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战争的意义-《在毁灭边缘开花》

  不是通过语音,而是两份极其简短的报告。

  分别来自伊森和德米的情报源。

  内容惊人地一致。

  目标:玛利亚 ,卢卡

  状态:确认死亡。

  她早已猜到是这个结局,为什么自己还要心存侥幸去查个底掉。

  她猛地的闭上眼,但脑海里无法控制的浮现出画面。

  脑海中都是母子俩的死亡惨状,器官贩卖组织的手段可想而知……

  一帧帧画面在脑海中播放。

  “呕……”

  tersia再也忍不住,她冲到办公室角落的垃圾桶旁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只有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

  她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战争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个沉重的话题,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砸在了tersia的面前。

  她曾以为战争的意义在于摧毁明确的“恶”。

  像“海马”基地,像“白鲨行动”,像“信使”……

  她可以为这些纯粹的恶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把自己变成行走的自毁开关。

  她曾以为战争的意义在于守护“家”和“国”。

  141就是她的家,她愿意为战友挡子弹。

  可现在呢?

  乔尼是恶吗?他背叛了,害死了战友,是罪人。

  但他也只是一个被利用,被残忍现实裹挟的,只想保护妻儿的可怜虫。

  他的“恶”,是被更大的恶逼出来的。

  那对母子,纯粹的善与无辜。

  可她们却以最凄惨的方式成了牺牲品。

  她们做错了什么?

  141和暗影的战友们呢?他们为国效力,清除威胁,却倒在了“自己人”的背叛之下。

  她摧毁了很多恶,抹去了一个又一个人间地狱。

  现在却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家庭坠入地狱。

  她遵守了军规,没有擅自行动,却间接导致了这对母子的死亡?

  如果她当时,如果她……

  不,没有如果。

  一种前所未有巨大困惑瞬间淹没了tersia。

  办公室里只有她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

  窗外,基地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那是集结的信号。

  战争像一个巨大的齿轮,碾过善与恶的边界。

  它把所有与之“有缘”的生命死死捆绑在齿轮上,随时都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tersia接下来的日子都非常阴郁,本来就笑脸不多的脸上此刻更是黑的吓人。

  连那些新兵都能感受到这位中尉身上那股不能惹的气息。

  队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升职后压力过大。

  王瑞鑫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点心。

  西蒙则是带她去训练场打拳,以此发泄。

  莉比会给她讲一些八卦,试图减轻她的压力。

  只有麦克斯,只有他那颗不属于大兵的敏感心脏察觉出了不对。

  打听到审讯室以及枪决那天的一切事后,他心里了然了。

  他找了个训练间隙,在枪械保养室里找到了tersia。

  “小丫头。”

  麦克斯的声音不高,带着惯有的温和。

  “在想那个卧底和他家里人的事吗?”

  tersia擦拭枪械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抬头。

  只是沉默的继续擦着枪,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麦克斯叹了口气,倚在保养台边,目光望向窗外刺眼的灯光,语气平静。

  “tersia,穿上这身军装后第一课,就是学会接受。

  接受子弹不长眼,接受战友会倒下。接受像那对母子一样的牺牲品。”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沉重。

  “同情心那是奢侈品。国家很大,无辜的人太多了,每一条命都同情,你同情的过来吗?

  你是一个战士,不能让优柔寡断毁掉你的战斗力,明白吗?。”

  “战士”两个字,麦克斯咬得很重。

  在战场上,失去战斗力等同于“废物”。

  麦克斯的话非常清醒,非常尖锐,同时也非常有用。

  麦克斯是对的,这是生存法则,是战士必须要学会的冷血。

  她艰难地点头,声音干涩。

  “我明白,副队长。”

  她接受了这个冰冷现实的逻辑。

  然而,在心底最深处,她依然为自己保留了一小块允许同情心存在的地方。

  麦克斯离开后,立刻去找了霍克。

  他言简意赅。

  “不能让她再进审讯室了,再进两次我怕她早晚要变成普通人。”

  他强调了“普通人”,眼神无比凝重。

  霍克想起了审讯乔尼后tersia反常的脸,和听到的几句刑场那天的流言。

  他并非一无所知。

  麦克斯的话像警钟敲响。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知道了!”

  于是,一纸强制休假令拍在了tersia桌上。

  “五天,滚去晒太阳,把自己晒黑点再回来!别整天板着个脸在基地里晃悠,影响士气!”

  霍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粗鲁,但那命令背后,是笨拙的关心。

  tersia没有争辩,默默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她确实需要离开,需要空间。

  她选择了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小岛。

  抵达时已是傍晚。

  换上一件白色宽松露肩短袖和小短裤出来时。

  夕阳把天空和大海染成一片漂亮的金红,细软的白沙还散发着温热。

  她独自躺在沙滩椅上,海风的自由的气息拂过脸颊,暂时吹散了心头的阴云。

  远处海天一色的风景让人忘记烦恼。

  就在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一个身影遮住了她眼前的霞光。

  tersia眯起眼,逆光中,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逐渐清晰。

  “王瑞鑫?”

  tersia有些惊讶的坐起身。

  王瑞鑫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衬衫和短裤,手里还拎着个装满热带水果的篮子。

  几个金灿灿的大芒果格外显眼。

  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嘿嘿,队长放了我假,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一个人度假多没意思,对吧?”

  他顺势躺在了旁边的沙滩椅上。

  霍克确实懒得管,甚至有点乐见其成。

  tersia看着王瑞鑫真诚的眼睛,低声笑了出来。

  西蒙被派去执行任务了,无法脱身。

  这个空档被王瑞鑫捡到,也算弥补了上次东麟双人行变三人行的遗憾。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彻底放下所有烦恼,把能玩的通通玩了个遍。

  他拉着tersia去浮潜,看五彩斑斓的珊瑚和小鱼。

  两人一起冲浪,然后一起摔进海浪里大笑。

  在沙滩上支起烤架,把赶海所获得的海鲜变成一串串诱人的烧烤。

  晚上躺在星空下,给她讲z国流传的搞笑段子……

  tersia紧绷的神经在王瑞鑫无比真诚的陪伴中,一点点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