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强推田政-《三国:第一坑爹闺女杀回来了》

  自古以来,天家皇权,世家豪族,小民百姓,这三方都是相互依托的存在。

  皇帝靠士人驭民,百姓交税求得安生,世家则是充当中间商角色,两头收取好处。

  但存在即合理,天下始终需要读书人来治理,杀了这批人,一样会崛起下一批文人,可谓杀之不尽也。

  因此吕布也颇为头疼。

  面对一屋子被绑成串串香的地主豪绅,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温侯!”

  赵云大步跨入厅中,抱拳一礼:“杨府粮仓金库皆已查实,正在清点中,另于后院暗库中搜出精甲百副,强弓劲弩百余架。”

  吕布眉峰一挑,目光如刀般剐向杨坤:“私藏甲胄弓弩,按律当以谋逆论处,你可有遗言交代?”

  “哼!”杨坤倒也硬气,梗着脖子冷笑一声:“要杀便杀,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你吕布杀得了我杨家,却屠不尽天下士人。”

  杨仲双手被缚,却悄悄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急道:“爹啊!你就少说两句吧...”

  “休要管我!”杨坤身体扭曲着胡乱挣扎一通,愤恨道:“什么均田制,分明是要挖士族的根。”

  他猛然扭头看向吕布,咬牙骂道:“似你这般狼子野心,与董卓之流何异,你且等着看,不消半年,定有十八路诸侯来讨伐你这个乱臣贼子!”

  吕布闻言并未气恼。

  他打劫过形形色色的地主豪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似杨坤这种自己活得好,就不顾百姓死活的劣绅,何其之多也!

  吕布冷哼一声,眼中杀意骤现:“既然没得谈...“随即厉声喝道:“张先!“

  “末将在!“

  张先大步踏入前堂,抱拳应命,甲胄铿锵作响。

  吕布一挥手,语气森然:“杨府男丁,一个不留。女眷押回长安,充作牧马奴役。”

  “诺!”

  杀人嘛,张先对这个活计相当熟络,西凉军的老把式了。

  “温侯开恩啊!”

  杨仲突然扑倒在地,声泪俱下,“犬子尚在襁褓,未满周岁,何罪至此?求温侯高抬贵手...”

  杨坤看不下去了,指着儿子大骂。

  “我怎么养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废物!风向势头都拎不清,满脑子都是小聪明,简直混账至极!”

  这话吕布可不爱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软骨头,怎能轻易就被策反了。

  他故作不知,疑惑着问道:“听你这话,似乎笃定我不会杀人?”

  “呵...”杨坤冷笑道:“老夫听闻,杜畿如今也在你帐下听用,杜氏乃京兆望族,田地数量可不少,温侯今日屠刀若落,只怕明日杜家便会举族揭竿而起。”

  他猛然提高声调,“君不闻曹操诛边让而失兖州之祸乎?!”

  这厮口才好生锐利,吕布不得不暂且放下杀心。

  曹操杀边让的事,他岂会不知,兖州这个大便宜还是他给捡走的,只是最后没成功而已。

  更重要的是...杜畿。

  前次巡视弘农时,所见所闻仍历历在目。

  不过短短月余,这个文士竟将混乱不堪的弘农郡治理得焕然一新。

  劝农桑、兴水利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他竟敢以铁腕推行均田,将诸多盘踞在当地的豪强连根拔起。

  这般手段,便是久经沙场的自己也暗自心惊,他吕布再不识货,也知此人是个大才。

  “均田制...“吕布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若是有朝一日,这利刃要落到杜家头上,不知这位能吏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吕布不由叹气,这一刀砍下去倒是容易,就怕会与整个士人阶级为敌。

  若是触动整个士族的利益,恐怕还真会再来一次...十八路诸侯攻长安。

  “来人,给他俩松绑!”

  军令一下,让张先意外不已,微微怔了一下。

  杨仲长长呼气,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油然而生。

  杨坤则是斜眼冷笑,露出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

  吕布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接着说道:“再给他俩一人一把刀,关入房间,一炷香之内,只许一人活着出来,若是超时,诛灭杨家满门!”

