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马车拉犁,犁出条活命道!-《老子有系统,颤抖吧小鬼子》

  奉天督军府的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东三省冬天的冰坨子,能把人的话音都给冻住。

  一群洋行买办、工匠头子和军官们,大气不敢出地看着主位上那位吞云吐雾的“东北王”。

  张作霖把烟斗在桌上重重一磕,烟灰震落,话音却像炮仗,炸得满堂一哆嗦:“洋人用雷封海,这是欺负咱东北没海军,想把咱活活憋死!他娘的,跟老子玩这套?咱就用犁翻海!谁说扫雷非得开着那冒黑烟的铁王八?老子今天就要整个新活儿,造个‘海地犁’,让咱东北的挽马,对,就是拉车的马,拉着它在滩头走,把水底下那些个王八蛋玩意儿全给老子拱出来!”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傻了眼。

  马车下海?

  犁头扫雷?

  大帅这是烟抽多了还是咋地?

  这不纯纯异想天开,属于是给阎王爷拍黄瓜——找死么?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的内容堪比电报密码,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你上?”“我不敢。”“要不你劝劝?”“我怕被大帅的唾沫星子淹死。”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一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板硬朗、满手老茧的老铁匠猛地站了起来,他身上的粗布衣裳还带着一股子铁腥味。

  “大帅,我有法子!”老铁匠一开口,声如洪钟,“这‘海地犁’,能成!”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张作霖眉毛一挑,来了兴趣:“哦?说说看,怎么个成法?”

  “洋人的水雷是铁壳子,咱的犁头也得是硬骨头!我寻思着,就用当年致远舰沉在海底的残铁,那铁泡过国耻,淬过忠魂,硬得很!再熔了,掺上咱本溪湖出的锰钢,打成一个大三角的犁头。这犁头前尖后宽,破开淤泥不卡壳,碰上水雷就像尖刀捅西瓜,一捅一个准!”

  老铁匠越说越兴奋,干脆几步走到桌前,抓过一张纸,用粗大的手指蘸了点茶水,当场就画起了草图。

  那图画得歪歪扭扭,却把关键部位标注得一清二楚:“这犁头得重,吃水才深。牵引的绳子不能用麻绳,得用渔船上那种浸了桐油的大缆,水泡不烂。犁的深度,定在三尺,不高不低,专破那些藏在泥里的沉底雷!”

  海军宿将沈鸿烈,这位在洋学堂里喝过墨水的高材生,此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站起来,严谨地提出质疑:“老人家,您的想法很大胆。但有几个问题。第一,马车是陆地上的东西,如何抵抗海浪的巨大冲击力?别说拉犁,怕是站都站不稳。第二,犁头入水后,水压和泥沙的阻力极大,您确定这犁头的设计能耐得住?”

  老铁匠听完,往地上“呸”地啐了一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鄙夷:“沈司令,你洋学堂里学的那套,都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算数。真碰上这种要命的难处,它不顶饭!我爷爷当年修过定远舰,他老人家说过,铁怎么吃水,怎么破浪,靠的不光是铁本身,还得看用它的人懂不懂它的脾气!这犁,看着是犁海,实际上靠的是咱东北汉子的胆气和咱东北大马的蛮力!”

  “说得好!”张作霖“啪”一拍大腿,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这法子听着就提气!就这么定了!用咱东北的马,拉咱祖宗留下的铁,去犁那些列强埋下的雷!他奶奶的,这才叫以毒攻毒,物理超度!”

  他霍然起身,大手一挥,命令如连珠炮般发出:“立即从军中调集二十辆载重最大的四轮马车!召集全奉天最好的百名铁匠,给你当副手!兵工厂的锰钢,敞开了用!我给你们七十二个小时,三天之内,老子要看到第一台‘海地犁’下水!”

