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三国:我的娘子不是凡人》

  三种精兵啊!

  曹操心潮澎湃,迫不及待想听李牧详解其中玄机。

  “其一,锐士!”

  “《荀子》有载:齐之技击不可敌魏之武卒,魏之武卒难挡秦之锐士!”

  “以秦法锤炼锐士,必当所向无敌!”

  “其二,背嵬!”

  “《诗经》云: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德行为先,勇武为次。不论出身贵贱,皆选良家子弟!”

  “背嵬者,上山下鬼,肩扛山河,既许国命,此身化鬼!”

  “第三种,虎豹!”

  “《小雅》有云: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赤手搏虎,徒步涉河,刀山勇往,火海不退,此乃虎豹!”

  锐士,背嵬,虎豹。

  这三个精兵名号一出,曹操与戏志才皆惊,就连曾笑言李牧改掉谋必三策习惯的夏侯惇,也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曹操三人深知,李牧从不是夸夸其谈之人。

  诸如齐之技击,魏之武卒,秦之锐士,稍有史书涉猎者都知晓这三支战国劲旅。

  然而听闻归听闻,这三支强兵的训练之法却鲜为人知。

  李牧提及,意味着他通晓的操练之术!

  不仅如此,李牧更将与同并列,表明他对这三支劲旅的训练方法都了如指掌!

  这怎能不让曹操与戏志才震惊?

  夏侯惇摩拳擦掌,强忍激动,心中却如百爪挠心。

  若得此练兵之法,他夏侯惇便能打造一支真正的雄师,让麾下青州兵脱胎换骨!

  为将者,谁不渴望帐下将士如狼似虎,战无不胜?

  三策太少,三策实在太少,显谋,今后谋必十策如何?夏侯惇咽了咽口水,望向李牧的眼神如同饿汉见珍馐。

  李牧嫌弃地避开夏侯惇炽热的目光:夏侯将军,还谋必十策,你行你来啊!

  十策?

  区区数百石俸禄,何必拼命!~

  戏志才深深吸气,看向李牧的目 杂难明。

  同为谋士,同为寒门。

  差距何以如此悬殊?

  戏志才为谋士,受限于寒门出身。

  他无法像荀彧那般自幼博览群书,享受荀氏豪门的精英教育。

  荀彧是全才,戏志才仅是偏科的鬼才。

  此乃寒门之悲。

  偏偏寒门出了李牧这个异类!

  仿佛天生慧根,不仅擅长沙场决胜,更精通战略、内政、民生等本该豪门士子才具备的才能。

  曹操赞荀彧有王佐之才,因王佐之才不能仅擅谋划。

  譬如戏志才,献奇策后需曹操具体调兵执行。

  李牧则不同,献策后即便没有曹操,他也能亲自执行,因其知兵!

  这是学识积累的差距。

  戏志才偏重理论,而李牧与荀彧一样,都是全才。

  练兵之道!

  戏志才虽知秦锐士之名,却难以从简略记载中窥见其训练之法。

  相较于夏侯惇的急切与戏志才的向往,曹操的思虑更为深远。

  秦锐士需以秦法为根基,若无严苛律法相辅,终究难成气候。

  虎豹骑则不同,只需招募勇武之士,便可快速成型。

  提及背嵬军时,曹操眉峰微蹙:德行为先,勇武次之,显谋莫非欲效宋襄公之道?

  史家虽列宋襄公为春秋五霸,然其战绩实难匹配霸者之名。世人多讥其战场讲仁义的迂腐之举,曹操亦对此不以为然。

  李牧轻摇折扇,从容应答:明公多虑了。我等岂会效仿那等迂阔之仁?

  去岁明公东征陶谦,连克十余城。今夏再战,又破五城,大败田楷刘备联军。然郯城军民仍负隅顽抗,明公可知缘由?

  曹操面色骤沉:显谋此言,莫非暗指我军暴虐,致其惧降?

  戏志才闻言惊骇,额间沁出冷汗。

  李牧直言不讳:青州兵源出黄巾,凶悍难制。若组建虎豹骑,确为良选。然背嵬军不同——

  若不能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又如何配得上上山下鬼,背负山岳的誓言?

  “因此,品德为先,勇武次之,无论贫富贵贱,皆可入选良家子之列。”

  “上效忠国家,下抚慰百姓,受万民景仰。”

  “‘背嵬’,是承载信念,负重前行的真正战士!”

  “宋襄公之德,不过是迂腐的仁义道德,而‘背嵬’之德,是为国为民的大德!”

  “以德铸魂,以勇砺刃,方能百战不殆!”

  “德勇双全,若天下皆知‘背嵬’之名,各地百姓,谁不愿箪食壶浆相迎?”

  在五千年历史长河中,背嵬军未必堪称第一强军。

  但背嵬军,无疑是最令人敬仰的铁血之师。

  宁冻死不毁民宅,宁饿死不掠百姓。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

  那些所过之处烧杀抢掠的兵卒,即便战力再强,与山匪盗寇何异?

  “宁冻死不毁民宅,宁饿死不掠百姓。”

  曹操低声重复这句岳家军的铁律,心中对李牧的钦佩油然而生。

  “背嵬,世上真有如此军纪严明的强军?”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若青州兵在保持强悍战力的同时,能有“宁冻死不毁民宅,宁饿死不掠百姓”的觉悟,曹操怕是梦中都会笑醒。

  然而现实残酷,破城后若要禁止青州兵劫掠,曹操自问难以办到。

  李牧轻摇折扇,鹤鸣九皋图在微风中更显生动:“‘背嵬’,此前未有;若主公有需,牧有练兵之法。”

  夏侯惇对“背嵬军”兴致寥寥,更期待“虎豹”:“显谋,我不要什么‘背嵬’,只要‘虎豹’练兵之法!我定能练出一支‘虎豹’雄师!”

