幢。阿石紧紧攥着秦剑,剑柄上的缠布已被汗水浸透,他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紧随,回头望去却只有翻滚的白雾。

  “小心脚下。” 巴清突然止步,青铜碎片在掌心烫得惊人。她俯身拨开草丛,只见地面布满细密的纹路,纹路中嵌着银黑色的汞液,组成一幅微型的山川地形图 —— 正是骊山的矿脉分布,而图中最深处,用甲骨文刻着 “鼎魂” 二字。

  徐岚突然按住腰间的机关袋,耳中传来极细微的 “簌簌” 声。他猛地甩出三枚墨针,银针穿透白雾,击中暗处的某物,发出 “啵” 的轻响。一只拳头大的蛊虫落在地上,甲壳上刻着玄鸟图腾,腹部还嵌着半块秦国兵符碎片。“是李斯的‘探路蛊’,” 墨家巨子脸色凝重,“这虫子能通过兵符感应秦军布防,我们已经闯入他的监视圈。”

  孟贲突然在巴清肩头动了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眉心的墨玉符光芒渐弱,青灰色翳膜再次爬上瞳孔。巴清立刻将青铜碎片按在他的后心,碎片发出的赤光如水流般涌入孟贲体内,壮汉的挣扎渐渐平息,但嘴角却溢出黑红色的血沫 —— 那是咒力与九鼎之力碰撞产生的淤血。

  “前面有光源。” 阿石突然指向密林深处,那里隐约透着青绿色的微光,如鬼火般摇曳。四人加快脚步穿过浓雾,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一条宽约丈许的水银河横亘在面前,河水泛着银黑色的光泽,表面漂浮着无数燃烧的曼陀罗花瓣,每片花瓣都散发着青绿色的火焰,照亮了河对岸的巨大石门。

  石门高约十丈,由整块青石雕琢而成,上面刻着繁复的殷商祭祀图案:左侧是巫师用丹砂涂面,手持青铜鼎献祭的场景;右侧是千名奴隶推着巨大的鼎器,走向地宫深处;而石门中央,赫然是九尊鼎器组成的星阵图,每尊鼎的位置都与天上的星宿相对应。

  “这是骊山陵墓的侧门,” 徐岚抚摸着石门上的刻痕,指尖沾到细碎的朱砂,“《史记》记载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没想到外围就有如此规模的汞河。” 他突然发现刻痕深处嵌着细小的蛊虫蜕壳,“李斯用蛊虫啃噬石壁,才打开了这道密门。”

  巴清盯着水银河表面的花瓣火焰,突然想起《鼎嗣录》中的记载:“殷商用曼陀罗花火引魂,水银为河渡魂,这是通往祭祀场所的‘冥河’。” 她将青铜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在火光中旋转,金红色巫纹与花瓣火焰产生共鸣,“河底有机关,直接涉水会触发汞毒阵。”

  话音未落,孟贲突然挣脱巴清的肩头,朝着水银河扑去。他眉心的墨玉符彻底碎裂,青灰色翳膜已完全覆盖瞳孔,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鼎在召唤…… 我要去献祭……” 壮汉的脚步刚踏入河水,河面突然掀起巨浪,无数银黑色的水银触手从河中伸出,朝着他缠去。

  “孟贲!” 阿石拔剑欲冲,却被徐岚死死拉住。墨家巨子迅速从机关袋中取出一架小型投石机,填上浸过丹砂的火油弹:“这是‘腐骨汞’,沾到就会蚀穿筋骨,只能用‘引雷术’破阵!”

  巴清却已纵身跃向水银河,青铜碎片在她掌心化作长鞭,金红色的鞭影抽向水银触手。“殷商用鼎镇河,今日我便用鼎魂破河!” 她念起《归藏易》中的古咒,声音苍凉如钟,“鼎有灵,河有魂,血为引,镇乾坤!”

