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高台公审-《多子多福:女将军求我开枝散叶》

  清河县,县衙前。

  顾长生站在人群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那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可王崇等几个乡绅,却觉得背脊发凉。

  “请教?”

  顾长生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笑意更深了。

  “好啊,我最喜欢跟人讲道理了。”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亲卫挥了挥手。

  “去,把县令请出来。”

  “还有,让工匠把县衙门口这些拒马都搬走,在这里搭个台子。”

  “今天,咱们就在这儿,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好好讲讲道理。”

  王崇心里咯噔一下。

  搭台子?

  当众讲道理?

  这不对劲!

  他原本的计划,是把顾长生堵在县衙外,让他进退两难。

  要么动武,背上屠戮百姓的骂名。

  要么妥协,灰溜溜地滚回江陵。

  可现在,顾长生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要搭台子讲道理?

  这剧本不对啊!

  王崇身边的几个乡绅,也都面面相觑。

  他们隐约感觉到,事情正在朝着他们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反悔,那才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王崇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王爷英明!草民等人,也正想听听王爷的高见!”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可顾长生听着,只觉得好笑。

  高见?

  我今天要给你们上的,可不是什么高见。

  是一堂血淋淋的公开课。

  半个时辰后。

  县衙门口的拒马被清空了。

  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台子不大,但足够显眼。

  县令孙茂才战战兢兢地从县衙里走了出来,看到顾长生,腿都在打哆嗦。

  “下......下官孙茂才,拜见王爷!”

  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顾长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县令,是个墙头草。

  不过也正常,在这种地方当官,不当墙头草,早就被地头蛇给吃干抹净了。

  “起来吧。”

  顾长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去,把县衙里的卷宗都搬出来。”

  “这几年,清河县所有的田亩纠纷、债务纠纷、人命官司,全都搬出来。”

  孙茂才愣住了。

  “王......王爷,这......”

  “去。”

  顾长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孙茂才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县衙。

  没多久,几个衙役抬着一箱箱的卷宗走了出来。

  那些卷宗堆在高台旁边,足足有一人多高。

  围观的百姓们,看着那些卷宗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要干啥?”

  “不知道啊,王爷要翻旧账?”

  “嘘,别说话,看着就是了。”

  王崇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隐约猜到了什么。

  可现在,他们已经骑虎难下了。

  顾长生走上高台。

  他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那些乡勇,那些百姓,一个个都抬起头看着他。

  “诸位乡亲。”

  顾长生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知道,你们对新政有疑虑。”

  “你们不知道,我顾长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也不知道,我推行的新政到底是好是坏。”

  “这很正常。”

  “毕竟,你们听到的都是别人告诉你们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王崇等人身上。

  “那今天,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亲耳听听。”

  “看看这清河县,到底是谁在欺压你们。”

  “听听这些年,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话音落下。

  顾长生对着台下的亲卫点了点头。

  几个亲卫立刻从人群中,带出了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身上还带着伤痕。

  王崇看到这些人,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出来了。

  这些人,都是他家的佃户!

  还有几个,是他曾经欺压过的长工!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完了。

  顾长生这是要当众揭他的老底!

  “上来。”

  顾长生对着那些百姓招了招手。

  那些人犹豫了一下,在亲卫的鼓励下,战战兢兢地走上了高台。

  他们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身体都在发抖。

  顾长生走到他们身边,轻声问道。

  “别怕,今天,我给你们撑腰。”

  “把你们这些年受的苦,都说出来。”

  “说给所有人听。”

  一个老农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着顾长生。

  他的眼眶红了。

  “王......王爷,草民......草民真的可以说吗?”

  “说。”

  顾长生点头。

  老农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台下的人群。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俺叫李大牛,是王家的佃户。”

  “俺一家五口,租了王家十亩地。”

  “每年秋收,要交七成的租子。”

  “去年大旱,颗粒无收,草民交不起租子,王家就把草民的儿子抓去抵债。”

  “草民的儿子,才十二岁啊!”

  “他被王家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他说着说着,跪了下去,对着台下的王崇磕头。

  “王老爷,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

  “他还是个孩子啊!”

  台下的百姓,听到这话,一片哗然。

  王崇的脸色,铁青一片。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可顾长生没给他机会。

  “继续。”

  顾长生对着台上的其他人说道。

  一个中年妇女站了出来。

  她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俺叫刘氏,是张家的长工。”

  “俺的男人,三年前被张家主的儿子打死了。”

  “俺去告状,县衙不受理。”

  “俺去张家讨说法,被张家的狗腿子打了一顿,脸上留下了这道疤。”

  “俺的儿子,为了给他爹报仇,去找张家理论,被活活打死了。”

  “俺现在,只剩下一个女儿了。”

  她说着,眼泪顺着那道疤痕流了下来。

  台下的百姓,沉默了。

  那些乡勇,手里的锄头和粪叉,都垂了下去。

  他们看着台上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看着他们脸上的伤痕,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他们也被地主欺压过。

  他们也被乡绅盘剥过。

  只是他们不敢说。

  不敢反抗。

  可现在有人替他们说了。

  一个接一个的百姓走上高台。

  他们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有人被逼得卖儿卖女。

  有人被打得半死不活。

  有人被逼得家破人亡。

  每一个故事,都是一把刀。

  狠狠地扎在台下所有人的心上。

  王崇等几个乡绅,脸色惨白。

  他们想要反驳,想要辩解。

  可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

  他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顾长生站在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明镜亦非台】的天赋,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台下所有人的情绪。

  愤怒。

  悲伤。

  同情。

  还有,对那几个乡绅的仇恨。

  火候差不多了。

  顾长生走到台前,目光落在了王崇身上。

  “王乡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崇浑身一颤。

  他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那些目光带着刀子。

  “我......我......”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顾长生冷笑一声。

  “你不是说,要代表清河县的百姓向我讨个说法吗?”

  “现在,我倒要问问你。”

  “这些百姓,是你代表的吗?”

  一句话让王崇彻底说不出话来。

  台下的百姓,也开始骚动起来。

  “王崇这狗东西,他代表不了我们!”

  “对!他只代表他自己!”

  “他就是个吸血鬼!”

  骂声,此起彼伏。

  王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自己完了。

  顾长生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们这些人,打着‘保卫乡土’的旗号,实际上,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田地,保住自己的利益。”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暴君。”

  “可你们自己,又做了什么?”

  “欺压百姓,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你们,才是真正的暴君!”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台下的百姓,彻底沸腾了。

  “说得对!”

  “他们才是暴君!”

  “打倒王崇!”

  “打倒张家!”

  喊声,震天动地。

  王崇等几个乡绅,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他们想要逃跑。

  可周围的百姓,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顾长生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笑意。

  上官芷兰,你以为你布下的网能困住我?

  不。

  你困住的是你自己。

  他转过身,看向台下的百姓。

  “诸位乡亲,今天,我就当着你们的面,审判这几个恶霸!”

  “你们就是陪审团!”

  “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

  台下的百姓齐声怒吼。

  “该死!”

  “该死!”

  声音响彻云霄。

  王崇瘫软在地,眼中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