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解析剑气-《刀之道我欲斩天》

  当体内最后一道相对温顺的风煞剑气被《太初衍道经》的淡金色真气彻底包裹、分解、转化为一缕精纯能量融入丹田时,林凡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依旧背靠在那块巨大的、布满剑痕的岩石凹陷处,如同一个在风暴中侥幸找到一处避风港的伤者。浑身伤口传来的刺痛和经脉中残留的灼热麻木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身处何地。但与前几日那种濒临崩溃、意识模糊的状态相比,此刻的他,眼神中多了一丝历经磨难后的沉静,以及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还活着。不仅仅是在苟延残喘,而是真正在这片充斥着无尽杀机的剑狱中,初步站稳了脚跟。尽管只是在这区区数丈方圆的“安全区”内。

  《太初衍道经》的持续运转,已经形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循环。淡金色的真气如同最忠实的工兵,不断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同时抵御、并缓慢同化着从外界持续渗入的、相对微弱的剑气侵蚀。这个过程依旧痛苦,但已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的身体,仿佛一块被投入淬火液的粗铁,在千次万次的捶打与冷却中,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发生着某种蜕变。肌肉更加凝实,经脉更具韧性,甚至连五感都似乎敏锐了一丝。修为更是水到渠成般突破到了武士五重中期,真气总量和精纯度都有了显着提升。

  但这远远不够。

  林凡很清楚,自己目前的“适应”,是极其脆弱和被动的。他就像一只躲在石头下的虫子,依靠石头的遮蔽抵挡风雨。一旦离开这个相对平静的角落,或者遭遇更强大的、如之前那几道蕴含恐怖煞气的剑气袭击,他依然有死无生。被动承受,永远无法真正掌控命运。想要活下去,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甚至……想要将这片绝地化为己用,他必须主动出击,去理解、去掌控这构成剑狱恐怖力量的源头——剑气本身!

  他想到了识海中那个沉寂的系统。这个伴随他穿越而来、神秘莫测的存在,拥有强大的解析和复制功能。之前系统提示过,可以解析剑气能量,但需要消耗巨大能量和算力。之前他自身难保,无暇他顾。现在,勉强稳定了伤势,有了喘息之机,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风险极大!系统解析必然需要他提供能量支持,甚至会牵扯他的心神,在此时此地,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但收益也可能超乎想象!若能洞悉剑气的能量构成、运行规律,哪怕只是最粗浅的理解,对他应对剑气攻击、乃至后续可能的修炼,都将有颠覆性的帮助!

  “富贵险中求……不,是生死险中求!”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必须抓住任何可能变强的机会!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进行周密的准备。他仔细检查了自身状态,确认《太初衍道经》的运转稳定。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几乎见底的储物袋中,取出了最后三块品质稍好的中品灵石和仅剩的两颗珍贵的“回元丹”。这是他最后的能量储备,是关键时刻救命的底牌。但现在,必须动用一部分了。

  他将一块中品灵石紧紧握在右手掌心,一颗回元丹含在舌下,并未立刻服用。他要确保在系统解析消耗过大时,能第一时间补充能量。

  深吸一口气,林凡将意识沉入识海。那片混沌的空间中,散发着微光的系统界面静静悬浮。他集中精神,向系统传递了一个清晰的指令:“系统,全力解析当前环境中,最具代表性的基础剑气能量结构!优先解析相对稳定、易于接触的类型。”

  指令下达的瞬间,系统界面光芒大盛!原本缓慢跳动的能量条开始飞速下降!同时,林凡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被系统疯狂抽取!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指令确认。开始扫描环境能量……锁定目标……开始深度解析……】

  【警告:解析目标能量结构异常复杂,蕴含未知规则碎片,解析将消耗大量宿主精神能量与外界辅助能量。预计完整解析需时极长,存在中断风险。是否继续?】

  “继续!优先获取基础结构信息!”林凡咬牙坚持,同时全力运转《太初衍道经》,吸收手中灵石的灵气,转化为精纯能量供给系统,并稳住几乎要溃散的心神。

  【解析进行中……1%……2%……】

  进度缓慢得令人绝望!每一秒,都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精神力的飞速消耗带来的是脑袋如同被无数根钢针穿刺的剧痛,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裂开!手中的中品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更可怕的是,随着系统解析的进行,他自身仿佛成了一个能量漩涡的中心,对周围剑气的“吸引力”陡然增加!

  “嗤!嗤!嗤!”

  原本只是零星袭来的剑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变得活跃而密集!数道散发着不同属性波动的剑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不同方向朝着林凡激射而来!速度更快,威力更强!

  “不好!”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解析不能停!一停就前功尽弃!他必须分心二用!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精神一振,左手并指如刀,将《太初衍道经》真气催发到极致,化作数道淡金色的指风,精准地点向那几道最具威胁的剑气!同时,身体如同鬼魅般在方寸之地做出小幅度的闪避!

