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云涌-《三国:第一坑爹闺女杀回来了》

  军议散后,众将各自回营准备。

  帅帐之内,独留成公英与阎行二人。

  “主公,马超今日虽受辱,但其言,未必全无道理。”成公英忧心忡忡,“吕嬛‘贪图小利’之名,若为其故意散布之迷雾,那便是诱我轻敌冒进。且马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其志不小。”

  韩遂不屑一顾:“公英多虑了。马超不过如此,他忍下今日之辱,便是真懦夫,不足为虑!至于吕嬛?”他冷笑一声,“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徒劳!阎行!”

  “末将在!”阎行踏前一步,眼中精光闪烁。

  “先锋重任交于你,不仅要击破吕嬛前锋,更要打出我军的威风!让某些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关西猛将!”韩遂意味深长地说。

  阎行心领神会,这是主公要他在阵前找机会,折辱马家,消减马家士气,以便灭了吕布之后,顺便把马腾也灭了,方能独霸西凉之地。

  “末将定不辱命!”他仿佛已看到自己阵斩敌酋,功成名就的场景。

  另一边,马腾营帐内,气氛压抑。

  马腾烦躁地踱步,最终指着马超骂道:“竖子!你今日将我马家的脸都丢尽了!大帐军议面前,你竟说出那般怯懦之言!日后叫我如何统领部众,如何在关中立足!”

  马超却异常平静,他屏退了左右,只留庞德在场。

  “父亲,今日之辱,孩儿刻骨铭心。但请父亲细想,韩遂为何极力主张全军压上?他当真只为速胜吕嬛吗?”

  马腾一怔。

  马超继续道:“韩遂与我有杀母之仇,他岂会真心与我联合?他欲借吕嬛之刀,损耗我军实力,甚至借机在乱军中加害父亲与我!此乃驱虎吞狼,一石二鸟之计!”

  庞德沉声道:“少将军所言极是。韩遂老贼,其心可诛!梁兴、马玩之辈,不过趋炎附势之徒,此战必争先抢掠,毫无阵型可言。十万大军,看似势大,实则各怀鬼胎,号令不一,此乃兵家大忌!”

  马超走到地图前,指向中陶:

  “我请兵袭中陶,看似迂回,实则是将主动权握于己手。若韩遂胜,我军可截杀吕嬛败军,也能顺势杀进汉阳郡,夺取陇关也无不可能;若韩遂中伏惨败,我军占据中陶要地,可接应败军,亦可断后阻敌,甚至...可相机而动!”

  他没有明说“相机而动”的对象是谁,但马腾和庞德都心知肚明。

  马腾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儿子沉稳刚毅的侧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曾经的莽撞少年,在经历了连番巨变后,竟已成长到如此地步!

  ‘未虑胜,先虑败’,这是祖上留下的用兵训示,流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无人在意这点了。

  胜则掠,败则溃,这便是他马腾戎马半生的真实写照。

  就是可惜了,这个好大儿的母亲,为何偏偏是个羌女...

  他心中的恼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是欣慰,是愧疚,更有一丝寒意。

  “若是偏师失败,只怕马家便会名望扫地,在陇西难以抬头。”马腾仍有疑虑。

  “父亲,”马超眼中闪过锐利的光,“吕嬛兵力不足是实,但她用兵,向来以正合,以奇胜。韩遂大军才是她的首要目标。我等偏师,反而安全。况且,”

  他顿了顿,“我怀疑,吕嬛真正的杀招,未必在正面战场。成公英亦有所疑,只是韩遂不听罢了。”

  马腾沉吟良久,终于重重点头:“好!为父信你!你与令明统领五千,如何行动,你二人自行决断!此战,我马家之兴衰,尽系你身!”

  “诺!”马超与庞德单膝跪地,眼中皆燃烧着莫名的渴望,他们都想确认一下,上次的河谷之战,只是一次偶然战败,而不是谋略不如一女子...

  ...

