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奶痛时刻,他的守护如初-《星辰羁绊之艾克与艾雪的时光长卷》

  艾雪是被一阵尖锐的灼痛生生撕开睡梦的。

  像有两块烧红的烙铁,沉沉地、不容分说地嵌进了她的胸口,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让那滚烫的痛楚向更深处凿去。她猛地抽了一口气,整个人在黑暗中僵直绷紧,冷汗瞬间浸透了轻薄的丝质睡衣,粘腻地贴在背上。她死死咬住下唇,把即将冲出口的痛吟死死堵了回去,齿间尝到一丝淡淡的锈味。隔壁婴儿房里,艾阳和艾月均匀细弱的呼吸声正透过半开的门缝,像夜的低语般隐约传来。不能吵醒他们,更不能吵醒身边沉眠的艾克。她无声地喘息着,每一口空气都牵扯着胸口那两处狰狞的痛源,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里面疯狂攒刺。

  黑暗中,她摸索着坐起,动作僵硬得像一具牵线木偶,每一个细微的挪动都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锐痛。她弓着背,双臂本能地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把那几乎要爆裂开的灼热肿胀压回去一丝一毫。可那只是徒劳。那两团沉甸甸的硬块固执地顶着她的手臂,皮肤绷得发亮,像随时会撑裂的熟透浆果,每一次血液的流动都在加剧那份要命的胀痛和滚烫。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卧室里仅有的、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星光。她用力眨了眨眼,想把酸涩的泪意逼回去。不能哭,不能软弱。她现在是母亲,是艾克并肩作战的助手,是快乐星球首席科学家的另一半。可这该死的、生理性的剧痛是如此蛮横无理,瞬间就将她所有的坚韧和理智击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最无助的脆弱。她无声地吸着鼻子,肩膀微微颤抖,像寒风中一片即将凋零的叶子。

  艾克。她侧过头,在昏暗中贪婪地捕捉着枕边人模糊的轮廓。他睡得很沉,面容在朦胧的微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安宁,规律的呼吸声低低地响着,那是她最熟悉也最安心的韵律。一丝混杂着依赖的委屈猛地冲上心头,几乎让她失控地想去摇醒他。可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更汹涌的羞耻感和不愿打扰他的固执压了下去。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这样丑陋难堪的痛苦……怎么能让他看见?

  她必须自己解决。

  艾雪咬着牙,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身体挪出温暖的被窝。双脚接触到微凉的地板时,她打了个寒噤,胸口的灼痛也随之狠狠抽紧,让她眼前瞬间发黑。她扶着床沿,几乎是拖着身体,一步步挪向房间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储物柜。每走一步,胸前那两块沉重的硬块都在剧烈地晃动、撞击,每一次晃动都像被粗糙的砂纸狠狠摩擦着已经脆弱不堪的皮肤。她终于挪到柜前,颤抖着手拉开抽屉,摸索着,指尖触到了那个冰冷的、塑料质地的吸奶器。

  她把它拿出来,冰凉的触感让她又是一哆嗦。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毯上,背脊紧贴着墙,试图汲取一点支撑。黑暗中,她摸索着解开睡衣的纽扣,动作笨拙又艰难,指尖每一次不小心蹭到肿胀的皮肤,都引来一阵让她眼前发白的剧痛。好不容易解开,她几乎是带着一种绝望的狠劲,将吸奶器冰冷的喇叭口用力罩了上去,按下了启动键。

  “嗡——”

  机器低沉的震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像一只令人烦躁的蚊蝇。艾雪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瞬间绷紧,惊恐地看向床上——艾克似乎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头,呼吸依旧平稳。她刚松了口气,下一秒,一股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就从胸口炸开!

  冰冷的塑料喇叭口像一个无情的刑具,粗暴地挤压、拉扯着那早已红肿不堪、脆弱欲裂的皮肤。吸力并非疏通,更像是一种残酷的撕裂和碾压。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同时在皮肤下疯狂地剐蹭、切割,痛楚瞬间沿着神经直冲头顶,尖锐得几乎要劈开她的颅骨!

