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向PUA退山贼!-《一章一故事,来听我讲故事吧》

  天边滚来的雷声越来越密,脚下的碎石路也开始微微震。

  我收起手机,眼角扫过那五个山贼。疤脸还举着刀,但手已经开始抖。他身后那三个早就退了半步,其中一个甚至把刀插回了鞘里。

  我知道,他们信了。

  不是信我有仙露玉液,是信我背后有“天机司”。

  这年头,底层混饭吃的,不怕官,不怕匪,就怕天上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一道雷,一缕火,说劈你就劈你,连尸首都给你烧干净。

  我往前半步,风从山口灌进来,吹得我外套贴在背上。

  “你要是现在走,”我盯着疤脸,“我赏你滴边角料,回去泡酒,活到八十。”

  他咬牙:“那要是不走呢?”

  我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是真笑。

  “那你就会成为雷劫的引信。”

  我说完,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往地上一磕。

  瓶身裂开,水渗进地缝,红粉遇湿激活,顺着石纹爬出一道暗红光路,像血管一样跳了一下。

  其实是菌丝在反应。

  但他们不知道。

  疤脸脸色变了。

  他身后三人转身就要跑。

  “站住!”他吼。

  没人听。

  我看着他,声音压低:“你还要试试吗?”

  他盯着我,刀举着,手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教主突然开口:

  “她……真的有仙药?”

  我心头一紧。

  这小子怎么这时候问?

  疤脸也转头看他:“你认识她?”

  教主没答,只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你说呢?”

  我把剩下半瓶水往空中一扬。

  水洒出去,红粉在夜色里像火星一闪。

  “天机司特供,限量三瓶。”

  疤脸脸色煞白,突然转身就跑。

  剩下两个也蹽了。

  我松口气,转身看他。

  他盯着我手里的空瓶,眼神复杂。

  “你……到底是不是人?”他低声问。

  我没答。

  手机突然震动。

  我掏出来一看。

  系统弹窗:

  【警告解除,任务进度回调,黑化倾向抑制 5%】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功德 1,狗都不当了,你却当起了菩萨】

  我笑了。

  这破系统,嘴欠归嘴欠,活儿干得还不赖。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天。

  云层压得更低,西岭方向有闷雷滚过。

  不是自然雷。

  是人工引雷阵要启动了。

  “走。”我说,“再不走,真要被雷劈了。”

  他没动。

  “你骗他们。”他说,“那不是仙药。”

  “对。”我点头,“是水。”

  “可他们信了。”

  “信了就行。”我拍拍他肩膀,“有时候,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觉得它是真的。”

  他低头,手指抠着刀柄。

  “那……你觉得我能活到报仇那天吗?”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他要的不是答案。

  是要一个能让他继续走的念头。

  我只说了一句:

  “你要是死了,谁给我写功德簿?”

  他抬头看我。

  我没笑,也没动。

  风从山口吹进来,把裂开的塑料瓶吹得滚了两圈,撞在石头上停住。

  瓶口朝天,像在等什么。

  我们继续往前走。

  山路越来越窄,两侧岩壁夹着一条天缝,抬头只能看见一条黑线。

  教主背着妇人,脚步比之前稳。他不再东张西望,也不再随时摸刀。但我知道,他脑子里没停。

  我走在前头,手一直插在包里。

  不是怕,是省电。

  手机还剩31%,关了后台,只留指南针。

  系统没再弹窗,但我知道,刚才那一波操作,不只是吓退了山贼。

  是把“许释然”这个人,从“工具”升级成了“不可理解的存在”。

  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劫匪,不是高手,不是神婆。

  我是那种——你惹了我,雷会劈你,但你不惹我,我还能赏你一口续命汤的人。

  这才是最稳的pUA。

  不是让你怕我,是让你觉得我掌握着你够不着的东西。

  你越琢磨,越不敢动。

  我回头看了眼教主。

  他正低头看脚下的路,眉头皱着,像是在算什么。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如果她能用一瓶水吓退五个人,那她能不能……用一句话,让我别报仇?

  但他没问。

  因为他现在也不敢确定,我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就够了。

  黑化不是一天炼成的。

  是无数次绝望堆出来的。

  只要他在关键时刻,脑子里冒出一句“等等,她会不会有办法”,而不是“只有杀光他们才行”,任务就算稳了。

  我们绕过一道岩角,风忽然小了。

  前面是个缓坡,再翻过去,就是山背。

  那里没有村,没有庙,只有一条野路通向荒原。

  我停下脚步,掏出手机看了眼。

  指南针指向北偏东十五度。

  没错。

  “跟紧。”我说,“别踩有苔藓的石头。”

  他点头。

  刚迈步,远处传来一声炸响。

  不是雷。

  是山那边的监测点启动了。

  地面震了一下,几粒碎石从岩壁上滚下来,砸在我们脚边。

  教主猛地抬头。

  “那是……什么?”

  “天机司在清场。”我说,“他们不喜欢有人乱跑。”

  他盯着那方向,嘴唇动了动。

  “所以……你也是他们的人?”

  我没答。

  只是把手机收进包里,拉上拉链。

  “我不是谁的人。”我说,“我只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说狠话。”

  他没再问。

  我们继续往上爬。

  坡陡,石滑,妇人突然咳嗽了一声。

  教主立刻停下,把她往上托了托。

  “她快醒了。”他说。

  “等她醒了,别让她提村子。”我说,“也别提玉佩。”

  他皱眉:“为什么?”

  “因为现在提,等于提醒她仇恨还在。”我看着他,“你要是真想报仇,就先学会——把火捂住。”

  他盯着我。

  风从背后吹过来,把他的头发吹得贴在额头上。

  他忽然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我没否认。

  “我见过很多人。”我说,“他们一开始都想杀人,后来发现,最狠的不是刀,是让人自己吓自己。”

  他低头,手指在刀柄上划了一圈。

  “那你呢?”他问,“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我没答。

  因为我知道,这个问题,不能答。

  一答,就破功。

  我只说了一句:

  “你觉得呢?”

  他没说话。

  我们继续走。

  快到坡顶时,我停下,回头看了眼来路。

  山道空荡荡的,没人追。

  但我知道,那五个山贼回去以后,一定会说。

  说他们遇到了一个女人,拿着发光的瓶子,能召唤雷劫。

  说她不是人,是“天机司”派下来的清道夫。

  说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你能不能活到明天。

  这些话会传开。

  传到村长耳朵里。

  传到那些暗中盯着教主的人耳朵里。

  然后,他们会犹豫。

  会想:这孩子现在跟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会不会……动他,就是动天机?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我不需要动手。

  我只需要让他们自己吓自己。

  这才是黑客思维。

  不攻系统,只改认知。

  让他们在脑子里,给我建一座庙。

  我走到坡顶,风猛地灌进来。

  远处荒原一片漆黑,像块烧焦的铁皮。

  “下去就是安全区。”我说,“再走十里,就能找地方落脚。”

  教主站在我旁边,喘了口气。

  他忽然说:

  “你刚才说,功德簿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