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李淳罡的剑道:观摩与感悟-《雪中悍刀行:天命系统》

  王仙芝那如同神只降临般的威压虽只持续了短短数息,却彻底改变了大雪坪上的战局。天象境强者之间的搏杀,胜负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轩辕大磐虽借机缓了口气,但肩胛被那柄疑似神兵的古剑刺穿,剑气侵入经脉,再加上轩辕敬城不顾一切的亡命攻击,已是强弩之末。他怒吼连连,招式越发疯狂,却难掩颓势。

  下方的混战也因那恐怖的威压而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徐小栓趁机喘息,吞下最后一颗气血丹,压制住翻腾的气血和遍布全身的伤口。他抬头望向高台,目光却被那手持神剑、与庞然大物般的轩辕大磐搏杀的清瘦少年牢牢吸引。

  此刻的少年李淳罡,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手中那柄青湛湛的古剑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死物,而是他手臂的延伸,心意的显化。他的剑法没有任何固定的招式,时而轻灵如烟,时而沉重如山,时而迅疾如电,时而迟缓如凝。

  每一剑都看似随心所欲,信手拈来,却又暗合天道,妙到毫巅!

  他仿佛不是在用剑,而是在用剑讲述着某种道理,某种对天地的理解,对剑的极致虔诚!

  徐小栓的《听风辨位》和远超常人的感知力,让他能勉强捕捉到那剑法中蕴含的丝丝缕缕的“意”。

  那是一种一往无前,万物皆可斩的决绝!

  是一种舍剑之外,再无他物的纯粹!

  是一种我即是剑,剑即是我的忘我!

  尽管少年的内力修为远不如轩辕大磐,甚至不如现在的徐小栓,但他凭借那柄神剑和这神乎其神的剑意,竟硬生生拖住了重伤的轩辕大磐,并不断在其身上增添着伤口!

  徐小栓看得如痴如醉,心神完全沉浸其中。他感觉自己对“刀”的理解,对“武道”的认知,正在被强行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原来,刀(剑)可以这样用!

  原来,意比力更重要!

  原来,境界的差距,可以用“道”来弥补!

  他脑海中,《破锋刀诀》的那些招式开始模糊、分解、然后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组合、升华!《戊土锻体诀》的厚重内力,似乎也找到了另一种宣泄和运用的方式,不再仅仅是笨拙的防御和蛮力劈砍。

  他甚至下意识地开始模仿少年剑意中的那种“纯粹”和“决绝”,虽然只得其形,未得其神,但手中的“墨岳”刀却仿佛轻灵了几分,刀势也更加凝聚!

  【观摩绝世剑意(雏形),心神激荡,感悟良多。】

  【《破锋刀诀》领悟提升!熟练度大幅增加!当前境界:精通(入门)!】

  【《戊土锻体诀》内力运用有所精进,刚柔并济初窥门径。】

  【对“势”与“意”的理解加深!】

  【刀法境界提升:登堂入室!】

  系统的提示疯狂刷过,但徐小栓已无暇去看。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场对他而言无比珍贵的观摩学习之中。

  高台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轩辕敬城燃烧最后的生命,化作一道璀璨的浩然气柱,死死锁住了轩辕大磐。少年李淳罡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人剑合一,将全身的精气神乃至生命都灌注于那一剑之中!

  “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

  一声带着稚嫩却无比决绝的呐喊响彻云霄!

  那柄古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真的化作了斩开黑夜的第一缕曙光!

  噗嗤!

  剑光穿透了浩然气柱,精准地没入了轩辕大磐的眉心!

  轩辕大磐的动作猛然僵住,眼中的疯狂、淫邪、不甘迅速消散,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轰隆!

  这位称霸徽山多年、作恶多端的老怪物,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地,气绝身亡!

  高台上的战斗,终于结束。

  少年李淳罡脱力地跪倒在地,以剑拄地,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明亮得吓人。

  轩辕敬城的身影缓缓消散,脸上带着解脱和欣慰的笑容,形神俱灭。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惨烈而震撼的一幕惊呆了。

  徐小栓也缓缓回过神来,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胜利的喜悦,有对轩辕敬城的敬意,有对少年未来的担忧,但更多的,是对那惊才绝艳一剑的震撼和感悟。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直冷眼旁观的龙虎山众人中,那名曾在望仙镇出现过的赵凝神,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狠厉,突然厉声道:“魔头伏诛!但那柄魔剑乃不祥之物,需由我龙虎山带回镇压!以免遗祸人间!”

  说着,他竟带着几名龙虎山高手,直接扑向脱力的少年李淳罡,目标直指他手中那柄古剑!

  无耻!趁火打劫!

  徐小栓勃然大怒!他刚刚从少年的剑道中获益匪浅,岂容他人如此欺辱?

  他顾不上伤势,《流云步》全力施展,瞬间挡在少年身前,“墨岳”刀横斩而出,逼退赵凝神!

  “龙虎山还要不要脸?!”徐小栓怒喝。

  赵凝神脸色阴沉:“徐小栓!你北凉真要与我龙虎山为敌?此剑煞气冲天,必是魔物!”

  “放屁!”徐小栓寸步不让,“我看是你心生贪念!”

  眼看冲突再起。

  “够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老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少年身边,叼着烟袋,瞥了赵凝神一眼。

  仅仅是一眼,赵凝神便如坠冰窟,仿佛被一柄无形利剑抵住了咽喉,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老黄弯腰,从少年手中轻轻拿过那柄古剑。古剑在他手中嗡鸣,却温顺无比。

  他仔细看了看剑身,尤其是在某个古老的铭文上停留片刻,叹了口气:“确实是好剑,可惜……灵性有损,尘封太久了。”

  他将剑递还给挣扎着想要抢回剑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剑是好剑,但别被剑牵着鼻子走。记住今天出剑的感觉。”

  然后,他看向赵凝神,淡淡道:“滚回龙虎山告诉赵丹霞,这把剑,我黄阵图保了。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黄阵图?!(老黄的本名/称号)

  这个名字仿佛拥有魔力,赵凝神等人脸色瞬间惨白,再无半分犹豫,狼狈不堪地转身就走,连句狠话都不敢放。

  老黄又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大雪坪,摇了摇头,对徐凤年道:“热闹看完了,烂摊子让他们自己收拾吧。走了。”

  徐凤年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那持剑少年和死去的轩辕大磐,带着队伍,在一片死寂和无数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下山。

  徐小栓跟在队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跪坐在高台上、紧紧抱着古剑、身影单薄却脊梁挺直的少年。

  他知道,经此一役,一个未来的剑道神话,或许已经悄然萌芽。

  而他,有幸亲眼见证,并从中获得了宝贵的感悟。

  李淳罡的剑道,如同一颗种子,种在了他的心里。

  虽然他用的是刀,但“道”理相通。

  这份感悟,将是他未来武道之路上最珍贵的财富之一。

  武帝城很远,但脚下的路,似乎更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