  “唔——!”艾雪猛地弓起身体,像一只被烫熟的虾米,双手死死抠进身下的地毯里,指节因用力而惨白。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可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根本压不住胸口爆炸般的酷刑。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冰冷的地板和睡衣的前襟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每一次抽搐都让吸奶器造成的痛苦成倍放大。那嗡嗡的震动声不再只是噪音,它变成了地狱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不行,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更痛了!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她像溺水的人,徒劳地挣扎在无边的痛楚里,视野开始摇晃、发黑,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和痛苦彻底吞噬的瞬间——

  “艾雪?!”

  一声带着浓重睡意却清晰无比的呼唤,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猛地劈入她的意识。

  艾雪浑身剧烈地一颤,惊恐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她看到艾克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正侧着头,目光精准地穿透卧室的昏暗,牢牢锁在她蜷缩在墙角的狼狈身影上。他的脸上还带着刚醒的惺忪,但那惺忪之下,是瞬间凝聚的、毫不掩饰的惊愕和担忧。

  完了。艾雪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盖过了身体的剧痛。她下意识地、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想把吸奶器从身上扯下来,想用睡衣把自己裹紧,想把自己缩进墙角的阴影里消失不见。慌乱中,冰冷的喇叭口边缘刮过红肿的皮肤。

  “啊——!”一声短促尖锐的痛呼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凄厉得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这声痛呼彻底击碎了艾克最后一丝朦胧睡意。他猛地掀开被子,动作快得惊人,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单膝跪在冰凉的地毯上。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目光如炬,瞬间就捕捉到了她紧紧护在胸前的双臂,以及那从她指缝和睡衣敞开的领口处泄露出的、令人心惊的异常——皮肤红肿得发亮,在黑暗中也能看出那不正常的、病态的深红轮廓,边缘甚至隐隐透出破皮的惨白。

  艾克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急迫,想要拂开她遮挡的手臂,想要看得更清楚。

  “别…别看!”艾雪猛地别过脸去,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破碎得不成样子。她用尽全力想把自己蜷缩得更紧,身体因疼痛和羞耻而筛糠般抖动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好丑…好疼…别看了艾克…”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仿佛暴露这狼狈不堪的痛苦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罪过。

  “艾雪!”艾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他不再犹豫,温热而坚定的手掌稳稳地落在她冰凉、颤抖的手臂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道,将它们轻轻、却坚决地拉开。他强迫她迎视自己的目光,那双总是闪烁着睿智光芒的深褐色眼眸,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和焦急,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漩涡,紧紧攫住她慌乱失措的灵魂。“看着我!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看?有什么不能跟我说?”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脆弱的心弦上,“告诉我,是不是涨奶了?堵得厉害?吸奶器不行?”

  艾克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回避或嫌恶,只有纯粹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关切和一种近乎肃穆的专注。他的视线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仔细地掠过她胸口那片红肿得近乎狰狞的皮肤,那紧绷发亮的状态,以及边缘几处被摩擦出的细小破口,渗出一点点透明的组织液。那景象刺得他眼眶发酸,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闷痛得喘不过气。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如此痛苦的模样,即使在实验室遭遇最危险的意外,她也总是咬牙挺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塞,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他一手依然稳稳地扶着艾雪颤抖的肩膀,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用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红肿最严重的区域,极其轻微地触了触旁边紧绷的皮肤边缘。仅仅是这最轻的触碰,也引得艾雪身体猛地一缩,倒抽一口冷气。

  “嘶……”艾雪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抑制不住的痛楚,眼泪又涌了上来,“好硬…好烫…像要炸开了…那东西…吸奶器…吸不出来…反而像…像要把肉撕下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浸透了痛苦和无助。

