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抉择-《悍魏:从边军开始,朕一统天下!》

  烽燧台的战火渐熄,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焦糊味。熊山拄着卷刃的巨斧,呼哧带喘地清点着伤亡,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战场:“狗日的西凉崽子,跑的倒快!留下这堆破铜烂铁顶屁用!老张,带人把那些怪弩给老子拆了!小心点!这玩意儿郭先生点名要!拆坏了一个零件,小心他扣你饷钱!”

  并州军士兵们忍着疲惫和伤痛,开始打扫战场。西凉军的尸体被拖走掩埋,那些失去了箭矢或出现故障的墨家弩车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熊山虽然粗豪,但也知道此战能顶住,全靠郭嘉的计策和弟兄们用命,对郭嘉要的这些“破烂”不敢怠慢。

  中军大帐内,气氛却比战场更加凝重。

  郭嘉听着各方的回报,手指在酒葫芦上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神锐利如鹰。

  “主公已率‘影卫’及裴元绍部百名悍卒,轻装疾行,赶往井陉关方向。”

  “壶关方向,袁军攻势渐猛,淳于琼亲自督战,大型攻城器械已运抵前线,每日猛攻不休,守军压力巨大,伤亡渐增。”

  “河内曹仁部八千虎豹骑依旧驻扎怀县,按兵不动,但其斥候活动范围扩大数倍,已多次与我河东巡哨发生小规模冲突。”

  “太原戏志才先生稳住了后方,墨家女性命暂时保住,侯主簿胳膊吊着,但算盘打得噼啪响,已经开始核算此次战损和‘预期收益’……”

  “西凉韩遂大军在遭受我军小规模反击后,已向后撤退二十里下寨,并未远遁,似在观望。”

  一条条信息汇聚,勾勒出一幅危机四伏的图景。东有袁绍猛虎叩关,南有曹操恶狼环伺,西有韩遂群狈徘徊,而主公却带着少量精锐,深入险地,去赴一个明显的死局。

  一名年轻的参军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焦虑:“郭先生,主公亲涉险地,是否太过……如今三面皆敌,我军兵力本就不足,若主公再有闪失,并州危矣!是否应立刻发兵,追上主公,强攻井陉关,救回蔡大家?”

  帐内一些将领也面露忧色,显然有此想法。

  郭嘉没有立刻回答,他拔开酒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忽然问道:“你们觉得,西凉人为何非要那个墨家女不可?甚至不惜以蔡大家为饵,动用大军牵制?”

  众人一愣。熊山刚好掀帘进来,听到这话,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大声道:“那还用说?那娘们肯定知道宝贝藏在哪儿!说不定就是埋金子的地方!”

  郭嘉笑了笑,不置可否,又看向其他人。

  一名偏将沉吟道:“或许……她掌握了某种极厉害的机关术?西凉人想凭此增强军力?”

  另一名幕僚推测:“或是与传国玉玺的真正下落有关?那玉玺或许并非被毁,而是藏匿之处,只有墨家核心才知晓?”

  郭嘉点点头,又摇摇头:“都有可能,但都不是最关键。”他站起身,走到那张巨大的舆图前,手指点在西凉,然后划过并州,最后落在井陉关,“西凉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韩遂、马腾,乃至可能的董卓旧部,各怀鬼胎。他们如此急切,甚至内部可能因争夺此女而动了手,这说明什么?”

  他目光扫过众人,自问自答:“说明这墨家女所知的秘密,不仅能带来力量,更可能……决定西凉乃至未来谁主沉浮!其价值,远超一城一地之得失。主公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敢去,他必须去!不仅要救蔡大家,更要抓住这把能撬动西凉乃至西域的钥匙!”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主公去冒险?”参军急道。

  “冒险?”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自信的光芒,“谁说主公是去冒险?他是去……破局!”

  他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袁绍为何突然发疯一样猛攻壶关?因为他也听到了‘玉玺’的风声!曹操为何陈兵河内却按兵不动?他在等,等我们和袁绍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韩遂为何退而不走?他在观望,看我们如何应对,看他能否火中取栗!”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棋手,主公是棋子,是猎物。”郭嘉冷笑一声,“那我们就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我们的选择,从来不是救不救主公,也不是守不守壶关!”郭嘉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们的选择是——先打谁?怎么打?才能一举扭转这四面皆敌的困局!才能让主公那边,压力顿减,行动自如!”

  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郭嘉话语中蕴含的庞大自信和惊人魄力所震慑。

  “请先生示下!”熊山第一个反应过来,抱拳吼道,他虽不完全懂,但觉得热血沸腾。

  郭嘉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下达命令,一道道指令清晰无比:

  “第一,熊山!你立刻整顿前营兵马,伤亡大的编入后备,还能战的,补充箭矢兵甲,随我行动!”

  “第二,传令壶关守将!不必再节省箭矢滚木!给本王狠狠地打!把袁军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告诉他们,援军三日内必到!若是守不住三天,军法从事!”

  “第三,传令河东郡守!严密监视曹仁部,但凡其有一兵一卒敢渡黄河,不必请示,给本王打回去!打出威风来!让曹操知道,并州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第四,传令太原戏志才先生,动用一切力量,散布消息!就说韩遂与马腾内讧,韩遂欲独吞墨家秘宝与玉玺,已暗中与我家主公约和,欲共击马腾!”

  “第五,传令给西凉方向的影卫,将这消息,‘巧妙’地透露给马腾之子马超!马孟起性如烈火,最恨背叛,他知道该怎么做!”

  一条条命令发出,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充满了凌厉的进攻性!

  尤其是最后两条,简直是毒辣至极的反间计!一旦成功,西凉军自身难保,韩遂哪里还有心思观望?

  郭嘉的策略很清楚:东面(壶关)顶住,南面(河内)吓住,西面(西凉)搅乱!为主公刘昊创造出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让他能从容应对井陉关的陷阱,甚至……反过来利用这个陷阱!

  “那我们做什么?”熊山摩拳擦掌,眼中冒着好战的光芒。

  郭嘉拿起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大口,脸上泛起一丝狂放的笑意:“我们?我们去给袁本初……送一份‘大礼’!他不是想要并州吗?不是想要玉玺吗?我们就主动‘送’到他嘴边!”

  他手指猛地点在舆图上壶关侧后方的某个点:“滏口径!沮授建议袁绍派奇兵从这里潜入是吧?好啊,我们就去那里‘迎接’他们!熊山,点齐五千精锐,带足强弓硬弩,随我连夜出发!咱们去给袁绍的‘奇兵’,来个瓮中捉鳖!”

  所有人都惊呆了。郭嘉一个文人,竟然要亲自带兵去打埋伏?

  “先生,这太危险了!”众人纷纷劝阻。

  “危险?”郭嘉哈哈大笑,“比起主公亲赴龙潭,我这算什么?更何况,有熊山这头猛虎在,谁能伤我?”

  熊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先生放心!有俺老熊在,定保先生无恙!哪个袁军崽子敢伸头,俺一斧头剁了他!”

  计议已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大营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固守待援的沉闷,而是充满了主动出击的锐气。

  郭嘉走出大帐,夜风吹起他略显散乱的发丝。他望着东南方向,那里是井陉关,是刘昊前往的方向。

  “主公,”他低声自语,举起酒葫芦遥敬一下,“嘉能做的,就是让这北方的天,变得更乱一些。乱局之中,方显您的手段啊。”

  “这盘棋,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只是不知,袁本初收到我这份‘大礼’时,会是何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