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破窗奔逃传警讯,田埂联防守秧苗-《剑起万里》

  林惊尘从破庙后窗跃出时,晨霜还没散尽,草叶上沾着的白霜蹭了他满裤脚,凉得刺骨。身后破庙里的打斗声、赵文轩的喝骂声混在一起,他不敢回头,只攥紧腰间佩剑,脚步飞快地往青萍镇方向跑——赵文轩拖着伤帮他挡人,他必须尽快把消息传给苏慕言和柳轻烟,守住稻田里的线索,也不能让赵师兄白白牺牲。

  出了破庙所在的荒坡,便是通往镇里的田埂路,路两旁的稻田里,已有几个乡亲早起照料秧苗,远远看见林惊尘跑得急切,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挥手喊他:“林小子,跑这么快干啥?慢着点,别摔着!”

  林惊尘只匆匆喊了句“焚天的人来了,大家先躲躲”,便没敢停留。他知道这些乡亲都是寻常百姓,若是遇上焚天门弟子,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先提醒一句,再赶紧去找苏慕言。

  转过两道田埂,就看见苏慕言正蹲在柳轻烟昨日标记过病苗的稻田边,手里捏着那颗带火纹的石子——昨日林惊尘特意叮嘱他留意石子,他一早便来查看,刚发现这颗石子的纹路不对劲,就看见林惊尘飞奔而来,脸色苍白,衣摆还沾着草屑。

  “惊尘!怎么了?是不是破庙那边出事了?”苏慕言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去,铁链下意识地握在手里。

  “赵师兄是友非敌,他告诉我爹被囚在幽冥渊,还说护世剑线索就在稻田里!”林惊尘喘着气,语速飞快,“可焚天的人盯上了,破庙被围,赵师兄替我挡着,现在还在里面!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一是救赵师兄,二是守住稻田,别让他们找到线索,轻烟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的稻田里传来柳轻烟的声音:“我在这儿!”

  两人转头看去,柳轻烟正背着药箱,蹲在田埂边查看一株秧苗,听见动静,她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我刚发现,昨日标记病苗的石子,少了两颗,正想去找你们说这事。”

  “是焚天门的暗探动了手脚!”林惊尘心里一沉,“赵师兄说,我爹当年留下的线索图,标记就是这种石子,焚天的人找不到具体位置,就盯着咱们的标记找。轻烟,你还记得那两颗石子分别在哪块稻田吗?”

  柳轻烟立刻点头,伸手往身后指了指:“记着呢,一块在东头第三亩田,靠近田埂的位置,另一块在西头的低洼田,旁边有棵老柳树。昨日我特意做了记号,除了咱们,没人能一眼找着,他们能拿走,肯定是盯了咱们好几天了。”

  “慕言,你先带两个可靠的乡亲,去东头和西头那两块田,把周围的秧苗悄悄做些伪装,别让焚天的人再找到那两处位置。”林惊尘迅速安排,“再告诉张老丈,让他召集镇里帮忙照料稻田的乡亲,都先集中到镇中心的晒谷场,别单独在田里待着,防止焚天的人抓人质。”

  “好!我这就去!”苏慕言攥紧铁链,转身就往张老丈家跑,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

  林惊尘又看向柳轻烟:“轻烟,你去把你熬好的草药水带上,再拿些你配制的迷烟,咱们先去破庙附近探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赵师兄。路上若是遇到焚天的人,就用迷烟应付,别硬拼,咱们的首要任务是传消息、守稻田,救赵师兄得从长计议。”

  柳轻烟点头,立刻转身回住处取东西,不过片刻就折返回来,药箱里除了草药水和迷烟,还多了两个布制的护腕:“这护腕里缝了薄铁片,能挡挡刀气,你带上,破庙那边危险,别受伤。”

  林惊尘接过护腕戴上,指尖触到薄铁片的硬度,心里一阵暖。两人沿着田埂往破庙走,特意绕开了大路,尽量躲在秧苗掩映的田埂后,避免被焚天门的人发现。此时晨霜已散,太阳渐渐升高,稻田里的秧苗被晒得发亮,风一吹,绿浪翻滚,可两人都没心思欣赏——破庙的方向,隐约还能传来打斗声,只是比刚才弱了些,不知赵文轩的情况如何。

  快到荒坡时,柳轻烟突然拉住林惊尘,指了指前面的土坡:“你看,那边有两个焚天门弟子在放哨!”

