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穿越七零做会计》

  木齐章那间位于胡同深处的小平房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木建军正围着花布围裙在灶台前忙活,锅里炖着白菜粉条,滋滋作响。

  “回来啦?”木建军听见动静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

  “院子看得咋样?”

  妹妹和陈星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木齐章把布包挂在门后的钉子上:“挺好的,比想象中宽敞。”

  她走到水缸前舀水洗手,水声哗啦。

  木建军把菜盛到搪瓷盆里,端上小方桌:“那你接下来有啥打算?离开学还有小一个月呢。”

  “我想好好逛逛京城。”

  木齐章擦干手坐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看不一样的变化。”

  她看了眼陈星,“陈星说陪我一起。”

  陈星正帮着摆碗筷,闻言点点头:“正好一起。”

  木建军憨厚地笑笑,给每人盛了碗棒子面粥:“那挺好。可惜我得上班,没法陪你们。”

  吃完饭,木齐章打开那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从最底下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瓶。

  深褐色的肉酱在灯光下泛着油光,里面还能看到炸得焦香的肉丁。

  “二哥,”

  她把瓶子递过去,语气随意,

  “明天帮我把这个带给晓白姐吧。

  娘特意多装了一瓶,说京城买不到这个味儿。”

  木建军接瓶子的手顿了一下,耳朵尖微微发红:“这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木齐章眨眨眼,“就说是我给的。她上次不是还帮我们看行李吗?”

  陈星在一旁低头整理碗筷,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想起下午看到周晓白悄悄往木建军兜里塞粮票的情景。

  木建军捧着瓶子,憨憨地笑了:“那我明天给她送去。”

  他仔细地把瓶子放进自己的帆布包里,还特意用衣服裹了裹,生怕碰碎了。

  木齐章和陈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这个憨厚的二哥,总算开窍了。

  “二哥,”

  木齐章故意拉长声音,

  “你明天几点下班?要不要约晓白姐一起来吃饭?我下厨。”

  木建军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下,咳嗽得满脸通红:

  “不、不用了吧?人家多忙啊.......”

  “再忙也得吃饭啊。”

  陈星终于开口,眼里带着戏谑,“我听说 第三机械明天倒班,晓白同志应该是白班。”

  木建军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咋知道?”

  陈星慢条斯理地擦桌子:“今天在厂门口看到排班表了。”

  木齐章忍着笑,看二哥手足无措的样子。

  她知道,这瓶肉酱不过是个引子。

  真正要送的,是二哥那份笨拙却真诚的心意。

  吃完饭,陈星正在帮忙烧水。

  灶膛里的火苗映红了他的侧脸。

  “谢谢你。”木齐章轻声说。

  陈星添了根柴火,火光跳跃着:“谢什么?”

  “谢你陪我演戏。”

  木齐章笑起来,“二哥那个呆子,要不是我们推一把,估计能憋到明年。”

  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地响。

  陈星把热水倒进盆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

  周晓白大概不会想到,明天会收到一份特别的心意。

  夜色渐深,胡同里传来零星的狗吠声。

  陈星提起军绿色挎包,起身往门口走:“不早了,我去招待所。”

  “等等。”

  木建军连忙从里屋追出来,手里还抓着件旧军大衣,

  “花那冤枉钱干啥?跟我挤一挤就行。”

  他指了指西厢房,“我那屋炕大,睡俩人绰绰有余。”

  陈星脚步顿住,目光下意识看向木齐章。

  昏黄的灯光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又有些犹豫。

  木齐章正坐在小凳上。

  她抬头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陈星,轻轻点头:“住下吧。外面住宿还要介绍信,麻烦。”

  木建军立刻咧嘴笑了,把军大衣塞给陈星:“就是,自家人客气啥。”

  他转身从柜子里抱出床新拆洗的棉被,“这被子娘刚絮的棉花被,我没用过,暖和着呢。”

  陈星接过棉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细密的针脚。

  他身板挺得笔直。

  月光从窗户纸透进来,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影子。

  等木建军去灶房烧洗脚水时,陈星轻声对木齐章说:“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二哥说得对,自家人不用见外。”

  夜深人静,院子里只剩下蝈蝈的叫声。

  木建军在西厢房已经打起了鼾。

  他得早起上班,也是个力气活,所以睡得早。

  陈星披着军大衣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边的月亮。

  木齐章端着两碗热茶走出来,递给他一碗:“睡不着?”

  “嗯。”陈星接过粗瓷碗,茶水温热,“想起以前在部队站岗,也是这样的月亮。”

  他低头吹了吹茶汤的热气,眼神渐渐飘远:

  “新兵连第一次夜间拉练,我摸黑走错了方向,差点闯进老乡的瓜地。”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班长举着手电筒找到我时,我正对着一个西瓜发呆。”

  木齐章轻轻笑了:“后来呢?”

  “班长罚我抱着西瓜跑完剩下的五公里。”

  陈星摇头,“那瓜后来分给全班,甜得齁嗓子。”

  他顿了顿,“还有一次实弹演习,我紧张得手抖,子弹擦着靶子边缘飞过去。”月光洒在他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老兵拍拍我肩膀说,当兵的人,枪可以打不准,但心不能歪。”

  他摩挲着粗瓷碗的缺口,“这话我记到现在。”

  院子里蟋蟀声此起彼伏。

  “最惊险是边境巡逻时,我和战友遇到暴风雪,指南针都失灵了。”

  他拇指无意识划过碗沿,“我们靠着老马识途,才摸回哨所。”

  他右手虎口的冻疮疤痕。“

  ”回来喝上热汤时,觉得活着真好。”

  茶汤渐凉,陈星仰头饮尽:“这些事平常不说,今天倒想起来了。”

  木齐章接过空碗又倒上一碗:“挺有趣的,以后慢慢讲。”

  两人并肩坐在门槛上,茶香袅袅升起。

  “今天看到沈先生那些藏品,你怎么想?”

  木齐章捧着茶碗暖手:“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血泪。”

  陈星轻轻“嗯”了一声,月光下,他能看见木齐章睫毛投下的阴影。

  “去睡吧,明天还要出门呢。”木齐章站起身。

  陈星看着她走进东厢房的背影,手里茶碗还留着余温,让他对未来的日子,生出更多期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