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信中内容,身世之谜的线索-《废柴嫡女马甲多,前夫跪求复合了》

  第93章:信中内容,身世之谜的线索

  子夜,月华如水,将凌云溪的小院浸在一片清冷的银辉之中。

  万籁俱寂,唯有风拂过竹叶的簌簌声,像是夜的低语。

  凌云溪没有打坐,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目光凝视着桌上那封信。

  它不是凡物。

  那淡金色的信笺,仿佛是揉碎的星光与月华编织而成,静静地躺在那里,却散发着一种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的、至高无上的气息。即便只是微弱的一缕,也像是在漆黑的深海中,点亮了一座孤寂的灯塔,瞬间照亮了她神魂深处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角落。

  神力。

  是她曾登临绝顶,吐纳呼吸间便能搅动风云的力量;也是她身陨道消,神格崩碎时,最后感受到的冰冷与背叛。

  她的心境,那片早已被磨砺得古井无波的湖面,终于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凌云溪缓缓伸出手,指尖莹白如玉。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信封的前一寸,一股无形的屏障悄然浮现,温和却又坚定地将她阻挡在外。这是神力自带的法则,排斥一切凡俗的窥探。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指尖之上,一缕微不可见的金色火焰,如精灵般一闪而过。

  神魂之火。

  当那缕火焰与无形的屏障相触,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冰雪遇阳般的消融。那股源于神界的法则,在她这位曾经的神界至尊面前,温顺地退去。

  指尖终于落在了信笺上。

  触感微凉,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坚韧。她没有片刻的犹豫,指尖轻轻一划,信封便无声地开启,仿佛它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归来。

  信笺展开,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三行以神光烙印的文字。每一个字都仿佛拥有生命,笔锋流转间,透着一股俯瞰众生、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

  “神魂归位,天地同悲。”

  凌云溪的目光落在这第一行字上,瞳孔微微一缩。她重生之时,确实引动了天地异象,但她只当是神魂归位与这方世界法则的正常碰撞。却未曾想,竟被冠以“天地同悲”四字。

  悲?是为她陨落而悲,还是为她归来而悲?这语焉不详的四个字,像一团迷雾,透着高高在上的悲悯,让她心中生出一丝冷意。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

  “汝非此界之人,乃吾界遗珠。”

  看到这行字,凌云溪的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遗珠。

  好一个“遗珠”。

  这个词,既承认了她的珍贵,又将她定义为一个“遗失的物品”。仿佛她只是一件需要被寻回的宝物,而非一个曾经俯瞰九天,连神王都要对她以礼相待的独立存在。

  “吾界”?我们那个世界?

  这居高临下的口吻,这理所当然的归属感,让凌云溪感到一阵发自神魂深处的厌恶。是谁?是谁在用这种施舍般的语气与她对话?是曾经的故人?还是……另有所图的旁观者?

  这封信的来意,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目光最终落在了最后一行字上。

  “天道宗已有所觉,前路多舛,好自为之。”

  天道宗。

  当这三个字映入眼帘的刹那,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她神魂深处轰然炸响。

  那些被她用无上毅力强行压制、封印在记忆最深处的血色画面,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凶兽,咆哮着席卷了她的整个意识。

  时间仿佛倒流,空间刹那扭曲。

  她不再是青阳城凌家的废柴,而是回到了神界之巅,那座悬浮于九天云海之上的神宫。

  她看到了自己最信任的师弟,那个她从一介凡人亲手提拔,助他点燃神火、凝聚神格的师弟,正手持着她亲手为他炼制的神剑“碎星”,剑尖穿透了她的胸膛。剑身上熟悉的灵力波动,此刻却像最恶毒的诅咒,疯狂地绞碎着她的神格。

  她看到了自己最亲密的挚友,那位与她一同探索过宇宙洪荒、并肩对抗过域外天魔的女神王,正冷漠地站在一旁,手中结着禁锢神魂的法印,断绝了她最后一丝逃生的可能。

  他们的脸上,没有愧疚,没有不舍,只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扭曲的狂喜。

  而在他们身后,在那片被神血染红的云海尽头,几道模糊却又散发着无上威严的身影,正静静地矗立着。他们身着的长袍上,绣着一个统一的徽记——一只位于星盘中央的、冰冷无情的金色眼眸。

  天道宗!

  那个以“代天执道,维系神界秩序”为名,暗中掌控着无数神域生死的庞然大物!

  原来如此。

  原来,她并非陨落于一场简单的背叛,而是被卷入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她的师弟与挚友,不过是天道宗递出来的两把刀。而她,这个不愿受天道宗节制、试图超脱其掌控的异数,才是他们真正要清除的目标。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所有的不甘与愤恨,也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终的宣泄口。

  “呵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凌云溪的唇边溢出。

  那笑声很低,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没有愤怒,没有癫狂,只有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将所有情绪都焚烧殆尽后,留下的绝对冰冷。

  她回来了。

  从神宫之巅,回到了这方小小的庭院。

  月光依旧清冷,竹影依旧摇曳,仿佛刚才那场席卷神魂的风暴,只是一场南柯一梦。

  但凌云溪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那轮明月。心中的迷雾被彻底吹散,曾经那些模糊的短期、中期目标,在这一刻,被熔炼成了一个清晰无比、也沉重无比的终极道标。

  重回神界!

  踏碎凌霄!

  剑指天道!

  她要让那些背叛她的人,在无尽的绝望中,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忏悔。

  她要让那个高高在上、自诩为天道化身的天道宗,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天谴!

  一股前所未有的昂然战意,在她胸中升腾,几乎要冲破这凡俗身躯的桎梏。这不再是被动地应付青阳城的种种麻烦,而是主动地,为自己铺就一条染血的、通往神座的回归之路。

  她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信笺。

  “好自为之?”

  凌云溪看着这最后四个字,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这封信,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一份战书。一份来自高天之上,带着施舍与傲慢的战书。它在告诉她:我们知道你回来了,但那又如何?你的前路,依旧在我们掌控之中,你好自为之吧。

  是在警告她,安分一点,不要妄图掀起风浪吗?

  凌云溪的指尖,一缕金色的神魂之火再次燃起,这一次,火焰中带着她新生的、不容置喙的决绝意志。她将信笺凑到火焰之上。

  那足以熔炼星辰铁精的神火,舔舐着信笺,这一次,信笺没有抵抗。它从边缘开始,一点点化为金色的光点,然后如烟尘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夜风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的路,我自己走。”她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不劳尔等费心。”

  就在信笺最后一点光芒彻底消散的瞬间,凌云溪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收敛得干干净净。她又变回了那个气息内敛、清冷淡漠的筑基修士,仿佛刚才那股冲霄的战意,只是院中掠过的一阵夜风。

  她的神识,因为刚才心神的激荡与目标的明确,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与清明。

  也就在这一刻,她眉梢极轻地动了一下。

  她的目光,从空无一物的石桌上移开,缓缓转向了院墙之外,那几处沉沉的黑暗之中。

  夜风,似乎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冰冷。

  几片竹叶无声地飘落,轨迹却与风向相悖,像是被无形的劲气所扰。

  黑暗的角落里,多了几道若有若无的、被刻意压制却依旧难掩阴冷的呼吸声。那呼吸声里,带着常年与死亡为伴的血腥气。

  凌云溪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刚想好要走一条染血的路,就有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把脖子送到了她的剑下。

  天罗殿的杀手。

  也罢。

  就拿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来祭她重归神界之路的第一面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