  就在马超庞德悄然点兵,准备趁夜出发的同时,联军大营的其他角落,也上演着各自的盘算。

  李堪与张横聚在一处,大碗喝酒,兴奋地讨论着破城后如何抢掠,仿佛汉阳郡的财富已是他囊中之物。

  杨秋与成宜则在密帐中低语。

  “韩九曲此番,怕是没安好心。”杨秋抿着酒道。

  成宜冷笑:“他何时安过好心?无非是想让我等与马腾先去拼命。不过,那吕嬛据说颇有姿色,且搜刮了不少财宝...”

  “哦?”杨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如此,我等更需‘尽力’才是,总不能好处都让韩遂和阎行占了去。”

  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他们的“尽力”,自然是跟在主力后面,伺机抢夺战利品,而非拼命冲杀。

  马玩和梁兴则凑在一起,继续嘲笑着马超的“懦弱”。

  “马寿成生了这么个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梁兴唾了一口。

  马玩阴笑道:“此战之后,马家若再损兵折将,看他还有何颜面与我等并列?届时,他那点地盘...”

  两人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没有人真正关心吕嬛有何能耐,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智谋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是帐中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也是关西武人遵从的一贯准则。

  战争的巨大机器,已经在利益的驱使和仇恨的发酵下,开始隆隆启动,至于方向是否正确,没人在意。

  反正按照往常经验,只要碾过去就有收获,惬意得很...

  ...

  翌日,天刚蒙蒙亮。

  联军主力浩浩荡荡开出大营,韩遂金盔金甲,意气风发,阎行率先锋精锐,气势如虹。

  各路军阀的旗帜混杂在一起,看似庞大,却透着一股混杂的气息。

  队伍喧闹着,如同迁徙的兽群,朝着他们认定的猎物方向涌去。

  在远离主力的一个偏僻营门,马超和庞德率领着数千精锐骑兵,人马衔枚,蹄裹软布,静悄悄地出发,转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鄣县。

  军队沉默无言,却透着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马超回头望了一眼喧嚣的主力方向,眼神复杂,最终一夹马腹,当先而去。

  中军大旗下,韩遂志得意满。

  成公英跟在他身侧,最后一次劝谏:“主公,是否再多派斥候,探查两翼山地?”

  陇西的地形,基本上都是山地,官道也是凭借大自然的帮忙,在山谷中间开辟出来。

  然而此刻的陇西,水土并未流失,不是后世那种光秃秃的荒凉,而是布满林草,虽不茂盛,但藏个千把人还是可以的。

  韩遂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妈?我军皆是骑兵,等斥候探查完两翼,黄花菜都凉了。”

  他见自家军师稍显失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莫要思虑过甚了,你随我起兵数十年,就该知道西凉群狼一向败在内讧上,而不是外敌太强。”

  在韩遂眼里,若不是西凉土地贫瘠,这帮军阀何至于困在山地里内斗,早就屯足粮草,攻略中原了。

  “是我所虑偏颇了...”成公英叹了口气,他知道韩遂的言外之意,便是...攘外必先安内。

  即便是表面上的‘内安’,也要尽力维持下去,不然何以‘攘外’?

  身为谋臣,他确实着相了,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主公思考全局,反而在一场战事上纠结良久...

  “既如此,请恕属下直言了。”

  韩遂笑道:“但说无妨。”

  成公英在帐内缓缓踱步:“此战若胜,自然不必属下忧心,主公名望如日中天,铲除马家亦是水到渠成。”

  “然...”他犹豫一番后,实话实说:“...属下料定,此战不会顺利,甚至会折损甚多。主公可趁此机会,佯装恼羞成怒,命其他军头快速进军。到时候,自有吕玲绮为主公清洗不臣。”

  韩遂满意点头:“军师此言,甚得我心!但这帮军阀万事求利,若不诱以重利,恐难上钩。”

  “这个简单!”成公英露出微笑:

  “主公可于阵前放言,此战只要粮草够用便可,其他财货美人,我军尽皆放弃。属下断言,此战若胜,也是惨胜,主公可乘机吞并各部,财货依旧会回来;此战若败,主公便回金城,趁着各路军阀命丧陇西之时,独霸西凉,待积蓄力量之后,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