  林惊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土坡上果然站着两个穿黑衣的弟子,手里举着刀,目光警惕地盯着通往镇里的路,显然是怕林惊尘跑回镇里搬救兵。

  “我去引开他们,你绕到后面,趁机去破庙附近看看情况。”柳轻烟从药箱里掏出一小包迷烟,压低声音说,“我假装去田里洒药,靠近他们后就丢迷烟,你趁机行动。”

  “不行,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林惊尘摇头,“还是我去引开他们,你在这边等着,若是我得手,就给你打个手势,你再过来。”

  两人正争执间,土坡上的一个焚天门弟子突然往这边看过来,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抬手对另一个弟子说了句什么,两人便提着刀,朝着田埂这边走来。

  “来不及争了,按计划来!”柳轻烟说完,立刻背起药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蹲在田埂边,拿起药勺往秧苗上洒药水,嘴里还念叨着:“这秧苗得好好照料,可别再生病……”

  林惊尘则悄悄绕到田埂另一侧,藏在秧苗丛里,手里攥着佩剑,盯着走近的两个弟子。

  那两个弟子走到田埂边,看见柳轻烟,眼神立刻沉了下来,其中一人伸手,一把抓住柳轻烟的药箱带子,恶狠狠地说:“你是哪个村的?在这里做什么?看见一个穿短打的年轻男子从这边过吗?”

  柳轻烟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官、官爷,我就是镇上的农户,来给秧苗洒药的,没看见什么男子啊……”

  “没看见?”另一个弟子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推柳轻烟,“少装蒜!方才我们明明看见有人往这边跑,肯定是藏在田里了,你若不说,就把你带走!”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柳轻烟时,林惊尘突然从秧苗丛里跳出来,佩剑一扬,朝着那弟子的手腕刺去。那弟子猝不及防,吓得赶紧缩手,却还是被剑刃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小子,果然是你!”抓住药箱的弟子怒喝一声,挥刀朝着林惊尘砍来。

  林惊尘侧身躲开,剑招一换,朝着对方的刀柄刺去,“叮”的一声,正好刺中刀柄连接处,那弟子手一麻,刀“哐当”一声掉在田里。柳轻烟趁机掏出迷烟,往两人面前一丢,白色的烟雾瞬间散开,两个弟子吸了几口,立刻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倒在田埂上。

  “快走!”林惊尘拉起柳轻烟,快步往荒坡上跑。

  到了破庙附近,两人躲在一棵老槐树后,往庙里看——庙门依旧歪斜,里面的打斗声已经停了,只听见几个焚天门弟子的说话声,隐约提到“押走”“复命”之类的字眼。

  “糟了,赵师兄怕是被他们带走了!”林惊尘心里一紧,刚要冲出去,就被柳轻烟拉住:“别冲动!里面还有多少人咱们不知道,若是他们设了埋伏,你进去就是送死,赵师兄也白替你挡着了。”

  林惊尘咬了咬牙,知道柳轻烟说得对。他探头再看,只见五个焚天门弟子押着一个被绑着的人从庙里走出来,那人衣衫染血,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正是赵文轩!

  为首的弟子手里拿着赵文轩的佩剑,得意地说:“这姓赵的还挺能打,伤了咱们好几个兄弟,不过终究还是落网了,等把他押回去,教主肯定有赏!对了,别忘了去镇上的稻田看看,线索肯定在那儿,不能放过!”

  “是!”其中两个弟子应了一声,转身就往镇里的方向走,剩下三个弟子则押着赵文轩,往相反的方向去——那是通往幽冥渊的路。

  “他们分两路了,一路去镇里找线索,一路押赵师兄去幽冥渊!”林惊尘低声说,“我去追押赵师兄的人,想办法救他;你赶紧回镇里,告诉苏慕言,让他多加防备,千万别让去镇里的那两个弟子找到线索!”

  “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柳轻烟满脸担忧,“他们有三个人,还押着赵师兄,你若是贸然上前,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没时间犹豫了!”林惊尘看了一眼赵文轩远去的背影,眼神坚定,“赵师兄为了救我才被抓,我不能不管。我会小心,不会硬拼,若是实在没机会,就先跟着他们,摸清去幽冥渊的路,日后再想办法救我爹和赵师兄。你回镇里,一定要守住稻田,那是我爹留下的线索,不能落在焚天手里!”

  说完,林惊尘从怀里掏出青铜令牌,递给柳轻烟:“这令牌你先拿着,若是遇到危险,就用令牌上的剑纹,去找旁门九派里的‘奇门派’,他们掌门欠我爹一个人情,定会帮忙。”

  柳轻烟知道劝不住他,只好接过令牌,又从药箱里掏出一小瓶药膏,塞到他手里:“这是止血的药膏,你若是受伤了,就赶紧涂。一定要小心,我在镇里等你回来,咱们还要一起照料秧苗,等秋天丰收。”

  “好!”林惊尘接过药膏,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赵文轩被押走的方向追去,脚步很快,转眼就消失在树林里。

  柳轻烟攥着青铜令牌,看着林惊尘远去的方向,心里满是担忧,却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往镇里跑——她必须尽快把消息传给苏慕言,守住稻田里的线索,等着林惊尘回来。

  回到镇里时,苏慕言已经召集了十几个可靠的乡亲,在晒谷场等着,张老丈也在,手里还拿着那把小薅锄,脸色凝重。见柳轻烟回来,苏慕言立刻迎上去:“轻烟,惊尘呢?破庙那边怎么样了?”

