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正吃着，外面忽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秦淮茹一愣，抬头问：“谁啊？”
“是我，姐！你这么早关门干啥？”
京茹在门外嗅了嗅，又喊：“姐，你是不是在屋里偷吃什么好东西？”
秦淮茹心里纳闷：我根本没关门啊？
“妈，是槐花关的。”槐花嘴里塞着饺子，含糊地回了一句。
“你关门做什么？”秦淮茹起身往门口走，心里还在疑惑。
“我就知道小姨会来……”槐花小声嘀咕。
秦淮茹听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这孩子，人小鬼大，原来是防着京茹呢。
门一开，京茹就冲了进来，“姐，你们吃什么呢？我在外头就闻见香味了！”她一眼看到桌上的饺子，眼睛一亮：“饺子？”
接着她又撇嘴抱怨：“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吃饺子也不喊我……”
秦淮茹没好气地说：“什么叫偷吃？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吃饭吗？”
“哼，我就知道小姨会来，小姨长了个狗鼻子……”槐花气鼓鼓地说。
“你……”京茹走到槐花面前，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槐花，哪有这么说小姨的？”
“哎哟……哼！”槐花白了京茹一眼，埋头猛吃起来，一口一个，塞得腮帮子鼓鼓的。
京茹看得直摇头，“我又不是来跟你抢的，你至于吗？慢点吃，别噎着。”
秦淮茹也劝：“听你小姨的，慢点儿。”
她又转头问京茹：“你这时候来，是有事？”
一提这个，京茹就来气：“姐，你是不知道，于海棠太气人了！她赖在何雨水屋里不走也就算了，还、还嘲讽我……”
秦淮茹有点不解。在她印象里，于海棠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嘲讽你了？”
“她……她晚上在屋里看书学习，还背稿子……”
秦淮茹更纳闷了：“人家学习，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算什么嘲讽？”
“哼，她肯定是故意的！之前怎么不见她学习？偏等我来了，她就天天躲在屋里背领导讲话，这不就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京茹越想越气，脸色阴沉。这几天和于海棠同住一屋，对方倒是自在，她却快要憋疯了。
论相貌，京茹自信能压于海棠一头，可人家是轧钢厂的广播员，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
听着于海棠讲厂里领导的事儿，她就越来越慌，越来越没底气……
秦淮茹看出来了——京茹是自卑了。
“那你来找我干啥？这事儿我也没法子。”工作的事，眼下想都别想。
“我也没指望你帮忙。姐，我看你床头不是有几本书吗？借我几本。不就是装样子吗？谁还不会啊！”京茹自有主意。
书？秦淮茹还真有点舍不得，怕京茹给弄坏了，她还打算过段时间涨价卖出去呢。
“姐，不是吧？我可是你亲妹妹，借几本书都不行？”京茹一脸受伤。
“要不……我给你几本槐花的小人书？”秦淮茹还是犹豫。
“不行不行！那是槐花的，才不给小姨呢！”槐花正吃着饺子，立刻反对。
“谁稀罕！”京茹冲槐花翻了个白眼。
“姐，你这是笑话我吗？于海棠已经瞧不起我了，你还让我看小人书？你当我是槐花这样的小孩子啊？”
槐花委屈地嚷道：“小姨才是小屁孩呢！”
“行了行了，我给你拿。”
秦淮茹没办法，进屋从床头翻了本《化学》出来——这本她早看完了。
她把书递过去：“喏，小心点，别弄脏，看完得还我。”
京茹高高兴兴接过来：“知道啦知道啦！”
看京茹拿到书，秦淮茹就不管她了，自己饭还没吃完呢，赶紧坐下继续吃饺子。
“吧唧……吧唧……”
秦淮茹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吃。
京茹心里更憋屈了，又去看槐花。槐花更过分，头都不抬，只顾大口吃饺子。