  三天三夜,奉天城南的船坞灯火通明,叮当作响。

  老铁匠带着一群徒子徒孙,吃住都在工地上,硬是把一块块带着历史尘埃的残铁,锻造成了闪着寒光的狰狞犁头。

  第三日黄昏,血色的夕阳染红了渤海湾的浅滩。

  第一台“破雷犁”在万众瞩目下缓缓推向海边。

  那犁头巨大如小舟,后面连接着坚固的木架,由八匹神骏的东北挽马共同牵引。

  马队刚一踏入及膝的海水,一个巨浪猛地拍来。

  马匹从未见过这阵仗,当场受惊,长声嘶鸣,前蹄乱刨。

  沉重的犁头也被浪头带得一偏,死死卡在了水下的礁石缝里,动弹不得。

  岸上众人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沈鸿烈脸色一白,刚想说“不行”,就见老铁匠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齐腰深的海水里,冰冷的海水瞬间湿透了他的棉袄。

  “都别慌!松缰绳!让马顺着浪劲儿往前走三步,再一起发力拉!”老铁匠的吼声盖过了海浪声,像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了慌乱的马夫。

  马夫们依言照做,放松了缰绳。

  八匹马顺着浪潮的退势,奇迹般地稳住了身形。

  就在下一波浪涌来之前,马夫们同时抖动缰绳,齐声吆喝。

  八匹马肌肉贲张,四蹄发力,巨大的力量通过缆绳传到了犁头上。

  只听“咯噔”一声闷响,犁头被硬生生从礁石中拽出。

  紧接着,犁头在泥沙中猛地一震,仿佛勾住了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

  下一秒,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冲天水柱在离岸不远处炸开,黑色的泥沙和破碎的铁片被抛上十几米的高空,再如暴雨般落下。

  一枚水雷,被强行拖出引爆了!

  短暂的死寂后,岸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成功了!成功了!”“马车犁雷,犁出个太平盛世啊!”百姓们激动得又蹦又跳,许多人当场就跪下磕头,感谢老天保佑。

  张作霖站在高处,看着那冲天的水柱,咧开大嘴,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当场下令:“赏!封这位老先生为‘奉天海工总匠’,赏大洋五百块!”

  夜幕降临,白天的喧嚣渐渐平息。

  陈志航率领着几艘经过改装的渔船,悄然驶入了那片被称为“鬼缝”的复杂水域。

  这些渔船拖拽着小一号的浮犁,沿着老铁匠白天开辟出的安全航道边缘,进行更精细的试探性清扫。

  船头上,那个叫小海娃的孩子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一端探入水中。

  他闭着眼睛,神情专注,仿佛能通过竹竿的震动“看”清水下的一切。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压低声音急促地喊道:“陈叔,左舵偏五度!水底下有硬东西,滑溜溜的,不像石头!”

  渔船立刻灵巧地绕了一个小弯,船尾的浮犁顺势一勾。

  缆绳瞬间绷紧,船身都为之一沉。

  船员们合力绞动辘轳,不一会儿,一个长满海草的椭圆形铁疙瘩被拖出了水面。

  这是第三枚雷!

  岸边的临时指挥部里,沈鸿烈在一张巨大的海图上,用红笔小心翼翼地画下了一条弯曲的安全航线。

  他望着这张汇集了土法智慧和现代测绘的、独一无二的“奉系扫雷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最终喃喃自语:“原来……真正的破局之法,不在于那些远渡重洋的巨舰大炮,而在于这看似愚笨的一犁一绳,在于这片土地上的人。”

  与此同时,渤海湾外,那艘英国战舰的残骸仍在冒着若有若无的黑烟。

  新抵达的美军舰队旗舰上,舰长刚刚接到观察哨送来的情报,他那张总是挂着自信微笑的脸,此刻一片煞白,嘴里反复念叨着:“哦,我的天啊……他们用马拉犁……来扫雷?而且……他们成功了?”

  奉天督军府内,张作霖的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破雷犁·民间智造”项目完成,渤海湾海域控制力回升至58%。】

  【解锁新科技:海魂灯塔·导航网络。】

  张作霖眯着眼,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大海,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

  他忽然转身,对身边的副官下令:“去,把城里那个说书最溜的老铁嘴给我叫来,让他马上编个新段子,就叫‘大帅马车能下海,一犁犁得洋人没脾气’!连夜写出来,明天一早就给我贴到英美租界的门口去,也让他们跟着乐呵乐呵!”

  命令传达下去,府内又恢复了平静。

  而在港口一个低矮的渔民棚屋里,喧嚣和胜利的喜悦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油灯下,白天立了大功的小海娃正守在床边,他那被海风吹得黝黑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床上躺着他病重的奶奶,一个被人们称为“老海婆”的神秘女人。

  她艰难地喘息着,干枯的手紧紧握住小海娃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叮嘱:“娃……记住……每个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