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激烈交锋.血战到底-《从死囚到统帅》

  鼓声还在耳边震荡,叶天寒的脚已经踩进了敌阵。

  他跃下烽燧台的那一刻,裂天刀就劈开了第一匹战马的脖颈。血喷出来,溅在他脸上,温的,顺着下巴往下淌。他没擦,只把刀一甩,顺势砍进第二名骑兵的小腿。那人惨叫着摔下来,还没落地,就被后续冲上的自己人踩进了泥里。

  黄沙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敌军前锋刚被旗杆断裂打乱节奏,现在又被这不要命的突袭搅得七零八落。叶天寒像一把楔子,硬生生钉进敌阵最厚实的地方。他不往后看,也不喊人跟上——他知道,身后那千百双脚步,早就在鼓声响起时就追了上来。

  三百步外,那面重新立起的狼旗正左右摆动,指挥亲卫集结。一道高大的身影策马而出,披青铜重铠,双斧交叉挂于背后,马蹄踏地时连沙土都在震。

  来了。

  叶天寒嘴角抽了一下,没笑,也没退。他把裂天刀横在身前,双脚分开,稳住重心。

  阿古尔冲到二十步内时,忽然暴喝一声,双斧抡圆,直取叶天寒头顶。这一击势大力沉,带起一阵风响。叶天寒侧身避过,刀背撞上斧柄,火星猛地炸开。他借力后撤半步,左脚刚落地,右腿又蹬地前冲,反手一刀撩向对方马腹。

  战马嘶鸣翻倒,阿古尔却如轻羽般跃出,落地时双膝微屈,稳得像块铁墩。他抬头盯着叶天寒,鼻孔张开,眼里全是杀意。

  两人对峙不过两息,便再次撞在一起。

  刀与斧接连碰撞,声音刺耳得像是铁匠铺里砸废铁。阿古尔每一击都奔着要害去,叶天寒则专挑破绽下手——膝盖、腋下、腰侧,能割就割,能刺就刺。一记横扫被格开后,他矮身滚到阿古尔右侧,刀锋贴着铠甲缝隙划过,带出一溜血珠。

  “你倒是滑。”阿古尔低吼,抬腿踹向叶天寒胸口。

  叶天寒被踢得后退几步,脚底在沙地上犁出两道沟。他喘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发现左手袖子已经被划开,小臂上多了一道口子,不算深,但血正慢慢往外渗。

  他不在乎。

  这种伤,比死牢里那些啃骨头的夜晚差远了。

  阿古尔再度扑来,双斧舞成风轮。叶天寒左闪右避,几次险些被劈中肩颈。一次交手时,斧刃擦过肩甲边缘,金属撕裂的声音刺耳,皮甲裂开,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他咬牙撑住,脚下不停变换位置,始终不让对方形成合围之势。

  可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扫到医护帐方向——

  陈虎倒下了。

  刚才那疯魔般的鼓声戛然而止,只剩风卷着尘土呼啸而过。一名新兵慌忙冲过去扶人,另一人抱着鼓槌呆立原地。前线几个士兵回头张望,动作慢了半拍,立刻被敌盾兵逼得连连后退。

  叶天寒心口一紧,几乎走神。

  阿古尔抓住机会,一斧横劈,直奔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叶天寒猛地低头,斧刃擦着额头掠过,带下几缕头发。他来不及庆幸,反而抬起左臂,硬生生迎上第二斧!

  “铛!”

  剧痛瞬间炸开,整条手臂麻得发抖。但他靠着这股痛劲,猛地清醒过来,顺势向前一步,头槌狠狠撞在阿古尔鼻梁上。

  “唔!”蛮将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叶天寒不等他站稳,抢身上前,左手掐住他喉咙,右手举刀欲劈。阿古尔奋力挣脱,双斧回防,逼得叶天寒收刀格挡。两人贴身缠斗,拳脚相加,谁也不肯松半分。

  “谁替陈百夫长把鼓敲起来!”叶天寒一边招架,一边嘶吼。

  话音未落,一个满脸血污的新卒从后排猛冲出来,撞开两名敌兵,扑到战鼓前,抡起鼓槌就是一顿狂砸。

  咚!咚!咚!

  鼓声再起,虽不成章法,却更显凶狠,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咆哮。

  前排士兵精神一振,长矛齐出,刀牌手压上,硬生生把被推开的阵线又顶了回去。

  叶天寒听见鼓声,嘴角咧了下。

  行,还没完。

  阿古尔也听到了,脸色一沉,怒吼一声,双斧猛然交错斩下。叶天寒举刀硬接,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

  他装作力竭,脚步虚浮,转身就要跑。

  阿古尔哪肯放过,大吼着跃起追击,双斧高举,准备一击毙命。

  就在他腾空的刹那,叶天寒猛然蹲身,裂天刀贴着地面横扫而出,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噗!”

  刀锋精准斩断阿古尔右腿脚筋。

  蛮将惨嚎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双斧拄地才没扑倒。他低头看着自己抽搐的右脚,眼神惊怒交加。

  叶天寒缓缓站直,一步步走过去。

  阿古尔还想挣扎,叶天寒一脚踩住他持斧的手腕,弯腰,左手掐住他咽喉,右手高高举起裂天刀。

  全场骤然安静。

  敌我双方都停了手,目光齐聚于此。

  叶天寒盯着阿古尔的眼睛,声音不高,却穿透战场:

  “谁还想上来送死?”

  没人回答。

  他手腕一转,刀光闪过。

  阿古尔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眼圆睁,至死不信自己会败在一个瘦削如柴的灰衣汉子手里。

  叶天寒一脚踏上他的胸膛,举起染血的裂天刀,遥指敌军后阵。

  “下一个——谁来?”

  风吹过战场,卷起一片血雾。

  他站在尸体中央,左臂血流不止,肩甲碎裂,脸上全是泥和干涸的血迹。可那把刀,依旧稳稳举着,像一根不肯折的旗杆。

  赵三锤带着刀盾手从侧翼杀穿敌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吼:“火长!咱们压上去了!”

  叶天寒没回头,只把刀往前一指。

  全军再度冲锋。

  敌军前锋彻底溃散,铁脊营的盾墙也开始动摇。北境士兵红着眼往前冲,嘴里喊的不再是口号,而是陈虎的名字。

  “为百夫长报仇!”

  “火长在前,我们不怕!”

  叶天寒拖着伤腿往前走,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淡淡的血印。他看见远处医护帐门口,有人正把陈虎抬进去,那人的肩膀微微晃动,像是在哭。

  他没停下。

  也不能停。

  敌阵深处,新的号角正在响起,低沉而急促,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声警告。

  他握紧刀柄,掌心早已被血浸透,滑腻得几乎抓不住。

  可他还站着。

  哪怕下一秒就得倒下,他也得先让敌人知道——

  这台,不是他们想踩就能踩的。

  裂天刀垂下,刀尖滴落一串血珠,在沙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