  艾克的心像被浸在冰水里,又被烈火炙烤。他立刻收回手,不敢再碰。婴儿房里两个小家伙的呼吸声依旧安稳,此刻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他们睡得正香,根本帮不上忙。他脑中飞速运转着实验室数据库里关于哺乳期生理知识的信息:热敷?不,皮肤已经红肿破皮,高温只会加剧炎症!按摩?那脆弱的皮肤如何能承受指压?冷敷?或许能缓解一点灼热,但对深层的堵塞杯水车薪!几种常规方法在脑中闪过,又被他一一否定。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堵塞得太彻底,皮肤组织已经严重受损,常规手段不仅无效,反而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时间在艾雪压抑的抽泣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伴随着她胸口的灼痛在加剧。艾克看着妻子惨白的脸,额角的冷汗,以及那双盛满痛苦和绝望的泪眼,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和责任感在他胸腔里猛烈地冲撞。什么方法最直接?最有效?最符合生理本能?一个答案清晰地、不容回避地浮现出来。那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他不再犹豫。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沉静,仿佛在做一项关乎星球命运的重大决策。他小心地伸手,极其轻柔地、彻底关掉了吸奶器的电源。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艾雪压抑的啜泣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给她带来二次伤害的冰冷器械从她身前移开,放在一旁的地毯上。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温柔地望进艾雪迷茫含泪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清晰地穿透她痛苦的迷雾:“艾雪,看着我。听我说。”

  艾雪茫然地抬起泪眼,望进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那里面的光芒让她混乱的心跳有了一丝依靠的落点。

  “常规方法不行了,”艾克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宝宝睡得正沉,不能吵醒他们。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给予她理解和接受的时间,目光坦诚而专注地锁住她,“用最直接的方法。相信我。”

  艾雪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她听懂了艾克的意思。他……他要……?一股滚烫的血“轰”地一下冲上她的脸颊和耳根,比胸口的灼热更甚。这太……太羞耻了!这和她想象的任何一种解决方法都截然不同。他们是夫妻,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可此刻,在这种情境下,在这种难以启齿的痛苦面前……巨大的羞窘让她下意识地想蜷缩、想后退,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艾克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慌乱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羞赧。他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盛满理解和心疼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扶着她的手臂传递着稳定而温暖的力量。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艾雪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牵动着伤处,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这残酷的生理反应在不断地提醒她——没有时间犹豫了。

  终于,在一次几乎让她窒息的抽痛之后,艾雪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成一簇簇。她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细微得像风中蝶翼的颤抖,却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身体依旧僵硬,但那份无声的默许,已经清晰地传达给了艾克。

  艾克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柔和,仿佛有星光落入其中。他不再迟疑,动作却异常地缓慢、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他小心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能更舒适地倚靠着墙壁,然后用温暖的手掌极其轻柔地托住她的后背,给予支撑。接着,他微微俯身靠近。

  艾雪在他靠近的瞬间,身体无法控制地绷紧,手指再次深深抠进地毯的纤维里。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灼痛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她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那令人无地自容的羞窘。然而,预想中的尴尬接触并未立刻到来。

  艾克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并没有直接触碰那最红肿的中心,而是用指腹带着一种近乎羽毛拂过的力道,极其轻柔地、安抚性地抚过她红肿区域边缘相对好一些的皮肤,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幼兽。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紧绷的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微弱的舒缓感。艾雪紧绷的神经,因为这意外的、毫无侵略性的安抚而略微松弛了一丝缝隙。

  “放松,艾雪,”艾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灵魂的力量,像温热的泉水缓缓流过,“跟着我的呼吸,吸气…呼气…”他引导着,自己先做了一个缓慢而深长的呼吸示范。

  艾雪下意识地、艰难地跟着他的节奏,尝试着将空气吸入紧绷的胸腔。每一次吸气,胸口的胀痛依然尖锐,但在艾克那沉稳的引导和轻柔的抚触下,那份要将她撕裂的恐慌感,奇迹般地开始一点点退潮。

  艾克敏锐地感觉到她身体那细微的放松信号。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用指腹以极小的幅度、极轻的力道,在她红肿区域外围打着圈按摩,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无价的珍宝。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实验室里调试最精密仪器时才有的专注和耐心,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寻找着最合适的位置,避开那些触目惊心的破口。艾雪紧咬的牙关微微松开了一丝,急促的呼吸也稍微平缓了一点,虽然身体依旧僵硬,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绝望的抗拒。