“姐，我走了……”
秦淮茹点点头没吭声，继续吃饺子。她自己包的饺子又香又鲜，别说馅儿了，连饺子皮都特别筋道。
“哼……”
看两人都没留她的意思，京茹也不装了，干脆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你不是要走吗？”秦淮茹故作不解。
“姐，我可看见了，你饺子里有韭菜，那还是我带来的呢！我尝几个不过分吧？”
桌上还有一碗饺子，京茹不客气地伸手去拿。
秦淮茹赶紧抢回来——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晾凉的，京茹倒会挑。
她没好气地说：“锅里有刚煮好的，你去盛那碗。”
京茹撇撇嘴，拿起槐花吃空的碗，转身盛饺子去了。
她盛了一大碗水饺回来，刚坐下要吃，秦淮茹又开口了：“锅里的饺子都熟了，你全捞出来呀？只捞你那一碗怎么够？”
京茹只好站起来，又去把锅里的饺子都捞了上来，一共装了五碗。捞完以后，她把锅从火上端了下来。
收拾妥当，京茹连忙回到桌边，有点不高兴地瞥了秦淮茹一眼：“这下总可以吃了吧？”
秦淮茹这才点点头，表示满意。
京茹早就饿坏了，赶紧拿起筷子夹饺子。
“哎哟……好烫！”
“噗，小姨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槐花忍不住笑起来，还故意学着大人腔调说京茹。
“小丫头别多嘴，吃你的。”京茹冲她翻了个白眼。
这一顿，秦淮茹吃了两碗半，槐花也吃了差不多两碗，只有京茹吃得少，只吃了一碗。不过她之前已经吃过东西，三个人里数她最撑。
吃完饭，秦淮茹盛了点饺子汤，端着碗慢慢喝。今天她确实吃得够饱。
“嗝……姐，我走啦。”京茹这回是真要走了，一手拿着书，一手捂着肚子，慢悠悠地往外走。
“瞧你那样子。”秦淮茹白了她一眼。
“对了，姐，小军还叫我问你自行车的事呢，他可等急了。”京茹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回头补了一句。
“自行车？知道了。”
秦淮茹心里嘀咕：这还没到一个月呢，急什么？
也不知道韩春明那边弄得怎么样了，看来得抽空去他家一趟。
喝完饺子汤，秦淮茹又喂了黑炭，随后进了里屋。
槐花趴在床上看小人书，秦淮茹则坐到缝纫机前，打算把自己的连衣裙做完。
今年天气有点反常，还没到五月就已经很热了，她夏天的衣服不多，得赶紧做件新的。
之前已经把布裁好了，就剩下用缝纫机缝合了。
她拿过布料，脚踩缝纫机，认真做了起来。灯光有点暗，她睁大眼睛仔细对线——这是自己要穿的，可不能马虎。
这时候的风气还比较保守，所以她做的这件连衣裙用料多一些，袖子长到手肘，裙摆也做得比较长。
当然，也不能穿得太难看。她把裙子做得修身一些，更显身材，不像当时常见的那种宽松款式。
下摆她也费了心思，不是直筒的，而是特意做了些褶皱，看起来更有设计感。
夜已经深了，秦淮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刚做好的连衣裙，心里挺满意。
她拿起裙子试穿了一下，觉得挺合身。
照照镜子，也很显身材。一身白色连衣裙，加上渐渐长起来的头发，倒真有点女神的样子。
“嘿嘿，也不嫌害臊。”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点 ，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颊，低声自语：“真好看呀，真是好看……”
这一世她几乎没碰过化妆品，也不曾特意保养皮肤，顶多天冷干燥时抹些蛤蜊油，可脸上肌肤依然细腻柔嫩。
秦淮茹望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抿嘴一笑。
顾影自怜片刻后，她打了个哈欠。夜深人静，槐花早已在床上熟睡。
她拉好窗帘，叠起裙子放在一旁。槐花还盖着厚被，她轻轻扯过被角搭在女儿肚子上，随后熄灯躺下。
虽睡得晚，好在次日休息。阖眼不久，她便沉入梦乡。
妈，妈，快醒醒……
槐花的呼唤在耳畔响起，秦淮茹勉强睁开发涩的眼睛：怎么了？
槐花揉着肚子嘟囔：我饿啦。
桌上还剩饺子，用热水烫烫吃吧。秦淮茹头脑昏沉，还想再睡会儿。
