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探军火库-《权倾凰图:毒妃谋天下》

  夜风穿堂,带来一丝寒意。

  静心苑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云照歌半躺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刚才张嬷嬷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一个被顽疾折磨多年,久病难医的人。

  在突然看到一丝希望后,那丝希望便会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无论这根稻草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她都会死死抓住。

  她根本不怕张嬷嬷不来找她。

  她给出的法子,是治标不治本的缓兵之计。

  能让张嬷嬷尝到甜头,却无法根除病痛。

  这就好比给你了瘾君子第一口,由不得她不来求第二口。

  这枚棋子,算是落下了。

  ……

  与此同时,丞相府最华丽的锦绣阁内,气氛却凝重如冰。

  名贵的香炉里熏着安神香,却压不住一室的惶然。

  “啪!”

  一只上好的白玉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云晚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平日里端庄的仪态荡然无存。

  “不是说那药万无一失吗?为什么她还能活着回来!还…还敢在及笄宴上那般羞辱我!”

  庶妹云妙语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缩在继母柳氏的身后,哭哭啼啼。

  “母亲,姐姐,那个贱人…她绝对不是云照歌!”

  “她一定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她什么都知道,她看着我笑,她说…她要回来亲手熬汤给我喝……”

  一想到云照歌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云妙语就抖得不成样子。

  “哭哭哭!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

  丞相云敬德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现在已经是圣上亲封的安和公主,是板上钉钉要去和亲的人!”

  “这几日使臣团就要过来迎接,你们谁敢在这时候让她出事?要是毁了我的官帽,我让你们好看!”

  比起女儿们的惊慌,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官声和脸面。

  柳氏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慌,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老爷说的是,事已至此,想再动她是行不通了。”

  “但她既然要去北临,那这条路,是生是死,就由不得她了。”

  她看向云敬德,压低了声音。

  “老爷,和亲的队伍里,总会有我们自己的人。”

  “路途遥远,舟车劳顿,难免有个头疼脑热或是山林悍匪。”

  “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说不清,不是吗?”

  云敬德的眼睛一亮。

  对啊,只要人出了京城,天高皇帝远,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就这么办!”他立刻拍板。

  “从现在起,把静心苑给我看死了!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

  “一日三餐派人送去,等和亲的队伍一到,立刻把她塞上马车送走!我不想再看见这个孽障!”

  一场针对云照歌的阴谋,在几人的密谈中迅速成型。

  他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

  却不知,他们眼中的笼中鸟,早已准备好要捅破这个天。

  夜更深了。

  一道纤弱的身影叩响了静心苑的房门。

  “小姐,是奴婢,春禾。”

  云照歌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丫鬟。

  她面黄肌瘦,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和干净的布巾,看到云照歌安然无恙,眼圈瞬间就红了。

  云照歌打量着她。

  在原主的记忆里,春禾是她母亲当年带进府的丫鬟的女儿。

  也是这偌大的丞相府里,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原主被带走时,春禾因拼死阻拦,被打断了一条腿,关进了柴房。

  “你的腿……”云照歌看着她还微跛的左脚。

  春禾赶紧摇头,把盆放下,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奴婢没事!奴婢听说小姐回来了,就…就…”

  “好了,别哭了。”

  云照歌不由得放缓了声音,“从今天起,你跟着我。”

  春禾一愣,随即狂喜,重重点头。

  “是!奴婢誓死追随小姐!”

  “傻丫头。”

  云照歌点了点头,她现在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为她办事。

  “我需要一些东西,你记一下,找个时间给我准备好”

  她凑到春禾耳边,低声说出几样药材和物品的名字。

  春禾越听,脸色越白,这些东西…有些听起来好像是剧毒之物。

  但她看着云照歌那双沉静的眼睛,没有问一个字,只是用力点头。

  “奴婢记下了!小姐放心。”

  看着春禾离去的背影,云照歌眼神微暖。

  这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收到的第一份善意吧。

  但光靠一个丫鬟,效率太慢。

  她需要主动出击。

  云照歌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夜行,如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翻出院墙。

