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一张嘴破万重谎,梦里缴了洋电台!-《老子有系统,颤抖吧小鬼子》

  天光一寸寸撕开暗沉的苍穹,像一张慢慢显影的底片,将北平城古老的轮廓勾勒出来。

  头顶的鸽哨还在打着旋儿,胡同口的豆汁儿摊已经冒起了热气,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鼓楼前那道突兀的风景线。

  卜瞎子,北平城里算命界的“活化石”,此刻正用一种和他平日里“给爷算算,不准不要钱”的洒脱截然不同的姿势,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石阶上。

  他那根从不离手的乌木拐杖被扔在一旁,干枯的手死死扒着地面,像是要从青石板里抠出什么惊天大秘密。

  “大帅!俺的亲娘姥爷哎,大帅!”卜瞎子的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带着宿醉未醒的颤抖,“我昨夜做梦,梦见了一座白楼!白得瘆人!楼顶上戳着一根老长的铁杆子,直通天灵盖!楼底下,我的妈呀,摆着三口大缸,缸里头没水没米,全是密密麻麻的纸人,脑袋一晃一晃地在那念咒!”

  周围负责警戒的卫兵面面相觑,心想这老瞎子是昨晚喝了假酒还是出门没看黄历?

  大清早跑这儿来发癫。

  卜瞎子却像是没看见他们要把他当场“拿下”的眼神,自顾自地提高了音量,每一根皱纹都在用力:“我还听见一个洋鬼子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念什么‘土鳖……哦……闹土鳖’!他每念叨一句,我眼睁睁瞅着外头就有人在烧咱们的旗!烧得噼里啪啦响!”

  话音未落,帅府紧闭的大门内,一道身影猛然站起,带翻了身前的茶盏。

  小铃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来,一把扶住卜瞎子,眼神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老先生,你再说一遍!那洋鬼子念的是不是‘生存还是毁灭’?”

  卜瞎子一愣,使劲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鸟语!听着就跟骂人似的!”

  “天津小白楼!”小铃医的声音斩钉截铁,宛如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铁杆’是广播天线!‘三口缸’是三台大功率广播机!‘纸人念咒’……那是录音纸带在转动!”

  一直站在门后,面沉如水的王永江眼中寒芒一闪,没有丝毫犹豫,断然下令:“老卜,别跪着了,给老子起来!马上找画师,按你梦里看见的,一五一十地给我画出来!通知天津潜伏队,按图索骥,布控!”

  这命令下得又快又狠,完全没给任何人质疑“靠做梦打仗是不是有点过于抽象了”的机会。

  辰时,电讯局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铃医摊开一张从天津缴获的传单,又翻开了自己那本封皮都快磨烂了的英国广播公司(bbc)战时宣传培训笔记。

  两相对照之下,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我靠,这帮孙子玩得真脏!”他低声骂了一句。

  王永江递过来一杯热茶:“说人话。”

  “心理锚点!”小铃医用红笔在传单上圈出几个反复出现的词,“你看,‘梦’、‘火’、‘听不见’、‘迷茫’……这些词在每一段里都换着花样出现。这不仅仅是造谣,这是在用文字进行集体催眠!普通老百姓看多了,就算不信,潜意识里也会被植入一种恐慌和无助感,最后形成‘集体幻觉’,觉得天真的要塌了!”

  他拿起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手术刀找到了病灶:“他打心理战,咱们就给他来个反向操作!他不是要让人做噩梦吗?咱们就给他来个梦里叫醒服务!”

  笔尖在纸上龙飞凤舞,一首朗朗上口、堪称“洗脑神曲pro x版”的童谣一挥而就:“洋人放毒嘴,专骗读书人;嘴里喊自由,心里全是粪!大帅一声吼,地动山也摇;管你啥妖魔,梦里也清醒!”

  王永江看完,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果断拍板:“就这个!味儿够冲!老铁嘴!”

  门外一个嗓门洪亮如铜锣的汉子应声而入。“到!”

  “带着你的喇叭团,把这首‘破梦谣’给我在北平城里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从东单到西四,从天桥到德胜门,让每个人的耳朵里都给我灌满这几句!”

  于是,北平城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数十个壮汉,背着笨重的铁皮大喇叭,骑着自行车穿梭于大街小巷,用最接地气的京腔,把这首童谣喊得震天响。

  起初百姓还以为是卖耗子药的换了新词儿,可听着听着,味儿就变了。

  一个刚看完传单,正觉得心里发堵的大妈一拍大腿:“哎哟喂!我说我咋看着那纸上的字头晕眼花呢!敢情是洋鬼子在里头下了咒?”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插嘴,“我昨晚还真梦见家里着火了,吓得我一宿没睡好!听完这喇叭一喊,嘿,脑子立马就敞亮了!”

