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饮马长江-《悍魏:从边军开始,朕一统天下!》

  春水初涨,淮河两岸柳色新绿,本该是渔歌唱晚的时节,如今却被战争的铁蹄踏碎了宁静。魏军主力渡过淮水,一路向南,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曹操收缩防线,将主力悉数集结于长江北岸的几处重要据点,摆出了一副凭借大江天堑,决一死战的架势。

  越靠近长江,气氛越发凝重。斥候往来奔驰的频率越来越高,带来的消息也越发具体:曹军水师游弋江面,沿江烽燧相望,营寨连绵,刀枪的寒光即使在江北也能隐约望见。空气中弥漫着江水特有的腥气,也夹杂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

  刘昊的行辕设在距离江岸尚有数十里的一处高地,既能俯瞰前方态势,又相对安全。中军大帐内,气氛严肃。张辽、徐晃等前线将领被紧急召来议事,连一向跳脱的熊山,此刻也老老实实披甲按刀,立在刘昊身侧,只是那双牛眼不时瞟向帐外南方,满是迫不及待。

  “文远,江边情形如何?”刘昊开门见山,目光落在风尘仆仆的张辽身上。

  张辽抱拳,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凝重:“陛下,曹军防御极为严密。水军战船数量虽不及我军连日征集之多,但皆是熟悉水性的老兵,船小灵活,尤其擅长火攻。北岸主要渡口如濡须口、采石矶等处,皆筑有坚固营垒,强弓硬弩无数,我军舟船难以靠近。”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长江沿线:“曹操此番,是铁了心要利用长江拖延我军。我军将士虽骁勇,但多出身北地,不习水战,登上摇晃的舟船,战力先损三分。末将连日观察,强攻渡江,恐损失惨重。”

  帐内一时沉默。长江天险,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横亘在魏军统一天下的最后一步之前。

  “怕他个鸟!”熊山忍不住瓮声瓮气地嚷道,“船晃就晃,俺老熊抱紧桅杆,一样能砍人!只要让俺踏上南岸,定杀他个人仰马翻!”

  他这话引得几名北地将领暗自点头,显然说中了不少人的心思。陆战,他们有绝对的自信。

  徐晃却摇头道:“熊将军勇武可嘉,但渡江非是儿戏。我军舟船大队一旦离岸,便成了江上活靶。曹军若以火船顺流冲击,或以精锐水军拦腰截断,我军首尾不能相顾,后果不堪设想。”

  张辽补充道:“而且,对岸还有周瑜的江东水军虎视眈眈。虽目前按兵不动,但若我军渡江受挫,难保他不会趁火打劫。”

  形势确实不容乐观。刘昊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洞察之眼”让他能感知到长江对岸那股凝聚不散的肃杀之气,以及江面上水军调动时隐隐传来的能量流动。这确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水战……非我所长啊。”刘昊缓缓道,并未掩饰己方的短板,“然,天险亦非不可破。文远,我军水师训练情况如何?”

  张辽答道:“日夜操练,已有月余。新募南方水手与北军将士正在磨合,小型战船操驾已无问题,但大型楼船配合、水战阵型变化,尚需时日。另外……”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晕船者甚众,虽用生姜、药物缓解,仍影响战力。”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低头拨弄着算盘珠子的侯吉,忽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诸位将军,老臣……呃,臣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这位抠门大司农身上。熊山咧嘴笑道:“老侯,你还能懂水战?莫非是心疼那些沉船的木头钱?”

  侯吉没好气地白了熊山一眼,对刘昊道:“陛下,臣不懂打仗。但臣知道,这长江虽宽,它也不是铁板一块。曹军沿江布防,总有强弱之分,有他料不到的地方。咱们能不能……能不能找些熟悉当地水文的老渔夫、老船工,花点钱……问问路?”

  郭嘉眼睛一亮,抚掌笑道:“侯大人此言大善!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正面强攻不成,或可另辟蹊径。嘉近日也在思忖,曹军防线漫长,兵力必有侧重,若能寻其薄弱之处,暗渡陈仓,或可收奇效。”

  刘昊点了点头。侯吉这看似抠搜的建议,实则点出了关键:情报和出其不意。他看向张辽:“文远,立刻派人,重金招募熟悉长江水道,尤其是偏僻小港、潜流暗滩的当地人。要绝对可靠。”

  “末将遵命!”

