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鎏光的安抚和劝说-《赛尔号:开局和兄弟被赛小息收服》

  墨渊那冰冷而充满杀意的话语,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敲响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他爪子上缠绕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影能量,再次加剧,如同无数条贪婪的毒蛇,更加深入地钻入魔狮迪露的脖颈,侵蚀着它的血肉与意志,带来远超肉体痛苦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折磨。

  魔狮迪露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地痉挛、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艰难喘息,血色的瞳孔开始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一丝濒临死亡的绝望。

  它那六百年的仇恨与愤怒,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和冰冷的死亡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赛小息、阿铁打、卡璐璐以及米鲁族长等人的劝阻声,在墨渊听来,如同蚊蚋般微不足道。他的逻辑简单而直接——作恶,便需付出代价。

  至于这“恶”是否源于误会,他并不关心。

  就在他凝聚力量,准备给予魔狮迪露最后一击,彻底终结这个“麻烦”的瞬间——

  一声极其微弱、却如同最纤细也是最坚韧的丝线,瞬间穿透了他被暴戾和杀意充斥的意识核心。

  “呜……呜……”

  那是鎏光的叫声。

  不再是之前被踢踹时痛苦无助的悲鸣,而是带着急切、担忧,甚至是一丝……哀求的呜咽。

  声音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雪中,却像一道清冷的光,骤然照进了墨渊那被黑暗笼罩的心海。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杀意,在这一声微弱的呜咽面前,戛然而止。

  墨渊猛地转过头,那双翻涌着暴戾与冰冷的琥珀色竖瞳,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来源——那依旧趴在冰冷雪地里,浑身伤痕、气息奄奄,却努力昂起头,用那双虽然黯淡却依旧纯净的金色瞳孔望着他的兄弟。

  鎏光正看着他,小小的嘴巴微微开合,发出断断续续的、唯有墨渊才能听懂其意的细微叫声。

  没有任何犹豫,墨渊那扼住魔狮迪露脖颈、灌注着毁灭性能量的爪子,如同触电般猛地松开!

  “嘭!”

  魔狮迪露庞大的身躯如同失去所有支撑,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冻土地上,溅起一片冰屑和雪粉。

  它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脖子上残留的暗影能量依旧让它痛苦不堪,但至少,那致命的扼杀停止了。

  而墨渊,甚至没有再多看它一眼。

  他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瞬间出现在了鎏光的身边。那迅捷而充满压迫感的身影,在靠近鎏光时,却变得异常轻柔和小心。

  他迅速伏低身体,进化后覆盖着暗色皮毛与护甲、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前爪,此刻却小心翼翼到极致,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般,轻轻地将趴在地上的鎏光拢起,然后无比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他不敢用力,甚至调整了一下抱姿,让鎏光能以一个相对舒适的角度靠在他的臂弯里。他低下头,用自己冰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鼻尖,轻轻蹭了蹭鎏光那沾满尘土与冰晶的小脑袋。

  “没事了……鎏光,没事了。”墨渊的声音低沉,却褪去了所有的冰冷与杀意,只剩下一种近乎笨拙的安抚与心疼,

  “我在这儿。一会儿……等我先把这个胆敢伤害你的家伙彻底解决,替你报这欺辱之仇。”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针对的自然是魔狮迪露。

  在他看来,若非这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蠢货,海盗怎会有机可乘?鎏光又怎会遭受如此折磨?

  “你放心,”墨渊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厉色,语气斩钉截铁,“我绝不会让他,带着哪怕一丝一毫的‘高兴’,离开这个世界。他会为他的愚蠢和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然而,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鎏光,却虚弱地摇了摇头。他抬起小爪子,无力地搭在墨渊覆盖着护甲的前臂上,再次发出了几声细微的、带着恳求意味的呜咽。

  别人听来只是无意义的叫声,但在墨渊听来,却清晰地传达着鎏光的意念:

  ‘不是的……墨渊。他……他们,也有苦衷的。那个大家伙,他只是想帮助他的妈妈,他们都……都被海盗欺骗了。就像我们之前,不也遇到过很多误会吗?’

  鎏光金色的瞳孔望着墨渊,里面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清澈的、近乎固执的善良与包容。

  ‘我希望……希望能解开这场误会。让大家……不要再互相仇恨和伤害了。我们可以……可以和平相处的。’

  墨渊听着兄弟那虚弱却坚定的话语,感受着他那份即使在自身遭受如此磨难后,依旧愿意去理解和原谅他人的纯粹善良,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一阵阵酸涩而尖锐的痛楚。

  他猛地抬起头,不想让鎏光看到自己眼中那翻涌的、复杂而痛苦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声音因为强忍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和激动:

  “你不明白吗?鎏光!”他几乎是在低吼,“就是因为他!因为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蠢货!才让那些海盗有了可乘之机!才害得你……害得你差点被……!”

  那个“死”字,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要一想到鎏光刚才如同破布娃娃般被踢踹的画面,那股毁灭一切的暴戾冲动就几乎要再次冲垮他的理智。

  “你居然……居然可以心平气和地原谅他?”墨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愤懑,“你真是太单纯了!太善良了!善良得……让我心疼,也让我愤怒!”