  舆论的反转,比翻书还快。

  午时,天津英租界外围,一栋三层高的白色小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奉军的便衣队员们人手一份卜瞎子梦境的“灵魂画作”,一个个装成卖艺的、拉洋车的、修下水道的,在周围悄无声息地渗透。

  “队长,你瞅,跟画上的一模一样!”一个队员压低声音,指着楼顶那根迎风而立的巨大天线,“真让那瞎子给蒙对了!”

  “什么蒙对了,这叫高人指路!”队长啐了一口,“地下室的方位也对上了,我刚才装肚子疼借厕所,听见里头有机器嗡嗡响,跟三口大缸煮开水似的!”

  与此同时,小白楼内灯火酒绿,一场庆祝“宣传战大获成功”的晚会正在举行。

  英国情报官史密斯喝得满面红光,正搂着一个身材窈窕的中国女郎吹嘘自己的“杰作”。

  “林小姐,你看,兵不血刃,这就是语言的力量!”史密斯大着舌头,“很快,整个北中国都会相信,张作霖就是个准备焚城的疯子!”

  被他称作林小姐的女人,眼波流转,巧笑嫣然地为他满上一杯威士忌:“史密斯先生真是天才,连密码本都设计得如此……富有诗意。”

  她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史密斯挂在腰间的钥匙。

  趁着史密斯被另一个军官拉去拼酒的间隙,林小姐的身影如猫一般闪入书房。

  几分钟后,她带着一本薄薄的密码本悄然离开。

  在盥洗室的灯光下,她迅速翻阅着,嘴里念念有词:“《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二场,第五段……轮换密钥……啧。”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用中文自语:“你们以为中国人不懂莎士比亚?真是傲慢得可爱。可你们忘了,我们不仅懂英文,我们还有‘梦中学’的本事。”

  未时,行动的信号发出。

  几辆印着“煤气公司”字样的卡车停在小白楼外。

  一群“检修工”拎着工具箱,大摇大摆地走向地下室。

  “砰!”一声巨响,地下室总电源被直接切断。

  整栋小楼瞬间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史密斯酒醒了一半,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十几名奉军士兵已经如猛虎下山般破墙而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所有目瞪口呆的洋人和华人雇员。

  “你们疯了!这里是英租界!你们无权进入!”史密斯声嘶力竭地咆哮,试图用“治外法权”这块盾牌保命。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个更让他崩溃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津。

  原本应该静默的广播系统,突然自动切换了备用电源,以最大功率开始全频段播放——不是“张作霖焚城”的哀嚎,而是那首在北平城里已经火出圈的《大帅万岁》童谣!

  稚嫩的童声刚唱罢,小铃医那清晰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便紧随其后,像是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谎言:“各位天津的父老乡亲,你们刚才听到的所谓‘百姓哭诉’,是伦敦东区请来的配音演员!其中领衔哭丧的那位,上周还在为一部三流话剧配驴叫!我们已经查明,制造并传播这样一条谣言,成本是三英镑!”

  “噗!”租界外围,无数守在收音机旁的民众直接笑喷了。

  小白楼内,几名负责技术维护的华人助手脸色煞白,对视一眼后,猛地扔掉手里的工具,冲向奉军:“长官!我们是被逼的!我们反水!史密斯把核心剧本都锁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了!”

  整个战局,在短短几分钟内,摧枯拉朽。

  深夜,小白楼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燃烧的焦糊味。

  张作霖亲自划着一根火柴,扔进堆积如山的三百箱“抹黑剧本”中。

  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将他满是风霜的脸映得通红。

  火光跳跃间,一个被烧了一半的箱子侧面,露出一行用英文印刷的字样:“跨海倒计时70时辰”。

  几乎在同一时刻,小铃医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清晰响起:

  【叮!“顺风耳”天赋技能“共鸣”效果深化!你成功引导并逆转了一次大规模群体心理暗示。】

  【叮!“心理战布防图”构建进度提升至89%!“话语主权”收复迹象初步显现!】

  镜头仿佛被瞬间拉远,跨越万水千山,切至雾都伦敦。

  情报总部的一间审讯室内,被紧急召回的史密斯正接受着严厉的质询。

  突然,他猛地抱住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别念了!别念了!”

  “你在说什么?”审讯官皱眉。

  “我听见了……鼓楼的钟声……”史密斯双目圆瞪,血丝满布,他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在抵抗着什么无形的东西,“那钟声……它在咬我的舌头!”

  而在遥远的北平,百姓们正兴高采烈地争相传抄着那首童谣,并给它起了个新名字——“破谣令”。

  街头巷尾,人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一种朴素的自豪:“揣上这张‘破谣令’,听了这调儿,保你晚上做梦都不带被洋鬼子骗的!”

  市井的喧嚣与胜利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座古都,用最原始、也最强大的力量,冲刷着敌人留下的污秽。

  这股力量,源自街头,也暂时止于街头。

  毕竟,用大白话和喇叭能喊醒的,是寻常巷陌里的耳朵。

  但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角,有些人的耳朵,早已习惯了另一种更复杂、更优雅,也更具迷惑性的声音。

  那里的战场,无声无息,却早已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