  时机到了。

  艾克的目光沉静如水,他不再犹豫,极其缓慢地低下头。他的动作是如此地轻柔、谨慎,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仿佛在接近一颗濒临破碎的露珠。温热的唇最终极其轻柔地、试探性地覆盖在了一处红肿区域的边缘,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完全避开了那些破皮的伤口。他的动作小心到了极点,没有施加任何吸力,只是用唇瓣最柔软的部分,轻轻地贴住那滚烫紧绷的皮肤。

  艾雪的身体在他接触的瞬间猛地一颤,像过电一般。但这一次,除了本能的生理反应,那预想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并未到来。艾克的唇温温热热,与吸奶器冰冷坚硬的触感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带着生命温度的触感,覆盖在灼痛之上,形成一种奇异的、微弱的缓冲。她绷紧的神经因为这出乎意料的“温和”而再次松动了一丝。

  艾克感觉到了她身体的轻颤,但他没有退开。他维持着这个极其轻柔的接触,像在耐心地等待。几秒钟后,他才开始极其、极其缓慢地增加一点极其细微的吸吮力道。那力道是如此地微弱,如此地谨慎,如同初春时节小心翼翼汲取第一滴融雪的根须。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唇舌之上,用最细腻的感官去捕捉她身体的每一丝反馈,随时准备停止。

  艾雪屏住了呼吸。痛楚依旧存在,像闷烧的炭火,但在那极其轻柔的吸吮下,似乎……似乎那令人绝望的、仿佛要爆炸开来的内部压力,极其微弱地松动了一丝丝?那感觉细微得如同幻觉,却像在无边黑暗中投下的一粒火星。她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剧痛,而是因为一种混杂着难以置信和微弱希望的复杂情绪。

  艾克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极其细微的变化——她身体最深处那种顽固的、磐石般的坚硬感,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裂隙。这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他维持着那轻柔到极致的吸吮,耐心地、持续地施加着恒定而微弱的压力,像一个技艺高超的解码师,用最稳定的频率去试探、去松动那顽固的阻塞。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两人低低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在艾克持续的努力下,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信号传来——一丝温热的湿润感,极其艰难地、突破重重阻碍,终于渗透了出来,沾湿了他的唇瓣。

  成功了!第一步!

  艾克心中一阵狂喜,但动作却丝毫不敢加快或加重。他维持着那稳定而轻柔的力道,像呵护着刚刚萌芽的幼苗,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终于被撬开一丝缝隙的源头。艾雪也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瞬间,仿佛有一座压在心口的巨石被撬开了一道缝隙!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如同清泉流淌般的舒缓感,极其艰难地、却真实无比地从那剧痛的核心弥漫开来,虽然很快又被周围更汹涌的痛楚淹没,但那一线生机带来的希望,像一道光猛地刺穿了绝望的黑暗!她紧抠着地毯的手指,第一次微微地、微微地松开了些许。

  艾克没有停止。他极其小心地、极其缓慢地移动了一点点位置,靠近那顽固堵塞的核心区域。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艾雪身体的轻颤,但他动作的轻柔缓到了极致,如同羽毛飘落。他再次低下头,重复着那个过程:先是轻柔地贴合,耐心地等待适应,然后施加那微弱而持续的吸吮力道。这一次,他更靠近核心,遇到的阻力更大,但他更有耐心。

  汗水顺着艾克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地毯上。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脖颈和背部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专注和保持而微微酸痛。他的唇舌是唯一的工具,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其上,感受着每一次吸吮带来的微小变化。他仿佛在进行一场最精密的实验,对象是他最珍视的人。

  艾雪紧闭着双眼,身体在持续的细微痛楚和那不断渗透出来的微弱舒缓感中摇摆。艾克每一次微小的移动,每一次吸吮力道的细微调整,她都清晰地感受着。那感觉奇异而复杂,最初的羞窘并未完全褪去,但在身体深处那顽固的硬块被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消融、松动的过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和信任感,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住她疼痛的心脏。她不再试图紧绷身体,虽然依旧僵硬,却不再是对抗,而是一种全然的交付。她将自己交给了艾克,交给了他那份令人心安的专注和力量。

  时间失去了刻度。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漫长的十几分钟。艾克的动作始终保持着那份令人惊叹的稳定和轻柔。终于,在一个关键的位置,当艾克再次施加那恒定而微弱的吸吮力道时——

  艾雪猛地吸了一口气!