  议定方略,众将各自离去准备。刘昊留下郭嘉,走到帐外,远眺南方。江水浩渺,烟波荡漾,对岸的敌营隐约可见。

  “奉孝,你看这江东孙氏,最终会如何抉择?”刘昊问道。

  郭嘉拢了拢狐裘,眯着眼道:“孙权年少继位,内部不稳,其志不在小,但也深知唇亡齿寒之理。眼下按兵不动,无非是待价而沽。若我军展现出能一举击溃曹操的实力,他或许会顺势归降;若我军受挫,他必会联曹抗我,甚至想火中取栗。”

  “周瑜呢?”

  “周瑜……人中之杰,心高气傲,恐不甘久居人下。他是主战派,但更想当渔翁。”郭嘉分析道,“关键在于,要让他觉得,与我大魏为敌,毫无胜算,甚至弊大于利。”

  刘昊冷笑:“那就先让他看看,曹操是如何覆灭的。”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校尉疾奔而来,脸上带着兴奋之色:“陛下!军师!有重大发现!”

  “讲!”

  “我等奉命寻访沿江老船工,于一处荒僻河湾,遇一老叟。其言,在濡须口上游约百里处,有一隐秘水道,名曰‘乌林渡’,水势相对平缓,岸滩易于登陆,且因地处偏僻,曹军布防极为稀疏!老叟年轻时曾多次由此往来两岸贩运私盐!”

  刘昊和郭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精光。乌林渡!

  “消息可确凿?”刘昊沉声问。

  “末将已派精干斥候,由老叟之子带领,趁夜驾小舟前往探查,最迟明晨便有回报!”

  “好!”刘昊精神一振,“若此路可行,破曹之计成矣!传令下去,大军向乌林渡方向秘密移动,同时,濡须口、采石矶等处,加大佯攻力度,吸引曹军注意!”

  “诺!”

  魏军的行动迅速而隐秘。主力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向上游的乌林渡方向运动。而在下游的几个主要渡口,魏军则大张旗鼓,日夜操练,摆出随时准备强攻的架势,甚至夜间故意点燃大量火把,擂动战鼓,做出渡江的假象。

  曹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了下游。接连几日的佯攻,虽然未有实质战果,却让曹军神经紧绷,疲于奔命。

  两日后,前往乌林渡探查的斥候带回了确凿消息:渡口可行!曹军仅有一个不满员的哨所,防御松懈!

  机不可失!刘昊当即下令:由张辽率领五千精锐死士,乘快船,由熟悉水道的老船工引导,趁今夜月暗星稀,突袭乌林渡,抢占滩头阵地!主力随后跟进!

  是夜,月黑风高,江涛声声。乌林渡口,漆黑一片,只有曹军哨所里透出几点微弱的灯火。数十条快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江水,向着南岸驶去。

  刘昊站在北岸高处,目光紧紧追随着黑暗中那些模糊的船影。江风凛冽,吹动他的披风。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张辽能在南岸站稳脚跟,建立起桥头堡,长江天险便等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熊山焦躁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低声抱怨:“陛下,怎不让俺去?这等头功,让文远抢了先!”

  刘昊淡淡道:“你的战场,不在这里。登陆之后,有的是硬仗要打。”

  时间一点点过去,对岸依旧寂静。就在众人心弦越绷越紧之时,南岸乌林渡方向,突然升起一支火箭,划破黑暗,随即,隐隐传来了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

  “成了!”郭嘉抚掌低呼。

  刘昊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主力,即刻渡江!”

  然而,就在北岸魏军主力开始大规模登船,准备一鼓作气渡过长江时,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的江面,毫无征兆地刮起了一阵诡异的旋风,吹得大小船只摇晃不定!紧接着,上游方向,突然出现了数十点闪烁的火光,正顺着江流,飞快地向乌林渡口漂来!

  那绝不是曹军哨所的火把!那分明是……点燃的船只!

  一名了望塔上的哨兵发出了凄厉的警报:“火……火船!上游有火船冲下来了!”

  刘昊瞳孔骤缩!乌林渡的隐秘,难道早已泄露?这是曹操将计就计的陷阱?还是……一直按兵不动的江东周瑜,终于出手了?

  江风越来越急,火船顺流的速度快得惊人,直扑向正在渡江的、拥挤在江面上的魏军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