  鲜血从她的掌心渗出,顺着长鞭流入水银河。河水瞬间沸腾起来,银黑色的触手纷纷退缩,河面上的花瓣火焰突然暴涨,在半空中凝成九尊鼎器的虚影。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九鼎在哀鸣,震得整个密林都在颤抖。

  孟贲在河中央僵住,青灰色翳膜渐渐退散,恢复清明的眼眸中满是惊骇:“主母…… 我刚才……”

  “快过来!” 巴清厉声喊道,长鞭一卷,将孟贲拉回岸边。就在这时,河对岸的石门突然 “轰隆隆” 作响,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甬道深处传来隐约的钟鸣,与青铜碎片的呜咽遥相呼应。

  徐岚突然指着水银河的河底,那里竟浮出无数具白骨,每具白骨的胸口都嵌着半块青铜鼎片:“这些是修建地宫的工匠,李斯用他们的精血喂养水银河,才激活了这道密门。”

  阿石望着白骨堆,突然发现其中一具白骨的手指指向甬道深处,骨节上还缠着墨家的 “止战” 徽记:“是我们的人!”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在指引我们前进。”

  巴清握紧掌心的青铜碎片,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要融入她的血肉。她知道,甬道的尽头,不仅有李斯的阴谋,还有九鼎的秘密,以及那 “鼎碎秦裂,汞竭清亡” 的宿命谶语,正等待着她去揭开。

  【三:甬道机关,鼎纹显秘】

  踏入甬道的刹那,身后的石门轰然闭合,将水银河的微光彻底隔绝。阿石慌忙点燃火把,火光摇曳中,甬道两侧的石壁渐渐清晰 —— 上面竟嵌满了青铜鼎片,每片鼎片上都刻着不同的甲骨文,从 “丹砂”“水银” 到 “祭祀”“长生”,密密麻麻如星河般铺展。

  “这些鼎片来自不同的鼎器,” 徐岚抚摸着石壁,指尖划过一道裂痕,“是被人强行凿下来镶嵌在这里的,边缘还留着凿痕。” 他突然发现某块鼎片的背面有墨痕,小心抠下后,露出一行秦篆:“九鼎聚,地脉通;丹砂竭,帝王崩。”

  孟贲突然按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鼎片上,竟顺着甲骨文的纹路缓缓流动,最终汇入 “崩” 字的笔画中。“这甬道在吸咒力,” 壮汉的声音带着疲惫,“刚才在水银河被压制的蛊毒,又开始躁动了。”

  巴清将青铜碎片按在石壁的鼎片上,碎片瞬间与周围的鼎片产生共鸣,金红色巫纹顺着鼎片蔓延,如蛛网般覆盖整个甬道。“这些鼎片是‘引魂器’,” 她的声音在甬道中回荡,“李斯想借地脉灵气,将这些鼎片的力量汇聚到地宫中央,唤醒九鼎。”

  话音未落,甬道顶部突然落下无数青铜箭镞,箭镞上涂着银黑色的汞毒,反射着冰冷的寒光。“小心!” 徐岚猛地将阿石扑倒在地,同时掷出数枚墨家飞爪,飞爪在空中展开成网状,挡住了大部分箭镞。

  孟贲挥刀格挡,青铜刀与箭镞相撞的瞬间,火星四溅。但仍有几枚箭镞突破防御,擦着他的肩头飞过,箭尾的丝线突然展开,在空中凝成玄鸟图腾,朝着巴清俯冲而来。“是楚巫的‘锁魂箭’!” 孟贲厉声提醒,横刀挡在巴清身前。

  巴清却突然松开青铜碎片,任由碎片在空中旋转,金红色巫纹如利刃般切开玄鸟图腾。“这些箭镞的机关与鼎片相连,” 她盯着碎片旋转的轨迹,突然恍然大悟,“甲骨文的排列是机关的密钥!”