槐花噘着嘴走开，本想吃的煎饺看来没指望了。
又眯了半晌，将近十点秦淮茹才起身。她拿起新做的裙子换上，特意在镜前转了两圈。
真合适！
她喜滋滋地端着盆到院里接水。二大妈正巧来接水，看见她的裙子连声称赞：这裙子真俊，哪儿买的？
自己做的，您看手艺还成吗？秦淮茹心里美滋滋的。
手真巧！这花色衬得你更好看了。二大妈真心实意地夸道。
秦淮茹谦让两句，让出位置接水。洗漱完回屋，见槐花出去玩了，便把剩饺子热了热。
饭后她取下布包出门。昨天听京茹说她弟弟急着要自行车，趁今日得空正好去看看。
站在公交站牌前，她仔细查看着路线。韩春明家住在西城区甘井胡同，得琢磨怎么换乘。
没有手机导航实在不便，研究了半天仍理不清头绪。见公交车驶来，她索性先上车再说。
买票时赶忙向售票员打听：大姐，去前门大街该换哪路车？
崇文门下车换11路，一会儿就到。售票员答道。
道过谢，她在后排找了个座位，一路上仔细听着报站。听到崇文门站，急忙下车等候。
转乘11路公交车晃晃悠悠抵达天桥站，秦淮茹匆匆下车，望着陌生街景有些茫然。
天桥在过去是江湖艺人卖艺的场所，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不熟悉这里的道路，匆忙向过路人打听。来到陌生地带，她确实有些转向。
“甘井胡同？您一直往北走，到了珠市口往左拐，走一段路北面头一条街就是。”中年男人很热心地给她指了西北方向。
“多谢您。”
辞别指路人，秦淮茹顺着北路走去。她环顾四周，这一带比自家周边繁华得多，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男女老少，川流不息。
她边走边张望，觉得这个年代的街景颇有意思。可惜手头没有相机，不然记录下来会很有趣。
“嗖——吱呀——”
秦淮茹吃了一惊，一辆自行车从她侧后方闪出，横在她面前。
车上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脖间挂着军绿色挎包，单脚点地斜着身子。秦淮茹看他这般模样，心里觉得莫名其妙。
正吃着，外面忽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秦淮茹一愣，抬头问：“谁啊？”
“是我，姐！你这么早关门干啥？”
京茹在门外嗅了嗅，又喊：“姐，你是不是在屋里偷吃什么好东西？”
秦淮茹心里纳闷：我根本没关门啊？
“妈，是槐花关的。”槐花嘴里塞着饺子，含糊地回了一句。
“你关门做什么？”秦淮茹起身往门口走，心里还在疑惑。
“我就知道小姨会来……”槐花小声嘀咕。
秦淮茹听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这孩子，人小鬼大，原来是防着京茹呢。
门一开，京茹就冲了进来，“姐，你们吃什么呢？我在外头就闻见香味了！”她一眼看到桌上的饺子，眼睛一亮：“饺子？”
接着她又撇嘴抱怨：“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吃饺子也不喊我……”
秦淮茹没好气地说：“什么叫偷吃？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吃饭吗？”
“哼，我就知道小姨会来，小姨长了个狗鼻子……”槐花气鼓鼓地说。
“你……”京茹走到槐花面前，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槐花，哪有这么说小姨的？”
“哎哟……哼！”槐花白了京茹一眼，埋头猛吃起来，一口一个，塞得腮帮子鼓鼓的。
京茹看得直摇头，“我又不是来跟你抢的，你至于吗？慢点吃，别噎着。”
秦淮茹也劝：“听你小姨的，慢点儿。”
她又转头问京茹：“你这时候来，是有事？”
一提这个，京茹就来气：“姐，你是不知道，于海棠太气人了！她赖在何雨水屋里不走也就算了，还、还嘲讽我……”
秦淮茹有点不解。在她印象里，于海棠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嘲讽你了？”
“她……她晚上在屋里看书学习，还背稿子……”