  他紧紧抱着鎏光,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

  “恕我直言,鎏光。你可以原谅他,但我不能!”墨渊的语调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绝不能原谅一个……差点害死我兄弟的家伙,还能安然无恙地、甚至可能在未来某天再次因此‘高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兄弟,是他唯一的逆鳞,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孤独生存中唯一的光。任何威胁到这束光的存在,他都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彻底铲除!这就是他墨渊的信条!

  然而,鎏光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小家伙并没有被墨渊激动的情绪吓到,反而更加努力地用自己冰凉的小脑袋,轻轻蹭着墨渊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更加轻柔、更加带着抚慰意味的呜咽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我最清楚你了,墨渊。’鎏光的意念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流淌在墨渊狂暴的心田,‘但是,我只是想……想让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幸福圆满的结局。我不想看到有人……抱着无法释怀的仇恨,在误会的痛苦中死去。那太悲伤了……’

  他抬起湿漉漉的金色眼眸,无比认真地、带着一丝恳求,望进墨渊那复杂的竖瞳深处。

  ‘求求你了……我最好的兄弟。你帮我,帮帮他们,解开这个误会,好吗?我知道……你以前,也不是一直……都是现在这样的,对吗?’

  这句“你以前也不是一直这样的”,像是一把钥匙,轻轻触动了墨渊内心最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的角落。一些模糊的、属于遥远过去的、与黑暗和杀戮无关的画面碎片,一闪而逝。

  墨渊沉默了。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虚弱却温暖的兄弟,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突然失去了所有动力的黑暗雕塑。

  周围的寒风依旧在呼啸,远处是魔狮迪露痛苦的喘息声和米鲁族紧张的注视,但这一切仿佛都离他远去。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这个小小的、散发着微弱光与热的存在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许只是短短几秒钟。

  墨渊终于有了动作。他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鎏光冰凉的小脑袋上,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充满了无尽复杂情绪的声音,低沉地回应:

  “鎏光……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样的……这么善良。一样的……这么容易,就去相信别人。”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突生!

  墨渊身体周围,那些原本被他强行收敛压制、却依旧有些不稳定逸散的暗影能量,突然失去了控制般,猛地向外爆发开来!

  但这一次的爆发,与之前那凝练而充满攻击性的黑暗截然不同!

  这些汹涌而出的暗影能量,变得异常狂躁、混乱,其中甚至夹杂着丝丝缕缕不祥的、仿佛能侵蚀一切的漆黑气息!它们如同失控的野马,向着四周弥漫,所过之处,连光线和冰雪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污浊的灰色!

  “呃……!”

  墨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进化后挺拔的身躯猛地一晃,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他那双琥珀色的竖瞳中,原本冰冷的光芒被一种混乱和挣扎所取代。

  强制进化、强行压制杀戮欲望、以及此刻内心剧烈的冲突,似乎对他造成了某种反噬!

  “墨渊!”鎏光感受到了兄弟的痛苦,焦急地叫了一声,想要做些什么,却因为虚弱而无力。

  “闭嘴……别动!”墨渊低吼着,强行稳住身形。他咬紧牙关,额间那枚金色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似乎在竭力调动着什么。

  一股更加强大的、源自他本源的吸力,猛地以他为中心产生!

  “嗡——!”

  那些刚刚逸散出去的、混乱而污浊的暗影能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发出一阵不甘的嘶鸣,被硬生生地、霸道无比地重新拖拽回墨渊的体内!

  这个过程显然极其痛苦,墨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覆盖着黑色毛发的肌肉紧绷,甚至能听到细微的能量摩擦与骨骼承受压力的声音。他死死地咬着牙,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暗色的血迹。

  当最后一丝逸散的能量被强行收回体内后,墨渊仿佛虚脱般,微微喘息着,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带着明显的疲惫与不适。但他依旧稳稳地抱着鎏光,没有让他受到丝毫波及。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重新变得冰冷,却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什么东西的竖瞳,首先扫过了旁边目瞪口呆、惊魂未定的赛小息、阿铁打和卡璐璐。

  没有言语,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另一只空着的爪子,指尖凝聚起三道细微却锋锐无比的暗影刃。

  “嗖!嗖!嗖!”

  三道黑光闪过,精准地切断了捆绑着赛小息三人的特制绳索,却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摆脱束缚的赛小息三人,活动着僵硬的关节,看着墨渊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复杂。

  最后,墨渊的目光,落在了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脖子上依旧残留着焦黑爪印与暗影侵蚀痕迹、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仇恨与一丝茫然的魔狮迪露身上。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却不再带有那种戏谑和残忍的杀意,而是变成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不是想要……真相吗?”

  墨渊冷冷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碴砸在地上。

  “我,这就去给你找。”

  他抱着鎏光,转身,面向那高耸入云、被风雪笼罩的雪山后山。

  “你,最好给我跟紧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暗影能量炸开,身形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流光,如同撕裂风雪的黑箭,以一种远超赛小息之前不知多少倍的速度,朝着雪山之巅暴射而去!

  魔狮迪露愣了一瞬,看着那道瞬间远去的黑色身影,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和重伤的巴尔克、艾里逊,血色的瞳孔中挣扎了片刻,最终,对真相那丝超越仇恨的渴望,让它发出一声低吼,拖着受伤沉重的身躯,也奋力朝着雪山方向追去。

  只留下赛小息等人和米鲁族,在原地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撼、茫然,以及一丝……绝境中重新燃起的、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