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王义子-《暗尘明月楼》

  三年一届,大隋东都和西都,都盛行选花魁。西都花魁是尘清眠听过曲的红柳怨慢青红英,今年东都的花魁还是蓝紫萸。

  东都自从“金华池”温泉改名“紫萸香池”后,东都每届的花魁,一直是蓝紫萸,真正见过她的却不多。

  真正令紫萸香池出名的却是东都第一才子潘子美,相貌和文采皆如其名,声名远扬到了西都青楼。

  他在西都红柳怨慢留恋三日,回东都后做歌云:

  “东紫萸,西红英。

  东风夜放花千树,西风只在园西畔。”

  传遍大隋,无人能驳。

  夜王让人传话,以后不许潘子美再跨入西都一步。敢去,打断他三条腿。

  “不识眼色的东西,还不去迎接威远侯尘中郎。”

  “多谢王爷关心,清眠有洁癖,自便即可,不须人搀扶。”

  原来延庆郡王的官轿在前,他被人搀扶着下了轿,瞧见尘清眠落轿自己走了出来,大发雷霆呵斥搀扶他的执事,尘清眠赶忙找措辞弥补这个过失。

  在潜意识里,他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在作祟,芸芸众生人人平等,能自己做的,绝不假手以人。穿越到这个时代,这是不对的,与侯爵身份不符,但他总是改不过来。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带路。”

  进了紫萸香池,执事却迎领着他们走向后院,尘清眠很好奇,在原来那具身体的记忆里,他是来过紫萸香池的,只是没来过后院,听见过蓝紫萸唱曲,却没见过本尊。

  见蓝紫萸本尊,是要竞拍资格的,他本钱不厚争不过。

  好大一片花园,名花贵枝,清香袭人,沁人心脾,曲径通幽,回廊连通一处处精巧雅致的二层阁楼。

  他们走向正中,阁楼上正是“金华池”三个字。

  尘清眠不由感慨,相对于这里的设施,穿越前的尘清眠泡的是前院温泉,和这里相比,就相当于大众公共用的澡堂子。

  设施天差地别,服务自然也是天地之别。

  门口两位侍女弯腰施礼,精心打扮,青春靓丽,比他的两位小妾还要靓丽三分。

  “恭迎王爷光临。”

  “恭迎贵客光临。”

  “还是秦刚会办事,你们新来雏都能认出咱家,真的不错,每人赏银十两。”

  这笔赏银不是现银,只唱号子不动手,是在紫萸香池为延庆郡王秦世沔所开的账号上支取的。

  尘清眠注意到金华池一楼左右各有两座门户,分别标有“琼池”和“玉池”,延庆郡王并不停步,径直上二楼。

  二楼正中央一道门户两边,又有两名侍女,颜色更胜刚才两位,肤嫩如玉,腕臂似藕,门楣上镶嵌着三个金光闪闪大字“紫萸香池”。

  等到到延庆郡王走近了,她们才推开大门,弯腰伸手致礼请他们进入。

  进了门,尘清眠又一次大开眼界。

  一整座楼就是一个大浴池,中央雾气蔼蔼,云蒸霞蔚,淡香怡人,朦朦胧胧就一个丈方的池子,四周有透明纱幔隔断,靠边四周是各种用途平台,台子上是各种各样的摆设,台子边是躺椅,按摩椅,台上是各色茶水餐点,美酒佳肴,珍稀水果,也有台子上摆着各种乐器。

  延庆郡王指着茶点方向。

  “尘中郎请这边坐,上朝不同以往,早饿了吧,我们先垫下肚子在下池。”

  顷余,两人用过餐后,站起来走到池子前。

  延庆郡王啪啪手,纱幔微动闪出两名赤身绝色女子,摇风摆柳,轻轻款款走到他们跟前,一点不含羞的给他们宽衣解带,身上片叶不留。

  “尘中郎请。”

  “不敢,王爷先请。”

  踏入池中,漫过全身,尘清眠感到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坦,像是有灵气灌入身体,滋补元气。

  这是真正的温泉,富含丰富矿物质。

  不由得闭上眼睛,躺在池中,放空身体,专心享受。

  须臾又有人入池,鼻间香气袭来。

  睁眼一看,正是刚才给他们宽衣的美人,赤着白玉般的身子,手持酯锦,来给他们搓身。轻抹细擦,洗去一身凡尘疲惫和污垢,神仙一般享受。

  完事出池,躺倒在专门设计的按摩椅上,美人给专业的推拿涂油推宫过血,尘清眠不由自主舒服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醒来时只听到纶音绕梁,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吟唱的已是最后一句,词浅言深情浓,不由痴了。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尘郎中醒了,错过了紫萸金曲,再听上一曲如何?”

  “清眠糊涂,叨扰王爷颇多,怎敢贪多无厌。无功不受禄,王爷有何吩咐请直言。”尘清眠故作惶恐。

  “尘郎中见外了,夜王是本王义父。”

  “啊...这...”

  尘清眠吓了一跳,张口结舌。

  他见过夜王,表面看起来夜王和延庆郡王年龄相若,两人年龄差距不大啊。

  “哈哈,尘郎中是不是想骂本王恬不知耻不要脸。这点称谓算什么,本王不在乎。本王年幼失怙,族人霸凌,全赖夜王护佑长大,虽死无以报答。实说吧,本王今日奉夜王之命约见尘郎中。”

  “清眠愚钝,不知夜王有何吩咐?”

  其实尘清眠在西都只见过夜王一盏茶的时间。

  这是他计划好的事。

  去西都迟迟不敢发行彩票,不是他怕发行不成功,而是怕发行彩票成功了,被群狼撕食,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直到接触了夜王的玄孙,才一锤定音。

  观其孙,知其爷。

  尘清眠决定赌上一把。

  彩票发行成功后,要想保住胜利果实,当时尘清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他主动去找夜王谈。

  他内心把这个选择,当做是保住胜利果实最大的底牌。但这样做,主动权就不在他手里了,要大大出血,他的底线是彩票收益分成倒三七。

  另一个选择是,夜王能主动找上他,这事要发生在他找上夜王之前才可以,这样主动权就回到他的手里,代价最小。

  结果,上天眷顾。

  夜王找的他。

  老头贼精贼精的,但还是着了他的道而不自知,还以为得了多大的便宜。

  表面上看,确实。

  尘清眠把发行彩票的收益分成,每年给小王爷10万贯,改成了与小王爷对55开,损失极大。

  可与他原本的打算的倒三七,实打实还多了落了两成,并且还留了后手。

  尘清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在西都没人敢打彩票的主意。

  事实也正是如此。

  夜王出面,一切停摆。

  敢打彩票主意的,小王爷出面就摆平了。

  他是大隋第一纨绔。

  在他眼里,彩票可是他自主创业的,与他爷爷没关系。

  谁敢打彩票的主意,谈都不谈,小王爷直接全都打残扔大街上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