  “噗噗噗!”

  指风与剑气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林凡浑身剧震,气血翻腾,刚愈合一些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但他成功挡下了大部分攻击,只有一道冰寒剑气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走一小块皮肉,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和冰麻感。

  【解析度5%……检测到能量结构单元……初步判定为高度凝聚的“金”属性天地灵气变异体……蕴含微弱“锋锐”、“穿透”规则碎片……】

  系统界面闪过一行信息。虽然依旧模糊,但却让林凡精神一振!有效果!系统真的能解析出剑气的一些本质!

  他不敢怠慢,立刻吞下舌下的回元丹,精纯药力化开,补充着消耗的真气和精神力。同时,更换了一块新的中品灵石。

  然而,更大的挑战接踵而至。随着解析的深入,系统似乎触碰到了剑气能量中更深层次的东西。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强行拉入了一个充满无数破碎光影和尖锐嘶鸣的混沌空间!无数关于“切割”、“分裂”、“毁灭”的混乱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灵魂!这是蕴含在剑气深处的、历代陨落于此的强者残留的意志碎片,或者说是剑气本身携带的“道”的痕迹!

  “呃啊——!”

  林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七窍中再次渗出血丝!这种灵魂层面的冲击,远比肉体的痛苦更加可怕!他的意识几乎要崩溃,眼前幻象丛生,仿佛有无数柄利剑正在切割他的灵魂!

  “守住!一定要守住!”林凡在心中疯狂呐喊,《太初衍道经》总纲中关于“抱元守一”、“灵台清明”的要诀如同清泉般流过心田,帮助他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他不再去抗拒那些混乱的意念,而是尝试用《太初衍道经》的包容之意,去感受、去理解这些碎片中蕴含的信息,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一旦心神失守,轻则变成白痴,重则灵魂湮灭!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流逝。手中的第二块中品灵石也化为了齑粉。林凡的脸色苍白如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但他依旧死死支撑着。系统界面的解析度,在艰难地、一点点地向上爬升。

  【解析度10%……检测到多种能量纠缠结构……“火”属性暴烈……“冰”属性死寂……“煞”属性侵蚀……规则碎片冲突且不稳定……】

  【解析度15%……开始构建基础能量模型……发现能量节点共振现象……】

  就在林凡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即将彻底枯竭,灵魂都要被那无尽的混乱意念撕碎时,系统界面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解析度20%!基础能量结构模型构建完成!获得“基础剑气能量图谱(残)”!】

  【警告:宿主精神能量濒临枯竭,外界辅助能量不足,强制终止深度解析!】

  “嗡——!”

  系统界面光芒黯淡下去,对林凡精神和能量的抽取骤然停止。一股极致的虚弱感瞬间将他吞没,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意识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才从深沉的昏睡中悠悠转醒。脑袋依旧如同被重锤砸过般剧痛,浑身虚弱不堪,但他第一时间将意识沉入识海。

  系统界面中,多了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结构极其复杂的立体能量图谱。图谱由无数细小的光点和线条构成,代表着各种属性的能量单元及其交互方式,虽然残缺不全,很多地方模糊不清,甚至充满断裂和乱码,但林凡却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清晰的、属于剑气的“锋锐”、“凝聚”、“爆发”的特性!

  同时,系统还附带了一段简短的说明:

  【基础剑气能量图谱(残):收录了当前环境下三种相对稳定的基础剑气能量结构模型(金煞、风蚀、冰凝)。可用于理解剑气能量构成基础,辅助能量操控练习。注:图谱极度残缺,仅具参考价值,实际剑气因蕴含规则碎片与残留意志,复杂度远超模型。强行模拟有极高风险。】

  成功了!

  尽管过程凶险万分,代价巨大(消耗了所有中品灵石和回元丹,精神力严重透支),但林凡的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盲目应对剑气的蝼蚁了!他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敌人力量的一角!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但意义非凡!

  他仔细“阅读”着那残破的图谱,结合自身被剑气攻击、以及《太初衍道经》炼化剑气时的感受,很多之前模糊不解的地方,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金煞剑气的凝聚点在于极致的压缩和瞬间的爆发……风蚀剑气则带有一种高频的震荡和侵蚀特性……冰凝剑气是绝对的低温与停滞……”

  虽然这图谱无法让他立刻掌控剑气,但却为他指明了一个方向!他知道了该如何更有效地防御特定属性的剑气,知道了在炼化时该如何针对性引导真气,甚至……隐约触摸到了一丝未来可能自行凝练剑气的门槛!

  解析剑气,初窥门径。这小小的一步,却可能成为他在这剑狱绝境中,逆转生死的关键一步!林凡握紧了拳头,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心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了。前路依旧艰险,但他已看到了黑暗中那一丝微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