  “惊尘去追押赵师兄的焚天弟子了,想办法救赵师兄,还让我回来告诉你们,焚天的人分了两路,有两个弟子已经往镇里来了,要找稻田里的线索!”柳轻烟喘着气说,“那两个弟子已经快到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拦在稻田外,别让他们找到线索的位置。”

  “好个狗贼!竟还敢来镇里撒野!”张老丈气得直跺脚,“乡亲们,焚天的人要毁咱们的稻田,抢咱们镇里的东西,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都抄起家伙,跟他们拼了!”

  “张老丈,不可!”柳轻烟赶紧拦住,“乡亲们都是寻常百姓,手里的农具根本打不过焚天弟子的刀,硬拼只会受伤。咱们得用巧劲,把他们引开。”

  苏慕言也点头:“轻烟说得对,硬拼不行。昨日咱们在稻田里除草、施肥,田埂边挖了不少引水的小沟,还堆了些农家肥,咱们可以利用这些,设个陷阱,把那两个弟子引进去,再用迷烟把他们放倒。”

  “这个主意好!”张老丈立刻附和,“我知道东头第三亩田旁边的田埂,引水沟挖得深,还堆了不少湿肥,咱们就把陷阱设在那儿,引他们去!”

  “那我去引他们!”一个年轻的乡亲站出来,“我假装在田里拔草,把他们往陷阱那边引,你们在旁边埋伏好,等他们掉进陷阱,就丢迷烟!”

  “好!咱们分工合作!”苏慕言立刻安排,“你去引他们,我和两个乡亲在陷阱旁边的秧苗丛里埋伏,轻烟带着迷烟,躲在田埂后,等他们掉进陷阱,就立刻丢烟!其他乡亲,就守在晒谷场,别让其他焚天的人进来。”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年轻乡亲扛着锄头,往村口的方向走,苏慕言和两个乡亲则拿着铁链、木棍,躲进了东头第三亩田的秧苗丛里,柳轻烟则背着药箱,躲在田埂后的草丛里,手里紧紧攥着迷烟。

  没过多久,就看见两个焚天门弟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村,手里举着刀,四处张望,嘴里还骂骂咧咧:“那小子说线索在稻田里,到底在哪儿?赶紧找到,好回去交差!”

  年轻乡亲立刻装作害怕的样子,蹲在田里拔草,故意把动静弄大。两个弟子一眼就看见了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小子,知道稻田里藏着的石子在哪儿吗?就是标记病苗的那种,赶紧说,不然宰了你!”

  年轻乡亲装作吓得发抖的样子,指了指东头第三亩田:“在、在那边……我昨日看见柳姑娘,把石子放在那边的田埂边了……”

  “算你识相!”两个弟子松开他,快步朝着东头第三亩田走去,根本没注意到秧苗丛里的埋伏。

  走到田埂边时,为首的弟子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掉进了引水沟里,沟里的泥水溅了他一身,湿肥也沾了满脸,恶臭扑鼻。另一个弟子见状,哈哈大笑:“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沟都能掉进去!”

  他弯腰去拉,刚伸出手,苏慕言突然从秧苗丛里跳出来,铁链一甩,缠住了他的手腕,猛地一拉,那弟子惨叫一声,也掉进了沟里。

  “动手!”苏慕言大喝一声。

  柳轻烟立刻从草丛里跳出来,将迷烟往沟里一丢,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水沟。两个弟子在沟里挣扎着,吸了几口迷烟,很快就头晕目眩,没了力气,瘫在沟里不动了。

  苏慕言和乡亲们立刻上前,用绳子把两个弟子绑得严严实实,拖到了晒谷场。张老丈看着被绑住的弟子,气得直骂:“狗贼,还敢来抢咱们的东西,毁咱们的稻田,今日就让你尝尝厉害!”

  柳轻烟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两个弟子的情况,松了口气:“迷烟药效还在,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咱们把他们关在晒谷场的仓库里,派人看守,等惊尘回来,再问他们幽冥渊的路,也好救赵师兄和林伯父。”

  众人纷纷点头,合力把两个弟子拖进仓库,锁好门,又安排了两个乡亲看守。

  柳轻烟走到东头的稻田边,看着满田翠绿的秧苗,攥紧了手里的青铜令牌——林惊尘还在追押赵师兄的人,不知安危如何,她只能守好这片稻田,守好线索,等着林惊尘回来,等着他们一起照料秧苗,等着秋天的丰收,也等着一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风一吹,稻田里的绿浪翻滚,带着淡淡的稻香,仿佛在告诉她,只要坚守,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