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孤不高兴-《种田女登权力巅,谢谢诸位不做人》

  郑贵妃只当皇后依旧会让着她,毕竟一个尚仪局司籍的官职,实在无关紧要。

  谁知却弄了这么大个没脸。

  她并不愿郭妡进宫,也不愿郭妡为皇后所用。

  此人即便是她从前懒怠理会的微不足道,如今却也透出些危险气息。

  尤其是,随着长乐县主病危的消息一起传回的,信王府的死士都没能杀了此女的消息。

  出了昭阳宫,郑贵妃当即去元宸殿找皇帝告状。

  皇后压根儿没放在眼里。

  而郭妡终于等来尚仪局的两位尚仪。

  皇后应承的事儿,办起来速度飞快。

  下午就拿到了崭新的官服,以及荷盈的户籍文书。

  官服是绿底团花袍,系朱底银带,戴玄底贴金花的头冠。

  荷盈的文书上,则正式更还本名何滢,

  户籍落在郭妡委托朱世满,在长安置的宅子里,并授予她尚仪局女史的身份。

  如今她与朱世满皆有爵位,居长安并不难。

  只是在长安住大宅子,还有些难度。

  她的私宅在修行坊,一座三进的小宅,占地不过两亩,如今交由王婆子、香菱等打理。

  朱世满则在附近升道坊,与她的宅邸差不多大小。

  但都足够作为落脚地和联络点使用,再大反而打眼。

  因女史无品级,衣饰仅以深青色菱花为主,头戴玄色垂脚幞头帽,以示与普通宫人不同。

  荷盈摸着那身衣帽,指尖微微颤着。

  今日,她彻底脱胎换骨。

  她并没有问诸如“女史并不挑籍贯,娘子为她求来放籍的恩典,再无拿捏她的凭据,不怕她来日背叛吗?”之类的傻话。

  当即跪伏,朝郭妡三叩首。

  郭妡只管领受,完了才将她搀起来,“从今日起,你叫回本名,往后前程,也要靠你自己挣了。”

  何滢眼眶发红,“多谢娘子再造之恩。”

  郭妡笑道:“你跟着我生死关头闯过来,我自不会忘了你的好处,如今也不必这般肉麻,你去换了女官衣饰瞧瞧吧。”

  何滢重重点头,捧着那衣裳进内室去换。

  林、祝两位尚仪亦带来尚仪局众人,为郭妡和何滢贺喜。

  宫中女官并非只管本司内务,得重用的也会在贵人跟前随侍。

  一般来讲,所谓贵人只指皇后。

  特殊时候,太后和未出宫的太妃处也可派人去随侍。

  而为防止皇后权力被动摇,后宫动乱,现任皇帝的嫔妃不得染指六局二十四司,除非宫中没有皇后。

  所以,众人得知郭妡还需跟着胡宫令修习,便格外恭谨几分。

  即便满天下都在传,赵王要被立储,可内廷到底是握在皇后手中的。

  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哪怕是皇帝,也不能插手内宫事务。

  身为女官的众人,自然拎得清。

  郭妡也不和大家拿乔作势,态度很是恭谦,充分诠释何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傍晚,郭妡去昭阳宫寻胡宫令入职。

  九月长安,已经转凉。

  她从温暖的西南来,还有些不大适应。

  何滢帮她多披了件外袍。

  两人走至掖庭宫和宫城相接的夹道时,便遇见抄手候着的万全等八名内侍。

  万全缓缓转过身,朝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郭娘子,奴婢寻你寻得好苦。”

  郭妡停步不前,两眉紧锁,眼底浮现浅浅的防备。

  不由冷声斥道:“万内监想做什么?此地是皇城内苑,由不得赵王乱来!”

  万全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枉费郭娘子聪明一世,临到头却犯了傻,竟当皇城能做你的护身符。郭娘子可知,这番已是自投罗网?”

  他状似恭敬的笑着,微微弯腰道:“奴婢也不同娘子多废话,麻烦郭司籍随我等走一趟,否则耽搁过久,皇后娘娘该着急了。”

  他比着掖庭池的方向。

  身后七名内侍隐隐成犄角之势,堵住郭妡的去路。

  郭妡手掌握成拳,满目愤恨,不可置信道:“我如今是宫中女官,外朝命妇,赵王岂敢?!”

  万全只是淡然笑了声,依旧恭敬侯着郭妡提步。

  见她迟迟不动,才道:“娘子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那几名内侍围上来,先堵了郭妡和何滢的嘴,再直接将两人押走。

  郭妡眼中的惊惧快溢出来,似猝不及防。

  她死死瞪着万全,被迫迈步。

  身后,何滢被两人押着跟上,在掖庭池边随意找了个屋子推进去。

  掖庭池边避雨亭里。

  几盏裹着避风罩的青灯,照得亭子亮如白昼。

  赵王搭腿坐在美人靠上,手中捏着几页花笺,危险的目光跟着灯光一同投向她。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赵王两指随意掂起两张花笺,就着灯火,不辨情绪地念着。

  转而拿出个镯子,在灯火下照着。

  那是郭妡妆奁里的东西。

  她当即激动万分,挣扎起来力气很大,身边四个内侍险些没按住。

  赵王哼笑一声,朝几个内侍勾勾手指。

  几人便将郭妡送进避雨亭里,押着跪在赵王身前。

  赵王凤目低垂,仔仔细细打量眼前这张脸,忽而挑起郭妡的下颔,直直望进她惊惶的眼底。

  这双眼睛,透着对他的戒备、厌恶和怨恨,藏着对裴玄止的担忧、爱慕和心疼。

  他一时不知哪道光万分迷人,哪道光惹人厌烦。

  只用披着温柔外皮的嫉恨嗓音道:“妡儿为何如此激动?这般珍之重之,是他送你的镯子?想必这些酸诗也是写给他的。”

  郭妡撇开目光,不想看他。

  他的温柔一瞬破功,蓦地指尖扣紧,将郭妡的脸拧回来,让那不愿与他对视的目光定格。

  牙槽似划出一道细碎又尖锐的声响。

  赵王淡淡道:“孤不高兴。”

  他抬手,伸直手指,缓缓下垂,那被指节勾着的镯子便缓缓滑落。

  清脆一声玉碎,在青砖上跌成数截。

  一瞬间,郭妡目眦欲裂,她携着满腔恨意和悲痛,瞪视赵王。

  赵王视若无睹,直接放开对她的束缚,长臂将人捞进怀里,掐着她下巴,低头就亲。

  郭妡哪里能从,剧烈的挣扎,手脚并用推他。

  只是此时的赵王已对她的力气有了深刻认知,将人压得死紧,让她双手双脚都无用武之地。

  随后,他便被咬了一口。

  郭妡趁他摸着唇瓣发懵之际,仰头一个额击。

  给赵王来了个懵上加懵。

  她飞快推开赵王,一手捞起地上碎裂的玉镯就要跑。

  却被万全重新押住。

  眼见无处可逃,郭妡直接破口大骂:“卑鄙无耻!你竟偷我的妆奁!”

  赵王瞧着白绢上印着的点点血渍,冰棱似的声音,阴沉问:“他有什么好?你竟为他遍访西南诸部,坏孤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