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陆建党的手表-《穿越60我的签到系统能爆肉》

  正月最后的日子,像村头那条冻住的小溪,表面平静却暗流涌动。

  陆建党推开院门,“娘,我回来了。”

  他搓着冻红的耳朵,塑料底棉鞋在门框上磕出簌簌的雪渣。

  楚晚月坐在枣树下的藤椅里,膝头摊着本卷边的《红旗》杂志。

  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快三十岁的人,回个家还要敲锣打鼓?”

  “娘心里不舒坦?”陆建党从厨房端出煨在余火里的搪瓷缸,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憨厚的方脸。

  “建设那崽子...”楚晚月突然把杂志拍在磨得发亮的小方桌上,“走了就没来过信,这眼瞅着要出正月了!”

  陆建党忙把板凳往她跟前凑:“兴许部队上忙...”

  话没说完,突然神秘兮兮地掏裤兜。

  一块闪着金属光泽的电子表躺在掌心,表盘上的红色数字在暮色里格外扎眼。

  “电子表?”楚晚月挑眉。

  陆建党没注意到母亲嘴角微妙地抽动,献宝似的按亮背光:“最新款呢!能显示农历...”

  “我枕头底下,去拿来。”楚晚月突然指了指里屋。

  陆建党在枕头底下摸出个绣并蒂莲的绸布手帕,抖开的手帕里赫然躺着两块表:

  精钢表链的上海牌机械表,还有个电子表,表带塑胶都没撕。

  “这...这...”陆建党的舌头打了结。

  陆建党三步并作两步蹿回院子,连棉鞋跑掉一只都顾不得捡。

  他直勾勾盯着母亲手里那两块表,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娘...”他压低声音,手指神经质地敲着膝盖,“您是不是有特殊门路?”

  楚晚月慢条斯理地把机械表戴回手腕,表面在夕阳下泛着蓝光。

  “您这两块表...”陆建党咽了口唾沫,“我在公社供销社见都没见过。我那破玩意儿...”

  他掏出自己那块电子表,“花了整整一个月工资啊!”

  老太太眯着眼啜了口茶:“八块钱。”

  “啥?”

  “一块表八块钱。”楚晚月比划了一个八。

  陆建党猛地站起来,板凳‘哐当’翻倒在地。

  他蹲到母亲跟前,手指比划着:“娘,现在黑市上这种表能翻五倍!”

  楚晚月突然仰起下巴:“想要?”

  “十块!”陆建党脱口而出,又慌忙改口,“不不,十五块也成!”

  “可以,一块表收你十块,你买多少都行。”

  “行!”陆建党疯狂点头。

  “明儿下午取货。”

  “可以!”陆建党眼睛瞪得铜铃大,“娘……就是能不能先赊着?”

  “可以。”

  “太好了!”陆建党高兴的说道。

  “先别乐,”楚晚月严肃的看向陆建党,“赊账可以,卖的时候注意安全,被逮了也别把我供出来!”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弟的新房当门框吧。”

  “哟,聊啥呢?这么热乎。”陆建国推门而入,他搓了搓冻僵的手。

  “大哥,你不是去公社开会了吗?咋这么早就回来了?”陆建党赶紧把表往兜里揣了揣,眼神飘忽了一下。

  “会开完了,事儿定下来了!”陆建国摘下帽子,抖了抖上面的雪,脸上带着喜色,“村口小学明天就动工,公社批了砖瓦,今儿个就开始往工地送,咱们三个大队负责出劳力,管饭,没工钱,但记工分!”

  “哎呦,可算开工了!”楚晚月眼睛一亮,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盼了这些年,总算能让咱村的孩子上学了。”

  “可不是嘛!”陆建国顺势坐到楚晚月旁边,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大队干部都得去帮忙,我也跑不了。”

  “该去,该去!”楚晚月点点头,“小学盖好了,咱们村的孩子就可以上学了,剩的一个个的都是睁眼瞎。”

  陆建国喝了口茶,又补充道:“对了,公社还让咱们大队出两个老师。”

  “就俩老师?够用吗?”楚晚月微微皱眉。

  “每个大队出俩,总共六个,教百来个孩子,应该够。”

  陆建国解释道,“就是人选还没定下来。”

  楚晚月眯起眼睛:“咱们村识字的多吗?”

  陆建国挠了挠头,讪笑道:“还真没几个……听说要从知青里选,他们文化高,读过书的也多。”

  “嗯,知青靠谱。”楚晚月点点头,若有所思,“老李家那小子不是高中毕业吗?还有王家那个小子,听说字写得挺好?”

  “娘,您这消息可真灵通!”陆建国笑了,“不过这事儿还得大队长定,明儿个开会再议。”

  陆建党在一旁听着,突然插嘴:“大哥,你说……我要是去帮忙盖学校,能不能也去当个老师?”

  陆建国和楚晚月同时转头看他,一个挑眉,一个憋笑。

  “你?”陆建国上下打量他,“你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教啥?教人扫地?”

  陆建党不服气:“我好歹念过两年扫盲班!再说了,我算账可快了!”

  楚晚月笑着摇头:“行了,别瞎掺和,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公社上班吧。”

  院外传来远处生产队的号子声,夹杂着砖瓦车轱辘碾过雪地的咯吱声。

  村口的小学,终于要建起来了。

  人多手快,三个大队的青壮劳力轮番上阵,挖地基、垒砖墙、上房梁,原本光秃秃的荒地像是变戏法似的。

  不到半个月,一栋崭新的砖瓦房拔地而起,雪白的石灰墙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竣工这天,三个大队的男女老少全来了,挤在操场上瞧新鲜。

  半大小子们扒着教室的大玻璃窗往里瞅,几个胆子大的还伸手去摸,被自家大人一把拽回来:“别乱碰!打碎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哎呦,这窗户上安的真是玻璃啊!啧啧,比公社办公室的还亮堂!”张婶使劲踮着脚往里看。

  “中间这水泥台子是干啥用的?”王老栓用烟袋锅子敲了敲升旗台。

  旁边知青马明中推了推眼镜:“这是升旗台,以后每天早晨学生们都要在这儿升国旗。”

  话音刚落,屋顶的大喇叭突然“刺啦”一声响,吓得几个抱孩子的妇女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