  堵塞的核心,那最顽固、最坚硬的“石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猛地贯穿了!

  一股温热而流畅的液体,终于突破了最后的阻碍,顺畅地、汩汩地涌了出来!

  那瞬间的释放感是如此强烈、如此清晰!仿佛决堤的洪水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令人窒息的胀痛和灼热,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的巨大轻松和解脱!仿佛压在心口千钧重的巨石瞬间被搬开,那骤然涌入肺腑的空气,第一次不再带着烧灼的痛楚!

  “啊……”一声短促的、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巨大解脱的叹息,从艾雪的喉咙里逸出。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痛苦,而是过度紧绷后的骤然松弛。一直死死抠着地毯的双手终于彻底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痛苦和绝望,而是解脱、是委屈、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艾克立刻感觉到了那汹涌的温热和艾雪身体的剧烈反应。他心中巨石轰然落地!成功了!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瞬间淹没了他,但他没有立刻停下。他依旧维持着轻柔而稳定的力道,像引导着奔涌的溪流,确保那淤积的“河道”被彻底冲刷开来。直到感觉到那涌出的液体变得顺畅而温和,不再带着最初的汹涌压力,他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唇,抬起头。

  昏暗中,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完成一项重大使命后的疲惫和欣慰。他第一时间看向艾雪。

  艾雪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和骤然放松而微微颤抖。她的脸颊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但那双望向他的眸子里,绝望和痛苦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全然的依赖。她看着他,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艾克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打横抱起。艾雪没有丝毫挣扎,只是顺从地将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像一只终于寻到港湾的小船。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带着一种脱力后的柔软。

  艾克抱着她,步伐沉稳地走回床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回柔软的被褥中,仿佛她是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迅速转身走进与卧室相连的独立卫生间。很快,他端着一盆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水回来,盆沿搭着一条崭新的、异常柔软的白色细绒毛巾。他在床边重新单膝跪下,将水盆放在一旁的地毯上。

  他拧干毛巾,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初生的花瓣。温热湿润的毛巾小心翼翼地覆盖上艾雪胸口那片依旧红肿、但紧绷感已大为缓解的区域。艾雪的身体在他触碰的瞬间还是本能地缩了一下,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袭来,只有温热的湿意和柔软的包裹感,像温柔的安抚,轻轻熨帖着饱受折磨的皮肤。艾克的动作极其专注,避开那些细小的破皮处,用温热的毛巾极其轻柔地、一遍遍地按压、擦拭,带走之前留下的汗水和泪痕,也舒缓着残留的灼热感。他的指尖偶尔无意间擦过完好的皮肤边缘,传递着稳定而令人心安的温度。

  艾雪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疲惫的阴影。身体深处那持续了半夜、几乎将她意志摧毁的尖锐痛楚,此刻终于偃旗息鼓,只剩下一种沉重的、遍布全身的疲惫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当艾克用温热的毛巾极其轻柔地覆盖上那片饱受蹂躏的皮肤时,那恰到好处的温度、那柔软的触感,像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她紧绷的神经。她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缝里都在发出疲惫的呻吟。

  艾克的动作专注而耐心,带着一种实验室里调试精密仪器时才有的沉稳。他仔细地避开那些破皮的伤口,用毛巾温热的湿气一遍遍敷着红肿的边缘,每一次按压都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艾雪紧绷的身体,在这持续而温柔的抚慰下,一点一点地、彻底地松弛下来,沉入柔软的床垫里。

