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渔夫,喝药了-《刚穿七零被离婚,我掏出亿万物资》

  天,已经大亮了。

  金色的阳光洒满海面,也照亮了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风暴的海岛。

  师部,一号审讯室。

  这里的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寂静无声。

  周师长和贺严并排坐着,身后站着两名纹丝不动的警卫员。

  门被推开,赵卫国押着刘福贵走了进来。

  “哐当”一声,刘福贵被死死按在审讯椅上,嘴里的布团被扯了出来。

  他抬起头,慢条斯理地环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周师长身上。

  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算是在笑。

  “周师长,贺参谋长。”

  他主动开了口,嗓音沙哑,腔调却透着一股子闲聊的熟稔。

  “搞这么大阵仗,看来,我手底下那几个不成器的,都让你们给端了?”

  周师长没出声,就那么看着他。

  眼前这个人,和他过去交手过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一样。

  没有王志明那种小人得志的嚣张,也没有高建瓴被捕时的恐惧。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平静之下,是能把人骨头都嚼碎的疯狂。

  “刘福贵。”

  贺严先开了口,每个字都像是从铁块上刮下来的。

  “你在岛上,潜了多少年?”

  “多少年?”

  刘福贵歪着头,作出一个认真回忆的模样。

  “记不太清咯。大概……从你们的军装头一次出现在这岛上,我就在了吧。”

  贺严捏着钢笔的手指关节,瞬间绷紧发白,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五十年代!

  将近二十年!

  这个人,硬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壮年,熬成了一个瘸腿的老头。

  他顶着“拥军模范”的头衔,接受部队的慰问,转过身,却在心底盘算着怎么让几十万军民活活渴死。

  这是条什么毒蛇!

  “你的任务,你的上线,你的组织。”

  贺严的声音压抑着翻滚的怒火。

  “现在交代,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呵呵。”

  刘福贵喉咙里发出漏风似的笑声。

  “呵呵。”刘福贵喉咙里发出漏风似的笑声。“贺参谋长,看看你的手,捏得笔都快断了。愤怒,是审讯者的大忌。你这么急着让我死,是怕从我嘴里听到什么让你睡不着觉的东西吗?”

  他挺直了些身子,那双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对上周师长。

  “周师长,我认栽。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这么准,是我小瞧了你们。”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但是,你们也赢不了!”

  “‘枯井’计划是失败了,可种子已经埋下了。这座岛,缺水!这是它的原罪,是神仙老子也改不了的宿命!没有我刘福贵,它也迟早会因为一口水而崩溃!我做的,无非是想让那一天,来得更早一点!”

  “你们抓了我,不过是抓到了一个‘渔夫’。这片海里,又何止一个渔夫呢?”

  他的话,带着诅咒,在审讯室里飘荡。

  周师长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踱步到刘福贵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说完了?”

  刘福贵愣住了。

  “你说的,都对。岛上缺水,是天大的难题。你们的计划,也够毒。”

  周师长的声音平铺直叙,却透出一股子嘲弄。

  “但是,你算错了一件事。”

  “你算错了,我们是谁。”

  “我们是华国人民解放军。”

  “我们最擅长干的,就是在绝境里,用牙咬,用手刨,杀出一条活路来!”

  “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国家,我们能把它打出尊严。一座缺水的石头岛,我们就能把它建成一座谁也啃不动的海上堡垒!”

  周师长的嘴角向上勾起。

  “至于你说的,海里不止一个渔夫……”

  “那正好。我正愁鱼太少,不够我这条船捞的。”

  他转过头,对贺严递了个信号。

  贺严会意,拿起桌上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

  “哗啦啦……”

  清澈的水被倒进一个搪瓷缸子,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刘福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杯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力压制的惊惧。他想到了高建瓴,那个废物临死前一定什么都招了。

  “原来是这样……”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

  贺严端着水杯,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声音沉得能滴出水。“高建瓴在喝下它之后,把什么都告诉我们了。现在,轮到你了。说了这么多,口也干了,舌也燥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咱们接着聊。”

  “我不渴!”刘福贵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之前的镇定荡然无存,他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手铐和椅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剧烈撞击。

  “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休想!”

  他怕了。

  他宁可立刻就死,也不愿意变成那种任人宰割的活死人。

  “这可由不得你。”

  周师长的声音落下,给这场挣扎判了死刑。

  两名警卫员上前,像两座铁塔,一左一右死死按住刘福贵的肩膀。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用刑!我是……”

  刘福贵惊恐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贺严上前一步,左手像铁钳一样捏住了他的下颚骨,硬生生掰开了他的嘴。

  另一个警卫员接过水杯,没有半点迟疑,将一整杯水,对准他的嘴,猛地灌了进去。

  “咕嘟……咕嘟……”

  水混着刘福贵绝望的呜咽,被强行灌入喉咙。

  他剧烈呛咳,水花四溅,狼狈到了极点。

  灌完水,警卫员松开手。

  刘福贵趴在桌子上,撕心裂肺地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只剩下怨毒和疯狂。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声音里带着血腥味,“你们抓了一个渔夫,可这片海……这片海里的每一滴水,都会变成诅咒!你们守不住的!永远守不住!”

  周师长和贺严就那么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刘福贵的嘶吼声渐渐弱了下去,他开始剧烈地喘息,眼神里的凶光在涣散。他仿佛看到了高建瓴和王志明那一张张绝望的脸,看到了自己二十年的潜伏付之一炬。那杯水的冰冷,不是在喉咙里,而是在心里炸开,冻结了他所有的意志。

  他脸上的疯狂和怨毒,像退潮一样,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恐惧。他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眼神失去了焦点,那股子伪装了几十年的悍匪之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彻底烟消云散。

  最后,他整个人像一滩烂泥,瘫软在椅子上,脑袋无力地垂着,嘴巴半张,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审讯室里,周师长拉过一把椅子,在刘福贵面前坐下,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好了。”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