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里头还有一个女子-《婆婆逼竹马退婚,转身改嫁首辅》

  举办簪花宴没什么,敬安长公主举办多少场都可以。

  但是让京官捐钱,这是朝廷大事。

  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皇后主持大局——把命妇们叫进宫,像办簪花宴一样,举办个大型宴会,把事情办了。

  现在由敬安长公主筹办,也就意味着景和皇帝更信任自己的妹妹,而不是自己的老婆。

  皇后连景和皇帝的信任都失了,已经谈不上得宠不得宠,只怕是在被废的边缘。

  “天家的事情,谁能说清楚。”沈愉说着。

  按照血缘关系,皇后还是段行野的亲姑姑。

  只是与段家,别说她没见过皇后,连段行野的亲爹她都没见过。

  沈昭也不再问,天家的事,谁能知道。她更好奇敬安长公主,语气中带着敬佩:“这位敬安长公主,早就听闻大名,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

  敬安长公主并不是景和皇帝的亲妹妹。

  先皇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儿子,便想着收养宗室女到宫中抚养。

  敬安长公主是先帝堂弟晋王的嫡女,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是晋王妃的亲姐姐。

  收养敬安长公主,由皇后这个姨妈抚养,各方面都合适。

  虽然不是亲女,但敬安长公主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刚成年就被先帝加封公主封号,所有待遇都按嫡出公主标准执行。

  敬安长公主十六岁出阁,嫁的是新科状元,由先帝赐婚,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故事到这里,敬安长公主还只是皇室中一个普通的公主。

  虽得宠,却不出挑、不骄横。

  直到成婚第七年,敬安长公主一直没有子嗣,状元郎驸马便以“无子嗣”为由提出纳妾。

  驸马纳妾本属平常,只要公主同意即可。

  问题是,敬安长公主不同意。

  一般的驸马,在公主拒绝纳妾后都会收敛;就算想要孩子,最多偷偷在外生养,绝不敢闹到公主面前。

  这位状元郎却格外“勇”,直接领着一个孕妇住进公主府,说孕妇是自己的远房表妹,且已怀了自己的骨肉。

  中间公主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直到表妹生产当天。

  刚出生的孩子,被公主府的侍卫当着表妹和状元郎的面摔死;

  表妹被发卖到妓院,接客至死;

  至于状元郎,被敬安长公主亲手斩了“烦恼根”。

  事后,敬安长公主伤心欲绝,转头“笑纳”了两个年轻公子进府。

  又过了两年,敬安长公主怀孕,生下了一个孩子,户籍上写的是“状元郎之子”。

  至于“斩了烦恼根还能有孩子”的疑问,据太医私下透露:状元郎本就有不孕不育之症,表妹生的孩子也并非他亲生。

  敬安长公主那一刀,反倒“解决”了他的“顽疾”。后来在年轻公子的“帮助”下,她才终于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反正户籍上是这么写的。

  孩子上好户籍后不久,状元郎病逝,据说死时双眼圆睁。

  请大师过来超度时,大师还当众说:“状元郎终于有子,得偿所愿,可瞑目矣。”

  这段往事虽已过去二十年,但因敬安长公主的操作太过出格,即便在公主中也属罕见,至今仍被京城人议论不休,御史和文官更是参奏了不知道多少回。

  可敬安长公主毫不在乎,府里的年轻公子换了一轮又一轮。

  至于太后和景和皇帝,只当这是件小事。

  在他们看来,驸马冒犯公主,就是藐视皇权;

  公主折腾驸马,那是雷霆雨露,均为天恩。

  “马上就能看到了。”沈愉笑着说,眉眼间却藏着担忧。

  大军才刚出发,就需要贵族捐钱,可见国库是真的空虚。

  战争绝不可能在短期内结束,后续的粮草该怎么办?

  簪花宴前一天,沈愉与沈昭坐车出发。

  姐妹俩同乘一辆大车,管家骑马带着十几个护院跟随在车旁。

  另有一辆小车,载着丫头、婆子,以及数个装着三日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的箱笼。

  敬安长公主府在皇城之内,即便修建得再豪华,面积也有限,且皇城里规矩限制颇多。

  因此,敬安长公主每逢举办大型活动,都会选在自己的别苑“武陵春色”。

  武陵春色位于东郊,占地面积广阔,装修布置更是直逼皇家园林,唯一的坏处是位置偏远。

  虽毗邻皇家园林,却离内城颇远,若是当天早上坐车过去,多半赶不上宴会开场。

  正因武陵春色面积够大,与敬安长公主关系足够亲近的太太们,都会提前一天过去住下。

  一来宴会时间长,每天往返奔波吃不消;二来想参加全程,要么在东郊就近有住所,要么只能住在武陵春色。

  “那几天的暴雨,竟然冲塌了这么多房子。”沈昭看着车窗外,忍不住感叹。

  初春时节,本该有几分春意,此刻却一片萧瑟。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被水浸泡过的家具、杂物散落一地。

  文定侯府位于京城核心区域,周围住的都是权贵。

  灾后不过数日,青石街道已清扫得不见一片落叶,损毁的屋宇也修葺一新,仿佛洪灾从未发生过。

  直到出了城,到了平民区,触目惊心的惨状,才让沈昭真正意识到灾难的严重。

  “这是天灾。”沈愉叹息着说,“人祸尚可避,天灾无处逃。”

  沈昭看得心里难受,正想放下车帘,忽然听到女子凄厉的求救声:“救命!救命啊!”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车夫已经亡故,尸体倒在马车旁。车厢剧烈震动,女子的尖叫声正从里面传来。

  “夫人莫慌。”

  管家立刻纵马护在沈愉的车驾前,一边指派几个护院上前查看,一边带着其他护院围住马车。

  片刻后,两个几乎脱得一丝不挂的流民被从车厢里扔了出来。

  “里头还有一位女子!”护院高声喊道。

  因有女眷在场,后面的话没好说出口。

  管家立刻会意,吩咐小车上的婆子找一身干净衣服送过去。

  随后,管家凑到车旁,小声对沈愉说:“看马车上的标识,好像是河安伯府的。”

  能坐着河安伯府的车驾,就算不是萧家人,也该是与河安伯府十分相熟的亲友。

  沈昭惊讶不已:“河安伯府?”

  京中闺秀出城,向来要跟着父兄或家中男丁。

  倒不是限制女子自由,而是城外流民众多,大家闺秀的名声最为重要。

  别说出事,就算只是被流民冲撞,名声也会受损。

  尤其是天灾之后,单看城外这惨状,就知道流民数量必定成倍增加。

  这次出门,管家特意带了十几个护院,就是担心路上不安全。

  河安伯府在京城是数得着的人家,他家的女眷到城外,怎么可能只带一个车夫,连个护院或男仆都没有?

  沈愉略一思索,对管家吩咐道:“处理干净,今日之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另外,把车里的人带到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