  避开丞相府的巡逻家丁,直奔府中药房。

  对一个顶尖军医来说,别人的药房,就是她的军火库。

  药房大门挂着铜锁,对她而言形同虚设。

  一根从发髻上取下的银针,轻轻一拨,“咔哒”一声,锁开了。

  她闪身而入,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她没有半分迟疑,目光精准地扫过一排排药柜。

  “鹤顶红……有了。”

  “断肠草……不错。”

  “还有这个,七步倒,量足。”

  她如同经验老到的猎人,快速搜刮着自己的“弹药”。

  每样只取少量,用油纸包好,分门别类地藏入怀中。

  除了剧毒之物,一些名贵的补品,如百年人参、上等血燕,她也没放过。

  这些,都是钱。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盒子上竟也带了一把小巧的锁。

  越是珍藏,东西越好。

  她再次用银针开锁,一股奇特的异香飘出。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支通体乌黑、状如枯枝的植物。

  “黑玉血蛛?”云照歌眼神一凛。

  这可是失传已久的奇毒!

  中毒者不会立刻死亡,而是浑身精血被一点点吸干。

  最终化为一具干尸,死状极其恐怖。

  没想到丞相府竟有这种东西!

  这可是个好宝贝啊。

  云照歌毫不客气地将其收入囊中。

  满载而归,她悄无声息地回到静心苑。

  外面的家丁还在尽忠职守地“看守”着一座空院子。

  次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云照歌一夜未眠,却精神抖擞。

  她盘腿坐在榻上,调整着内息。

  这具身体太过羸弱,底子太差。

  昨夜就出去了几刻钟,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叶千的记忆里有全套的调养心法,能够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到一定状态。

  虽然不是最好,但是面对当下情况来说,足够了。

  不一会儿。

  管家带着几名仆人前来,送来了早膳,和一份嫁妆清单。

  云照歌接过那薄薄的纸,扫了一眼,笑了。

  上等绸缎十匹,变成粗布二十匹。

  名贵珠宝首饰一套,变成镀金头面两支。

  压箱底的银票,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柳氏这是想让她穿着一身破烂,身无分文地去北临送死。

  “怎么?公主殿下对这份嫁妆不满意?”

  管家特意咬重了公主殿下这几个字。

  皮笑肉不笑地问,态度已然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

  云照歌将那份清单随手一扔,拿起桌上的笔墨,取过一张新纸。

  “只是,母亲考虑得不够周全,女儿斗胆,为她补充几样。”

  她笔走龙蛇,很快,一份新的清单跃然纸上。

  “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珍贵药材一箱。”

  “城南旺铺三间,京郊良田百亩。”

  “柳氏陪嫁中的那尊前朝血玉珊瑚摆件。”

  “云晚晴首饰盒里那支七宝琉璃簪。”

  ……

  她每写一样,管家的眼珠子就瞪大一分。

  当看到最后一样时,他已经快要厥过去了。

  这是嫁妆清单?

  这分明是敲诈信!

  而且刀刀都捅在夫人和大小姐的心窝子上!

  “你……你疯了!”

  管家指着她,手指都在发抖。

  “我疯没疯,你很快就知道了。”

  云照歌将那张写满“勒索”的纸递给他,笑容和煦。

  “把这个,交给我的好父亲。告诉他,日落之前,我要看到单子上的所有东西。否则…”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那碗原封未动的白粥,汤匙轻轻搅了搅。

  “我就端着这碗粥去宫里,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及北临使臣的面。告诉他们,丞相府不仅苛待和亲公主,还逼我服毒,让我以死明志,绝不和亲。”

  “你说,到时候,是丞相府满门抄斩?还是嫡姐云晚晴被绑上和亲的马车?”

  “哦,对了”

  云照歌笑的一脸灿烂。

  “我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丞相府上下,包括我的父亲大人怕不怕呢?”

  管家像被一道雷劈中,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纸,此刻却重如千钧。

  他看着眼前这个浅笑盈盈的二小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受气包!

  这分明是条要吃人的美女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