  这个命令,确实很有...吕氏风格。

  他自己捅义父也就罢了,还给人家亲父子设斗兽场,充分利用了人心的黑暗面,想让杨家纳投名状。

  不管是杀子还是弑父,传出去都没啥好名声。

  话说回来,吕布挺看好杨仲,人帅身壮,思维不僵化,又识时务,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能活着走出房门的,一定是此人。

  然而,看好杨仲的人,可不止吕布一个。

  杨坤同样看好自己的好大儿,这个不孝子平日酷爱舞枪弄棒,别看一条狗都打不过,但宰了自己这个老父亲还是轻轻松松的。

  更要命的是,吕布杀人或许会有顾忌,但杨仲就不一样了,他想当杨氏家主好多年了,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半推半就吗。

  很快,张先拿来了两把豁口而又生锈的短刀。

  这可要了老命了,这破刀连刀尖都断了,刀刃多处卷起,根本砍不死人,只能来回拉锯才能将人毙命。

  吕布见万事俱备,便下令道:“速将此二人关入厢房,焚香计时,我倒要看看,满口礼义廉耻的豪强世家,是如何的相亲相爱。”

  杨坤见吕布来真的,顿时慌了神,嘴唇发颤地看向亲儿子:“仲儿,你素来懂事,总会让着为父的,是吧?”

  杨仲接过刀,并不在意手上有没有武器,以他父亲那酒色过度的躯体,赤手空拳都能将其Ko。

  至于名声...他早想好了。

  反正房门一关,谁也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要随便编一个故事就好。

  就说老父亲不愿骨肉相残,便拔刀自刎。

  如此一来,杨氏名声不仅无损,反而更添几分悲壮。

  死的是父亲,背锅的是吕布,而得利之人只有他杨仲,妙哉!

  鉴于此,他杀机毕露,却又面露不舍:“身为人子,岂敢伤害父亲,儿...待会定然以死谢父亲的生养之恩!”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字缝里却透着虚伪,还有眼底那抹不加掩饰的寒芒。

  俗话说三岁看老,杨坤又不是傻子,这逆子是什么德行早就知晓,怕是连自己的丧事要办几天都想好了。

  没等杨坤拒绝,一声清丽女声传了过来。

  “敢问温侯,我杨家犯了何罪,竟让杨氏父子骨肉相残,如此做派,岂不有违人伦?”

  吕布闻言,顿时心生不爽,这话听着就像在骂人。

  他定睛望去,却见一身穿华美锦衣的女子,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眸光却满是果决之色。

  “这是...何人?”吕布转过身,握紧腰间剑柄,眸光微微一缩。

  “温...温侯...”杨仲赶忙上前,挡住吕布视线,赔笑着说道:“这是小女,刚行及笄之礼,今日正好议婚,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爹!岂能怕了这好色之徒?”那女子上前几步,立于杨仲身旁,指着吕布说道:“纵是身死,也好过被此恶人糟践。”

  杨坤父子俩面面相觑,不由埋怨起自家闺女:你也知道此人好色啊,自己长得啥样心里没谱吗?再多说几句没准今天就要被吕布喊岳丈了,命是保住了,可这名声实在寒颤。

  再说了,谁敢当这厮的岳丈,他们可没少听说,吕奉先把老丈人给揍下马去的事...

  果然,吕布并不恼怒,反而面露欣赏之色,大手拨开碍眼的杨仲,走到那女子面前,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

  “果真倾国之姿也,敢问婚配何许人也?”

  那女子不由后退几步,强撑着底气开口:“他之名号,吓你一跳,他便是西凉马...呜呜..”

  杨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父女大防,慌忙伸手捂住女儿的嘴,又急声招呼族中女眷,连推带扶地将她带离了厅堂。

  好在吕布只是抱着胳膊,脸上挂着抹古怪的笑,竟没出言阻止。

  眼见糟心队友离场,杨仲和杨坤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全力对付敌人了...

  然而,吕布已从只言片语中猜到了真相。

  “尔等最近又是调兵,又是募兵...”吕布先发制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原来是与马家勾结,欲想里应外合图谋于我,如此下作,我岂能容你!”

  被陈登父子坑过一次,现在又遇到了杨氏父子,吕布忽然觉得自己跟豪强世家有着天然的隔阂,根本聊不到一处去。

  既然没的聊,那就只能开席了吃正餐了...

  杨坤、杨仲父子俩被并州士卒推搡着,站在厢房门口。

  吕布斜倚在廊下,嘴角挂着看戏般的笑意,却不耐烦地扬声道:“自己进去,省得我动手,落个不好看。”

  说完还招呼候在一旁的张先点燃一炷香。

  不能进厢房!——这便是杨坤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看着跃跃欲试的亲儿子,实在不敢去想房门关上之后的场面,是何等的父慈子孝。

  “温侯!”

  他大嚎叫一声跪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磕了个响头:“我愿合作!”

  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