秦淮茹更纳闷了：“人家学习，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算什么嘲讽？”
“哼，她肯定是故意的！之前怎么不见她学习？偏等我来了，她就天天躲在屋里背领导讲话，这不就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京茹越想越气，脸色阴沉。这几天和于海棠同住一屋，对方倒是自在，她却快要憋疯了。
论相貌，京茹自信能压于海棠一头，可人家是轧钢厂的广播员，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
听着于海棠讲厂里领导的事儿，她就越来越慌，越来越没底气……
秦淮茹看出来了——京茹是自卑了。
“那你来找我干啥？这事儿我也没法子。”工作的事，眼下想都别想。
“我也没指望你帮忙。姐，我看你床头不是有几本书吗？借我几本。不就是装样子吗？谁还不会啊！”京茹自有主意。
书？秦淮茹还真有点舍不得，怕京茹给弄坏了，她还打算过段时间涨价卖出去呢。
“姐，不是吧？我可是你亲妹妹，借几本书都不行？”京茹一脸受伤。
“要不……我给你几本槐花的小人书？”秦淮茹还是犹豫。
“不行不行！那是槐花的，才不给小姨呢！”槐花正吃着饺子，立刻反对。
“谁稀罕！”京茹冲槐花翻了个白眼。
“姐，你这是笑话我吗？于海棠已经瞧不起我了，你还让我看小人书？你当我是槐花这样的小孩子啊？”
槐花委屈地嚷道：“小姨才是小屁孩呢！”
“行了行了，我给你拿。”
秦淮茹没办法，进屋从床头翻了本《化学》出来——这本她早看完了。
她把书递过去：“喏，小心点，别弄脏，看完得还我。”
京茹高高兴兴接过来：“知道啦知道啦！”
看京茹拿到书，秦淮茹就不管她了，自己饭还没吃完呢，赶紧坐下继续吃饺子。
“吧唧……吧唧……”
秦淮茹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吃。
京茹心里更憋屈了，又去看槐花。槐花更过分，头都不抬，只顾大口吃饺子。
“姐，我走了……”
秦淮茹点点头没吭声，继续吃饺子。她自己包的饺子又香又鲜，别说馅儿了，连饺子皮都特别筋道。
“哼……”
看两人都没留她的意思，京茹也不装了，干脆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你不是要走吗？”秦淮茹故作不解。
“姐，我可看见了，你饺子里有韭菜，那还是我带来的呢！我尝几个不过分吧？”
桌上还有一碗饺子，京茹不客气地伸手去拿。
秦淮茹赶紧抢回来——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晾凉的，京茹倒会挑。
她没好气地说：“锅里有刚煮好的，你去盛那碗。”
京茹撇撇嘴，拿起槐花吃空的碗，转身盛饺子去了。
她盛了一大碗水饺回来，刚坐下要吃，秦淮茹又开口了：“锅里的饺子都熟了，你全捞出来呀？只捞你那一碗怎么够？”
京茹只好站起来，又去把锅里的饺子都捞了上来，一共装了五碗。捞完以后，她把锅从火上端了下来。
收拾妥当，京茹连忙回到桌边，有点不高兴地瞥了秦淮茹一眼：“这下总可以吃了吧？”
秦淮茹这才点点头，表示满意。
京茹早就饿坏了，赶紧拿起筷子夹饺子。
“哎哟……好烫！”
“噗，小姨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槐花忍不住笑起来，还故意学着大人腔调说京茹。
“小丫头别多嘴，吃你的。”京茹冲她翻了个白眼。
这一顿，秦淮茹吃了两碗半，槐花也吃了差不多两碗，只有京茹吃得少，只吃了一碗。不过她之前已经吃过东西，三个人里数她最撑。
吃完饭，秦淮茹盛了点饺子汤，端着碗慢慢喝。今天她确实吃得够饱。
“嗝……姐，我走啦。”京茹这回是真要走了，一手拿着书，一手捂着肚子，慢悠悠地往外走。
“瞧你那样子。”秦淮茹白了她一眼。
“对了，姐，小军还叫我问你自行车的事呢，他可等急了。”京茹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回头补了一句。
“自行车？知道了。”
秦淮茹心里嘀咕：这还没到一个月呢，急什么？
也不知道韩春明那边弄得怎么样了，看来得抽空去他家一趟。