  清理完毕,艾克将水盆和毛巾放到一边。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身坐在床沿,目光落在艾雪疲惫而苍白的脸上。他伸出手,指腹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温柔,极其轻缓地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几缕碎发。指尖不经意地掠过她发间——那里,一道由细小的、永不凋零的星蓝草和月光藤编织而成的精巧花环,几乎与她的发丝融为一体,在黑暗中流转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光晕。那是他在地球时亲手为她编就的“永生花环”,承载着无数过往的星光。

  艾雪在他指尖拂过额头的瞬间,无意识地向他这边微微偏了偏头。一种巨大的、几乎将她淹没的倦意袭来,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更强烈的渴望在涌动。她闭着眼,凭着本能,身体像寻求温暖的幼崽般,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直到额头终于轻轻抵在了艾克坚实温热的腰侧。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一种混合了实验室里精密器械的淡淡金属冷冽感、一种特殊清洁剂留下的清爽柠檬草香,还有独属于他的、如同阳光晒过森林般的温暖体息——瞬间将她包裹。

  这气息,如同烙印在灵魂里的密码,穿透疲惫,穿透黑暗,精准地触碰到她心底最深的角落。它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安抚着她,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不安和余痛。她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让那熟悉的味道充盈整个胸腔,仿佛汲取着生命的能量。

  艾克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腰侧的艾雪。她的脸庞苍白而宁静,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似乎已经沉入了浅眠。他伸出手,没有碰触她,只是悬在她上方,掌心感受着她呼吸间微弱的气流。确认她已安稳下来,他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那若隐若现的永生花环微光上,又缓缓移向她纤细的腰肢——那里,一条同样由他亲手编织、材质坚韧却柔韧的深蓝色腰带,如同有生命般服帖地环绕着,与她腰部的曲线完美契合,如同她的第二层皮肤,那是她赠予他的“永生之诺”。两件信物,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羁绊。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艾雪安静的睡颜,投向卧室虚掩的门口。穿过那道门缝,依稀可见隔壁婴儿房内柔和的小夜灯光芒。两张并排的精致小床上,艾阳和艾月正睡得香甜,小小的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艾阳的床头,悬挂着那个小小的、带着蓝色领结的团团玩偶挂件(包雷送的那个),随着宝宝轻微的呼吸,在柔和的光线下极其轻微地晃动着。艾月的床头,则挂着同样小小的、带着粉色蝴蝶结的圆圆玩偶挂件,安静地守护着小主人。而在两张小床的围栏边,两个育儿机器人——阳宝和月宝——保持着待机状态,指示灯在黑暗中规律地闪烁着微弱的绿光,如同两颗沉默的守护星。

  艾克的目光在婴儿房的方向停留片刻,确认一切安好。然后,他重新低下头,凝视着枕在自己腰侧安然入睡的妻子。她的呼吸温热而均匀地拂过他的衣料。一种深沉、厚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感,如同涨潮的海水,无声地充满了他的胸腔。是怜惜,是守护后的安心,是看到所爱之人终于摆脱痛苦后的巨大宽慰,更是那份早已融入骨血的、历经时空亦不曾磨灭的羁绊所带来的深沉笃定。

  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醒一个美梦。宽厚温暖的手掌,带着无尽的温柔和一种无声的承诺,轻轻落在了艾雪柔顺的发顶上。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枚精巧的花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惜,极其轻缓地、一下下地梳理着她微凉的发丝。他的动作是如此地轻柔,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像在无声地告诉她:我在,一直都在。睡吧,安心地睡吧。

  卧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艾雪清浅绵长的呼吸声,艾克沉稳的心跳声,以及隔着门缝传来的、婴儿房里两个小生命微弱而安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这深夜最宁静安谧的乐章。窗外,快乐星球特有的、流转着柔和七彩光晕的星云,正无声地滑过深邃的夜空,将静谧而温柔的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地洒在这一室安宁之上。艾克的手掌依旧停留在艾雪的发间,指尖感受着她发丝的柔顺和温度,目光沉静如水,像一座沉默而永恒的山岳,为怀中安眠的妻子和隔壁熟睡的儿女,撑起一片无风无浪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