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野餐朝食-《三国:第一坑爹闺女杀回来了》

  阳春三月,翠草漫野。

  趁着一竿之阳挂起,朝食便被严氏摆上餐案。

  行军在外,露天用餐,吕嬛早已习惯。

  反正今日多云无雨,与天共舞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就是眼前的父亲甚是讨人嫌弃,一副挤眉弄眼之色,有违‘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儒家训导,哪有用餐的样子可言。

  严氏从一小瓮中取出两颗饴糖,往他们碗里一人放了一颗。

  却见这父女俩对坐互瞪,不免觉得好笑。

  刚才还合伙调戏自己,现在怎跟仇人相见一个模样...

  “母亲你不吃吗?”

  吕嬛从瞪眼大战中败下阵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看到案上只有两碗黄米粥,不免好奇。

  “我早饱食,”严氏放下陶瓮,柔声嗔怪道:“似你俩这般,吃饭都不积极,换在黔首之家,怕是要饿脱相。”

  “饿脱相的一定是我,而满面油光之人,定然是父亲!”吕嬛望向老父,一脸不善,若有所指。

  “父亲看似消瘦,却荤素不忌,遇羊烤羊,遇狗屠狗,美人见了都要绕路走。”

  吕布岂会听不出话中意,但在严氏面前又不好明说,只好干咳几声,把眼珠子转到一侧去,捧起陶碗专心干饭...

  吸溜之声响起,吕嬛怼不到目标,只好将一腔烦闷发泄在米粥之中。

  父女俩各捧一碗,卖力吸粥,脸部皆被陶碗挡住,只露眼睛在外,不时互瞪,空气当中,电波信号你来我往。

  此时若有收音机,定会深受干扰,无台可放。

  严氏没有察觉到,家中已经沦为情报站,只是感觉父女二人有事隐瞒。

  作为妻子,夫君若是不主动开口,她自然不会过问。

  但作为母亲,女儿的心理状态,是需要实时掌控的,特别是她刚及笄,正值青春年少,若不及时关注,只怕悔之晚矣。

  “玲绮...可有心事?”

  “没有!”吕嬛想也不想脱口而答,只是嘴里吃着米粥,声音有点含糊。

  严氏:“那...可是有意中人?”

  “咳咳咳...”吕嬛一心多用,既要对付米粥,又要看着父亲,冷不丁被严氏出言吓了一跳,从鼻孔喷出几粒黄米。

  “绝对没有,跟我没关系!”她见母亲的雷达扫到自己身上,岂容父亲在一旁隐形蛰伏,遂将激光信号指向吕布。

  “是父亲,他出门一趟就抢了个女子回来...”

  “咳咳...”吕布蚌不住了,女儿这招祸水东引,令他措手不及,接连浪费了好几粒米。

  这小棉袄并不贴心,反而扎心。

  他赶紧解释道:“夫人且听我言,此乃事出有因,切莫被表象所迷惑...”

  严氏并未气恼,也无责怪,但眉宇当中依然闪过几分失意。

  “玲绮,可愿帮我盥洗碗筷?”

  “好的母亲!”吕嬛将碗底的米粥一股脑倒进嘴里,边嚼边收拾碗筷,也不管父亲吃完没有,直接叠放起来抱走。

  临离开前还向父亲挑了几下杏眉,而后溜之大吉,瞬间不见人影。

  吕布怔然一愣,看着女儿消失的背影,手中拿着筷子茫然无措。

  “奉先,”严氏取下他手中竹筷放于案上,而后坐在女儿位置上,叹息着问道:“可是貂蝉服侍不周?”

  “夫人请信我!”吕布回过神来,信誓旦旦道:“此事与男女之事无关,乃是误会!”

  “我信!”

  严氏从未怀疑过丈夫,世人皆说他反复,可他未曾亏待过家人,即便落魄流浪,也是带着妻女共同上路,从未抛弃。

  然而,她现在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夫君为何冷落貂蝉。”

  这话题跳得太猛,让吕布编撰好的说辞瞬间作废。

  智力30之人,口才自然有限,他眼珠子转了许久,才期期艾艾道:“夫人有所不知,男...男子...每月也有...不便之时。”

  “噗呲(???)”

  严氏被逗乐了,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过了会,她才压下愉悦面容,正色道:“貂蝉忠于汉室,夫君若无相同之志,或可放她自由。”

  此话虽含蓄,吕布却是一听就懂。

  貂蝉是带着任务来的,并州军若无匡扶汉室之意,不如早离,以免来日反目。

  吕布微微点头,面露惆怅叹息道:“我早有此意,奈何她不肯离去。”

  貂蝉之美,举世无双,若说不动心,那定是骗人。

  但被她吊了七年,色字头上那把刀,早就锈成渣渣了,能举得起来才怪。

  对男子而言,美,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期,真的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他始终无法释怀,貂蝉在董卓身边衣着艳美,而在自己身边却是包裹严实。

  如此看人下菜,再说有情就过分了...

  严氏眉宇当中闪过几分担忧:“话虽如此,她终究是你的妾室,夫君岂能对其漠不关心。”

  “她何需我关照!”吕布眸光当中满是焦躁,声音微扬:“昔日王允关照她,之后董卓关照她,现在她听命于董承,我只轻轻抱怨,她便摔门而去,徒之奈何!”

  严氏见他情绪忧郁,只好安慰道:“她非普通女子,还请夫君耐心些。”

  吕布骤然起身,而后缓缓坐下,皱眉道:“夫人,你我夫妻多年,莫非有事瞒我?”