喝完饺子汤，秦淮茹又喂了黑炭，随后进了里屋。
槐花趴在床上看小人书，秦淮茹则坐到缝纫机前，打算把自己的连衣裙做完。
今年天气有点反常，还没到五月就已经很热了，她夏天的衣服不多，得赶紧做件新的。
之前已经把布裁好了，就剩下用缝纫机缝合了。
她拿过布料，脚踩缝纫机，认真做了起来。灯光有点暗，她睁大眼睛仔细对线——这是自己要穿的，可不能马虎。
这时候的风气还比较保守，所以她做的这件连衣裙用料多一些，袖子长到手肘，裙摆也做得比较长。
当然，也不能穿得太难看。她把裙子做得修身一些，更显身材，不像当时常见的那种宽松款式。
下摆她也费了心思，不是直筒的，而是特意做了些褶皱，看起来更有设计感。
夜已经深了，秦淮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刚做好的连衣裙，心里挺满意。
她拿起裙子试穿了一下，觉得挺合身。
照照镜子，也很显身材。一身白色连衣裙，加上渐渐长起来的头发，倒真有点女神的样子。
“嘿嘿，也不嫌害臊。”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点 ，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颊，低声自语：“真好看呀，真是好看……”
这一世她几乎没碰过化妆品，也不曾特意保养皮肤，顶多天冷干燥时抹些蛤蜊油，可脸上肌肤依然细腻柔嫩。
秦淮茹望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抿嘴一笑。
顾影自怜片刻后，她打了个哈欠。夜深人静，槐花早已在床上熟睡。
她拉好窗帘，叠起裙子放在一旁。槐花还盖着厚被，她轻轻扯过被角搭在女儿肚子上，随后熄灯躺下。
虽睡得晚，好在次日休息。阖眼不久，她便沉入梦乡。
妈，妈，快醒醒……
槐花的呼唤在耳畔响起，秦淮茹勉强睁开发涩的眼睛：怎么了？
槐花揉着肚子嘟囔：我饿啦。
桌上还剩饺子，用热水烫烫吃吧。秦淮茹头脑昏沉，还想再睡会儿。
槐花噘着嘴走开，本想吃的煎饺看来没指望了。
又眯了半晌，将近十点秦淮茹才起身。她拿起新做的裙子换上，特意在镜前转了两圈。
真合适！
她喜滋滋地端着盆到院里接水。二大妈正巧来接水，看见她的裙子连声称赞：这裙子真俊，哪儿买的？
自己做的，您看手艺还成吗？秦淮茹心里美滋滋的。
手真巧！这花色衬得你更好看了。二大妈真心实意地夸道。
秦淮茹谦让两句，让出位置接水。洗漱完回屋，见槐花出去玩了，便把剩饺子热了热。
饭后她取下布包出门。昨天听京茹说她弟弟急着要自行车，趁今日得空正好去看看。
站在公交站牌前，她仔细查看着路线。韩春明家住在西城区甘井胡同，得琢磨怎么换乘。
没有手机导航实在不便，研究了半天仍理不清头绪。见公交车驶来，她索性先上车再说。
买票时赶忙向售票员打听：大姐，去前门大街该换哪路车？
崇文门下车换11路，一会儿就到。售票员答道。
道过谢，她在后排找了个座位，一路上仔细听着报站。听到崇文门站，急忙下车等候。
转乘11路公交车晃晃悠悠抵达天桥站，秦淮茹匆匆下车，望着陌生街景有些茫然。
天桥在过去是江湖艺人卖艺的场所，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不熟悉这里的道路，匆忙向过路人打听。来到陌生地带，她确实有些转向。
“甘井胡同？您一直往北走，到了珠市口往左拐，走一段路北面头一条街就是。”中年男人很热心地给她指了西北方向。
“多谢您。”
辞别指路人，秦淮茹顺着北路走去。她环顾四周，这一带比自家周边繁华得多，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男女老少，川流不息。
她边走边张望，觉得这个年代的街景颇有意思。可惜手头没有相机，不然记录下来会很有趣。
“嗖——吱呀——”
秦淮茹吃了一惊，一辆自行车从她侧后方闪出，横在她面前。
车上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脖间挂着军绿色挎包，单脚点地斜着身子。秦淮茹看他这般模样，心里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