  她迅速跃上石壁,指尖按在刻有 “祭祀” 的鼎片上,用力一按,鼎片缓缓凹陷。紧接着,她又按下 “丹砂”“水银”“长生” 三枚鼎片,甬道顶部的箭镞机关突然停止运作,传来 “咔嗒” 的齿轮转动声。

  “主母,你怎么知道密钥?” 阿石喘着粗气问道,火把的光芒照得他满脸通红。

  巴清接过青铜碎片,碎片上的饕餮纹愈发清晰:“《鼎嗣录》记载,殷商祭祀以‘丹砂为引,水银为媒,鼎器为坛’,这四个字正是祭祀的核心步骤。” 她突然发现碎片上沾了片细小的羽毛,青黑色的羽毛根部还带着血迹,“是玄鸟的羽毛,李斯就在前面。”

  甬道尽头出现一道岔路口,左侧的通道泛着青绿色的微光,隐约传来虫鸣;右侧的通道则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丹砂的铁锈甜味。孟贲突然指向左侧通道,眼神又开始迷茫:“那边…… 有鼎的声音…… 在叫我……”

  徐岚却发现右侧通道的入口处,有墨家弟子留下的标记 —— 用丹砂画的小鼎,鼎下有三道横线,是 “危险” 的警示信号。“左侧是陷阱,” 墨家巨子肯定地说,“李斯想用孟贲的咒力触发机关,我们走右侧。”

  巴清却盯着左侧通道的微光,青铜碎片在掌心发出呜咽:“那里有九鼎残片的气息。” 她突然转身看向孟贲,“你能感应到咒力的源头吗?”

  壮汉闭上眼睛,片刻后指向左侧通道深处:“在…… 在一个很大的鼎里…… 有很多声音在哭……”

  “兵分两路,” 巴清当机立断,将青铜碎片递给徐岚,“你带阿石走右侧,破坏李斯的后路;我带孟贲走左侧,牵制他的注意力,在地宫中央汇合。”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丹砂令牌,塞到徐岚手中,“这是墨家的‘止战令’,遇到墨家弟子可凭此调遣。”

  徐岚刚要反对,却被巴清坚定的眼神打断:“孟贲的咒力只有我能压制,而且九鼎的秘密,必须有人去揭开。” 她拍了拍壮汉的肩膀,“我们走。”

  孟贲跟着巴清踏入左侧通道,青绿色的微光越来越亮,虫鸣也愈发清晰。阿石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喊道:“主母,小心!那鼎里的哭声,可能是…… 是矿工的魂!”

  巴清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转身消失在微光中。徐岚握紧手中的青铜碎片和丹砂令牌,深吸一口气:“阿石,我们走,不能让主母白白冒险。”

  两人踏入右侧通道,漆黑的甬道中,只有火把的光芒在摇曳。石壁上的鼎片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渐亮起微弱的金光,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又像是在哀悼即将到来的宿命对决。徐岚知道,这场围绕九鼎的博弈,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而他们每个人的命运,都将与这骊山深处的九鼎,紧紧缠绕在一起,直至鼎碎魂销。

  【四:地脉异动,哀鸣惊心】

  左侧通道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宫前厅。穹顶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如白昼般明亮,中央矗立着一尊半埋在地下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人牲献祭的图案,鼎口正不断涌出青绿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无数冤魂的哭诉。

  “就是这里……” 孟贲的眼神彻底失去焦点,朝着青铜鼎一步步走去。他眉心的青灰色翳膜再次浮现,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滴落在地,竟在地面凝成玄鸟图腾,“鼎在叫我…… 要献祭……”

  巴清突然将青铜碎片掷向空中,碎片在半空中炸开,金红色巫纹如牢笼般将孟贲困住。“醒醒!” 她厉声喝道,同时将丹砂护符贴在自己的眉心,“这不是九鼎,是李斯用矿工的魂魄炼制的‘假鼎’!”