  若是往常,严氏绝不会在同一件事上多作纠缠,今日很是古怪。

  严氏见瞒不过去,只好说了实话:“日前,公台先生密告于我,貂蝉参与刺杀曹操之事,已经败露,若不妥善处置,她...恐有性命之忧。”

  “刺杀曹操?”吕布疑惑道:“我为何不知情?”

  严氏:“并未施行,她在许都买药,接了毒杀曹操的任务,然而那个药铺已被曹操渗透,公台让我转告于你,若是管不住貂蝉,曹军即便看在盟友的面上,最多也就给她留个全尸...”

  “哼!”

  吕布大怒,拍案而起,餐桌立马四分五裂,眨眼之间散落一地。

  严氏自然坐不住了,也站了起来。

  面对盛怒当中的丈夫,她很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抚,只希望玲绮早点过来,或许才可压制...

  “匹夫欺我太甚!”

  吕布握紧腰间佩剑,刚要拔剑挥砍树枝,以泄怒气,但看到妻子在旁,拔出一半的剑又退了回去。

  郁愤难消之下,开口大骂:“这帮误国佞臣,文不安邦,武不定国,所使之计,不是色诱,就是投毒,如此下流无耻之辈,却窃居高位,吾羞于与之为伍!”

  “父亲说谁下流?”

  吕嬛袖口撸起,甩着手上水渍。

  些许水珠,遇风飘散,却瞬间浇灭吕布的怒火,令其气势一降到底。

  “...无事,为父突发心闷,正骂王允董承出气,果真神清气爽也。”

  他此刻眼望苍天,吕嬛仰头左右打量,始终看不清其表情,自然无从判断真假。

  但看到碎成渣渣的食案,料想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至于母亲,不问也罢,她一向秉承出嫁从夫这一训导,父亲若是不愿说,母亲肯定打掩护。

  只是可惜了那张食案。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梨木,被陶谦照顾得铮亮如新,在刘备手上也能善终,就算自己离开下邳,亦是不忍舍弃,今日却被父亲终结寿命,何其无辜也!

  她收回目光,再次仰望吕布:“父亲何不看看我?”

  吕布:“为父正在想事,女儿莫要打扰。”

  吕嬛:“可是在想那抢来的女子?”

  吕布:“......”

  ......

  内帐,有一小床,乃是吕布午憩之所。

  此刻一婚服女子五花大绑,正躺在小床之上呼呼大睡,若不是嘴里塞着布团,还以为吕布的后宫团又加了一个m级小妾。

  “父亲。”

  “嗯?”

  “你答应过我,不抢一碗一盆的。”

  吕布微微低头,实话实说:“她非碗非盆。”

  吕嬛:“......”

  大意了,竟被钻了空子。

  设定好的白名单,却被父亲理解成黑名单,吕嬛实在无力吐槽,这种举动怎么看都是故意而为。

  偏那女子衣着特别,上衣玄黑,下裳绛红,这款式很是熟悉,严氏就准备过一套相似的衣裳,那是与袁氏联姻时而备下的婚服。

  吕嬛心里不由嘀咕,这姑娘的心真大,被三国第一大色魔俘获,竟然可以安枕而眠,睡眠质量真好!

  她淡笑着轻声吐槽。

  “父亲如此心急,连嫁衣都给人家穿上了,接下去是不是要洞房了?”

  “玲绮莫要冤我,”吕布连连摇头,低声说道:“此女正跟那纨绔拜堂,为父路过时,他家猛犬竟不分青红向我袭来,为图自保,为父只能先宰为敬,周围百姓竟称我为壮士,得获此等殊荣,岂能不进宅子讨杯水酒...”

  吕嬛脸色很是难看,抬头看了看这位猛男壮士,无语道:“所以...你借喝酒之机,杀了人家的狗,抢了新娘子,吓尿人家夫君,还...吓瘫人家的公爹?”

  这剧情可太熟悉了,就差一个龙傲天上场打脸。

  而吕布作为压轴大反派,绝对属于最后一集才出场的那个。

  然而他此刻却鼻眼朝天,毫无最终boSS的觉悟,依旧讲述着反派的荣光,一点戏份都不留给龙傲天。

  “吾儿所言不差,这次为父不再爬墙,而是驾驭赤兔破门而入,画戟一出满园惊呼,待我亮明身份,纨绔全家皆伏跪求饶,就连新娘子都...”

  “都以身相许是吧!”吕嬛实在见不得父亲这副猪哥模样,还以为是清帝下江南呐,每去一次总能钓个美妾。

  “不是!”吕布看着床上的美人,确实令人心动,然而她现在嘴里堵着布团,脸形拉得有点长,稍稍影响了观感。

  “此女知道为父身份之后,竟然自认主谋,还说恨不能为天下女子杀我,周围皆是百姓围观,不带回来岂不全功尽弃?”

  吕嬛微微点头,如果她真如此作死,竟敢自认主谋,确实该带回来,将此事做个了结,至于这个女子如何处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父亲可认识她?”

  吕布闻言,凑近观量许久,捏着下巴久久没有回应。

  吕嬛不悦道:“为何要想那么久?”

  “似曾相似,恍若故人,却不曾记起,是在何处相逢...”

  吕嬛撇撇嘴,就知老父这德行,凡是美人,都觉眼熟,老套路了...

  “行了,叫醒她问一下就知道了。”

  父亲一思考,她就不耐烦。

  因为九成九的机率,想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出来,还不如直接动手来得快。

  布团很快被取出,女子脸形恢复正常,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还被捆绑之后,嘤咛几声,扭动身子稍作挣扎。

  吕嬛正要上前询问,却不想身后传来父亲的惊呼。

  “弘农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