  李牧未理会夏侯惇,只是微笑等待曹操决断。

  曹操闭目沉思。

  许久,那双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显谋,你打算亲自操练这支‘背嵬’?”

  亲自练兵?

  区区几百石俸禄,岂值得我拼命?

  李牧摇头:“‘背嵬’军练成后风格鲜明,我不宜操练,否则这支‘背嵬’就该叫李家军了。”

  “主公立‘背嵬’军,当以子嗣为主将,宗室为副将。”

  子嗣,宗室。

  曹操当即了然。

  如此强军若由李牧操练,必使其在军中威望日盛。

  甚至,有李牧的‘背嵬’与无李牧的‘背嵬’,战力将天差地别。

  “所以,还是组建‘虎豹’吧。”夏侯惇咽了咽口水,生怕曹操选择‘背嵬’而放弃‘虎豹’。

  精锐之士需秦法约束,以曹操当前条件,尚难推行秦法。

  能组建的,唯有‘背嵬’与‘虎豹’两支精锐。

  “将‘虎豹’操练之法,交予元让。”曹操心意已决,“至于‘背嵬’,容我思量,待选定主将,再令其来见显谋。”

  ‘背嵬’主将人选,曹操心中早有定夺,便是长子曹昂。

  然而曹操尚存疑虑,不知曹昂是否有足够的才干与魄力,练就并统率这支“背嵬”劲旅。

  夏侯惇闻听可执掌‘虎豹’,顿时喜形于色:“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所托,定当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虎豹’雄师!”

  恰在此时,蔡文姬携酒菜而至,向曹操盈盈一礼:“曹公来得突然,只备得市井薄酒粗肴,还望莫要嫌弃。”

  “无妨无妨,有酒足矣!”夏侯惇见侍女捧来酒坛,一把接过,拍开泥封深嗅,陶醉道:“显谋这儿的酒,总比他处更烈。莫非你藏了独门酿法?”

  李牧笑而不答。

  蔡文姬温言解释:“夏侯将军误会了,坛底刻有‘田氏酒肆’字样,此酒并非私酿。”

  夏侯惇瞥见字样,嘀咕道:“怪哉!我往日所购田氏酒,滋味迥异。”

  他佯装恼怒:“定是酒肆藏私!明日便去质问,若不说实话,休怪某刀下无情!”

  曹操斥道:“元让休得胡闹!显谋保濮阳两度免于战火,百姓感念,酒肆自以佳酿相赠。你且知足!”

  “玩笑罢了,岂会真动刀兵?”夏侯惇缩头斟酒,先奉曹操。

  曹操浅尝一口,赞道:“果然醇厚!元让,明日去田氏酒肆多购几坛,带回鄄城。”

  夏侯惇咧嘴应和:“主公放心!好酒当飨知音,岂能独厚显谋?”

  蔡文姬眸光流转,向李牧轻声道:“李郎,妾身先行告退。”

  李牧颔首:“记得结清酒钱,清泉小筑从不赊欠。”

  曹操酒兴酣畅,挥袖道:“区区酒钱!元让,明日连显谋的一并结了。”

  “曹公,这酒资……”蔡文姬话音未落,夏侯惇朗声打断:“蔡夫人,令尊与主公乃忘年之交,显谋又立奇功,付些酒钱何足挂齿!”

  李牧轻摇折扇,淡然道:文姬,夏侯将军既有此意,我们自当成全。你去吩咐酒肆,莫要吝啬清泉小筑的美酒,夏侯将军想买多少便卖多少。

  蔡文姬眼波流转,强忍笑意:妾身这就去办。李郎且慢用酒菜,容妾身先行告退。她盈盈一礼,匆匆离去,生怕多留片刻便会笑出声来。

  李郎当真狡黠,清泉小筑的赊账可是整整一年的酒钱呢。蔡文姬掩唇轻笑,取出账册仔细记录:既是李郎的意思,这笔便记作营业外收入罢。

  酒席间,曹操畅饮佳酿,大快朵颐。庭院凉风拂面,令他神清气爽。显谋,你以上屋抽梯之计助吕布谋得霸业。如今屋已备好,梯亦架设,不知何时准备抽梯?曹操兴致盎然。

  李牧未答,转而看向戏志才:戏军师以为,徐州可值得主公三度攻取?

  戏志才朗声笑道:显谋这是在考较我了!《孙子兵法》有言: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众者,为衢地。徐州东临黄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实乃南北咽喉,兵家必争之地。陶谦庸碌无能,自当由主公取而代之。

  曹操颔首道:河北袁绍,淮南袁术,皆四世三公之名门。若二袁联手,汉室危矣。但若我得徐州,连通兖州之势,北可伐袁绍,南可讨袁术,待平定天下,再请旨西征,重开丝绸之路,则此生无憾矣!显谋莫非认为徐州不值得三度攻取?

  酒酣耳热之际,曹操纵论天下,尽显豪杰本色。

  戏志才乃当世顶尖谋士,曹操则是汉末群雄中最具战略眼光的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