  青铜鼎突然发出剧烈的轰鸣,鼎口的雾气暴涨,凝成无数冤魂的虚影,朝着巴清扑来。这些虚影都穿着矿工的粗布短褐,胸口印着丹砂矿的烙印,正是三年前在矿难中失踪的矿工 —— 他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李斯掳走,炼成了喂养假鼎的魂饵。

  “李斯!你出来!” 巴清怒吼着,掌心凝聚起金红色的巫力,朝着假鼎猛击而去。巫力与鼎身相撞的瞬间,鼎身裂开无数缝隙,青绿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涌出,无数冤魂的虚影在雾气中哀嚎、消散。

  “巴清,你还是这么天真。” 李斯的声音从地宫深处传来,带着一丝戏谑,“这些矿工的魂魄,不过是唤醒九鼎的祭品。真正的九鼎,在更深处的地脉核心,正等着你的血来激活。”

  随着话音落下,地宫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银黑色的汞液从裂缝中涌出,顺着地面的纹路缓缓流动,最终汇入假鼎的底部。假鼎的轰鸣越来越响,鼎身的人牲图案竟开始渗出黑血,那些图案仿佛活了过来,矿工的虚影再次凝聚,这一次,他们的手中多了青铜矿镐,朝着巴清袭来。

  孟贲在巫力牢笼中剧烈挣扎,青灰色翳膜彻底覆盖瞳孔,他朝着巴清伸出手,指尖已化作利爪:“主母…… 让我献祭…… 这样…… 就不痛了……”

  巴清看着壮汉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痛。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矿洞,孟贲为了救她,被塌方的石块砸伤了腿,却笑着说:“主母,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这个忠诚的下属,却成了李斯的棋子,承受着蛊毒的折磨。

  “我不会让你献祭的,” 巴清的声音异常坚定,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青铜碎片的残片上,“殷商用血祭鼎,我便用我的血,净化这鼎中的冤魂!”

  鲜血落在残片上,残片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金红色巫纹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地宫。巫纹所过之处,矿工的虚影纷纷停下攻击,眼神中的痛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解脱。他们朝着巴清深深鞠躬,随即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残片之中。

  假鼎的轰鸣戛然而止,鼎身的裂缝越来越大,最终轰然碎裂,露出里面的青铜核心 —— 那是半块九鼎残片,上面刻着 “清” 字的甲骨文,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正是李斯从怀清台的镇台鼎上凿下来的。

  孟贲身上的巫力牢笼瞬间消散,他踉跄着倒在地上,眉心的青灰色翳膜彻底退散,恢复了清明。“主母……” 壮汉的声音带着愧疚,“我差点……”

  “别说了,” 巴清扶起他,捡起地上的九鼎残片,残片在她掌心发出温暖的光芒,“我们去找徐岚和阿石,阻止李斯唤醒九鼎。”

  就在这时,地宫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伴随着九鼎的哀鸣,整个骊山都在剧烈震动。地面的汞液突然暴涨,凝成一条巨大的水银巨龙,朝着地宫前厅扑来。巨龙的头顶,站着一道黑衣人影,正是李斯,他手中举着另一块九鼎残片,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巴清,你以为净化了假鼎就结束了吗?真正的九鼎,已经被地脉灵气唤醒,马上就要‘鼎碎秦裂’了!”

  巴清握紧手中的两块九鼎残片,残片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要与她的血脉融为一体。她望着扑来的水银巨龙,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决心。她知道,这场与李斯的终极对决,已经开始,而她的命运,以及大秦的命运,都将在九鼎的哀鸣中,迎来最终的裁决。

  孟贲握紧腰间的青铜刀,站在巴清身旁,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主母,此战,我与你共存亡!”

  巴清回头看了眼壮汉,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那是在灵堂弑亲、矿洞掌权、商战博弈后,难得的轻松笑容:“好,共存亡!”

  两人迎着水银巨龙,朝着地宫深处走去,身后是碎裂的假鼎,身前是九鼎的哀鸣与未知的宿命。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右侧通道,徐岚和阿石正遭遇着另一重危机 —— 无数蛊虫组成的玄鸟阵,正挡在他们的面前,而蛊虫的身后,是通往地脉核心的最后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九个巨大的鼎字,正随着地脉的异动,缓缓亮起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