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万花楼-《被赶出家门后,在天灾战乱中求生》

  是夜。

  金樽坊内,热闹一片。

  陈辰瘫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喝闷酒。

  自上一次和麻雀在樊楼分开后,他就再没来过。

  一想到那日牙狼的态度,陈辰便觉得郁上心头。

  难道,这两人日后都不会再来了?

  “陈爷,今儿可有不少好手,您不去玩一把?”金樽坊的伙计过来,劝道。

  “别烦我。”陈辰摆手,“什么好手,一个个的除了打生打死的,没个意思。

  那麻雀呢?还不曾来过?”

  伙计摇头,“陈爷放心,若是那位麻雀来了,小的必会叫人告诉您的。

  那陈爷既没有押注的想法,不如我遣人送您回府?”

  回府?

  那伙计说着,便上前来想要将陈辰扶起来。

  双手刚触到他的手臂,陈辰猛地嘶了一声,挥手将人推开,

  “回什么回,别烦我!

  “去,再给我拿两坛酒来。”

  伙计惹不起,赶忙点头应了匆匆跑开,拿酒去了。

  陈辰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衣袖上行露出一截紫青痕迹来。

  他烦闷的一把将袖子甩了下来。

  回家?

  回家挨打去吗?

  就算他在这金樽坊待上十天半月,怕是也没人会问他一句。

  陈辰正喝的上头,身侧突然伸过一只手来。

  素手纤纤,自耳畔而过,越过他眼前径自从桌上拿走了一瓶酒去。

  “娘的!哪里来的自来熟!

  老子让你喝了吗?”

  陈辰说着便要起身发难。

  可他回头,只见一个身影自身后翻了过来,身形轻巧的在他对面落座。

  “好久不见。”

  宋钰对着陈辰举了举手中酒杯,她没戴面具,金樽坊的伙计并没有将他认出来。

  倒是陈辰,看到宋钰几乎委屈的要哭出来,

  “麻,麻,麻……”

  宋钰啧了一声,“我比你还小呢,占你这便宜不合适。”

  说罢,随手晃了晃酒瓶与他轻撞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情况?我刚在台子旁寻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你。

  怎么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喝酒?”

  陈辰深叹了口气,避开了这个话题,“今儿打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宋钰并没有戴面具。

  宋钰摇头,喝了一口酒,钝感又酸又辣,“嗯……没有三月白好喝。”

  陈辰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你以为这樊楼的三月白是能随便带出来的?

  在金樽坊有这酒便不错了。”

  “你既不打拳,难不成是来下注的?可有看得上的拳手?”

  宋钰摇头,“不赌。

  我就是在家中闷得厉害,想着过来活动活动筋骨。

  只是来了才想到若是带着面具去打了擂台怕是要被他发现了。

  这两日,我可不想见他。”

  “你说牙狼?”

  宋钰点头。

  她也是到了金樽坊才想起来的。

  魏止戈在这拳场中插了眼线,不过对方知麻雀,却不见得见过她的真容。

  这地儿留不得,宋钰只想着若是能遇到陈辰同他打个招呼便走的。

  却不想,竟看到他在这角落一声不吭的喝闷酒。

  宋钰问:“上次走的匆忙,要不……今日我请你吃饭?”

  陈辰眼前豁然一亮。

  刚涌上心头的疑惑,瞬间化作一滩惊喜,他赶忙点头,

  “那,那就麻烦宋兄了!”

  两人离了金樽坊,走上街头。

  宋钰背手,脚步轻快,“去哪儿?”

  樊楼就算了,保不齐又要遇到两个熟悉的。

  “不去樊楼的话……”

  陈辰琢磨着,“我知道京中最近开了一家味道颇为不同的小食铺子。

  只是可惜,这铺子夜里早早就关了门,眼下怕是吃不成了。

  “不如,咱们去万花楼?”

  “万花楼?什么地方?”宋钰还真没去过。

  “自然是好地方,今日我便带宋兄去见见世面。”

  ……

  万花楼在南街。

  当从巷道拐出,走进一片莺声燕语,灯明花灿的街道时,宋钰瞬间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相较于西岭关的青楼而言,这京中的花街,当真不同凡响。

  整整一条街啊,花楼之上是一条条雪白的手臂,挥舞着各色纱巾帕子。

  一句句娇娇弱弱,郎君公子,老爷先生。

  叫的人心头发痒,眼睛发亮。

  “怎么样?”陈辰一脸得意。

  之前在金樽坊他没少喝。

  眼下酒劲儿上来了,脸颊一片坨红。

  宋钰忍不住的嘴角上扬,“这就是,你要带我来见的世面?”

  陈辰抬手,指向前方街道,

  “这南城,城隍街,便是盛京最大的花街。

  这万花楼乃花街最大的青楼。

  不但里面的姑娘好,这饭食酒水也不比樊楼的差。

  宋郎君年岁尚小,没来过也实属正常。”

  宋钰当初在西岭关便逛过青楼,只是不凑巧,被二皇子给破坏了。

  今儿,倒是当真能好好体验一番这人间喜乐了。

  她眉眼上扬,笑着道:“走!见世面去!”

  ……

  万花楼内。

  一间厅房之内,宁王靠在一美人怀中,满脸不耐的看着对面几个府中门生。

  “我当真是想不明白,既这左贤王与宋钰有那般交情。

  为何还要与我联合,他怕不是打了别的什么主意。”

  下首位,陈韵正头疼的看着站在亭台之上纤纤起舞的舞姬。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我倒是觉得,正因为这宋钰与崇安王、瑞王皆相熟,才是好事。”

  “好事?”

  陈韵点头,“可见,她并未真正的站在任何一方。

  若不然,不必咱们动手这位郡君怕是早就没命了。”

  说着,他顿了一下,“这人,左右逢源摇摆不定。

  但只要她并非全身心的站在某一个人身边,便是咱们的机会。”

  宁王听罢,这才点头。

  他抬手指向那舞姬,“别跳了,去陪陪陈郎君。”

  那原本轻盈旋转的舞姬,堪堪停下,先是看了陈韵一眼。

  这才垂下头走了过去。

  “陈郎君。”女子端起一杯酒来,娇软的身形依偎进陈韵怀中,将那酒杯递到了其唇边。

  陈韵嘴角轻扬,一口将酒饮下。

  “说起来,那宋钰也颇为清奇。

  这若是换了常人,必是要借此求一番造化。

  无论是嫁给谁,都将权势滔天。

  偏她……

  好似对任何皆无欲无求。”

  陈韵说着,手指摸上了舞女的细腰,忍不住一阵摩挲。

  “王爷或许可以让娘娘,见一见景园那位夫人。

  咱们这位郡君本事颇大,一路护着孤母寡嫂入京,必然珍之重之。

  若是能从她下手……”

  “陈大人,此番主意极妙。”

  陈韵话音刚落,下面便有人迎合,“如今王妃新丧,娴妃娘娘必也劳心伤神。

  叫上几个命妇,说说话也是好的。”

  宁王大悦,“好,待今日事成,诸位皆有赏。”

  说罢举杯,“还愣着干嘛,让美人空等,可非大丈夫所为!”

  说罢,已经饮尽杯中酒,一把拉过一个陪侍的美人,将口中酒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