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她还是不肯开口-《种田女登权力巅,谢谢诸位不做人》

  沈楷不愿她太惦记川州的人和事,怕她又联想起热孝里的那个人。

  手中才掰下来的,留给自己的兔子腿香气扑鼻,这会儿也确实饿了。

  但她眼里的期盼太动人。

  沈楷只能拍拍手起身,用披风将她一裹,直接抛上马。

  “万全!将兔子装上,不得偷吃!”他扬声。

  这是妡儿猎的,旁人不配吃。

  说罢就上马,才发觉她手中那只兔腿还在,便握着她腕子,直接咬了一口。

  郭妡手腕扯了扯,俏脸微微羞赧,“殿下,这是妾身吃过的。”

  沈楷置若罔闻,嘴角带笑,再啃一口。

  这才一扯缰绳调转马头。

  跑一阵,叫她给自己喂一口,快到庄子上时,察觉怀中人有些安静。

  他低头,她正看着那只兔腿发呆。

  面颊似乎有些过于红润。

  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惊慌抬头,目光里含着一丝羞赧,飞快看他一眼,又低下去。

  就连手中的兔腿都慌得丢了。

  沈楷眼眸轻锁,忽而整个亮起来。

  这!这是害羞了?!

  这暴脾气,这烈性女子,害羞起来,怎的如此可爱?

  沈楷紧紧盯着她瞧,瞧得她将披风扯过,半遮着脸,才望向前方,朗声大笑。

  郭妡在披风底下,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腰,“别笑了。”

  手劲还是有些大的,沈楷嘶一声,一点儿不生气,反而开心的不行,“好好好。”

  嘴角没下来过,笑声却着实收了些。

  到了庄子上,没多做停留,直接登车回城。

  归途比来时还急,四匹马放肆跑起来,赶天黑前到了城门边。

  沈楷拍拍郭妡的脸,“妡儿,醒醒。”

  郭妡从他膝上半撑起身子,眼底划过一抹毫不设防的迷茫。

  盖在背上的白狐皮跌在脚下,她眼疾手快捞起来,拢在胸前。

  似有些不满,嘟囔一声,“还早呢。”

  多精明强干一个人,这会儿瞧上去娇憨可爱,沈楷只觉得,自己那一颗春心在野蛮生长。

  他不合时宜地想,她从前与裴玄止就是这般吗?

  信任他,依赖他,不因身份悬殊而敬畏、惧怕或有所保留。

  一颗心至纯至真,一个人敢爱敢恨,一旦投入就倾尽所有,无怨无悔。

  这样的女子在世上是多特别的存在,难怪裴玄止死也不肯将人让给他。

  可有什么用?

  他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

  而且现在,他将很抱歉地告诉裴玄止,他已开始俘获她的心!

  沈楷抽出她握紧的白狐皮,重新抻开,裹在她背上,抱着她换一辆马车。

  坐定后,再将她的脑袋拨到自己肩头,“那就在孤怀中,再眯一下。”

  到务本坊时,宵禁已下,卫士打开坊门放郭妡一行入内。

  这回换了家酒肆,换朱世满包的场,亦是在二楼,但这回分餐,列了两排。

  众人见了沈楷,都是面上一惊,忙起身相迎,甚至准备行大礼。

  沈楷心情不错,摆手叫免才打住。

  朱世满有眼色,吩咐店家抬一张长席放在上首正中,给赵王足够的排面。

  沈楷直接拉着郭妡坐到身边,笑道:“都坐。”

  瞧着底下这群籍籍无名之辈,他竟有宴请当世大儒或是盖世名将的荣耀感。

  沈楷侧头向郭妡,“妡儿给孤介绍介绍这些故人。”

  这些人,其实许多都在川州见过。

  只是沈楷一位亲王,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更不配让他记在心里。

  何况时隔几个月,就算曾经有印象,也已经忘了。

  他一眼瞧过去,陌生得很真实。

  郭妡明白这一点,若非她实在能折腾,让他形成难以疏解的执念,恐怕也被忘了。

  她面向几人,自朱世满开始,“这是积善县开国子朱世满和妻子彭夫人。”

  下来是谭斯夫妇,然后是藏风寨那几位。

  沈楷都不记得禹县县令和这群川州府兵了,只是点了下头。

  在西南战事里没死的府兵,怎么说都有些本事。

  最后,还有个特殊人物。

  郭妡笑,“这是城固侯侧室的亲弟弟,杨尧,是国子监监生,明年春闱预备下场。”

  杨监生起身作揖时,沈楷的目光终于动了下,“城固侯?”

  那不是他那被降成侯爵,关在城固县的亲皇叔么……

  沈楷眉梢微微扬起,转头看郭妡,“你如何认得他?”

  这跟他皇叔沾边的,晦气东西。

  郭妡道:“妾身在郡公府时救过他的命。”

  沈楷轻“啧”一声,罢了,沾边就沾边吧。

  人都介绍过了,郭妡作势问起家乡,问起父母。

  几人都陪着她回忆往昔,给她近日消息。

  嘴笨脑子笨的赵渊,全程闭嘴,只是傻乐陪酒,倒让沈楷留了个比较深的印象。

  酒过三巡,郭妡扣着杯子,眉目微垂。

  “见到你们真好,天知我有多想家里,听到几位的乡音,真是倍觉亲切。对了,谭明府这回至长安候职,可有准确消息,吏部预备将你派去哪儿?”

  她有些好奇,又有些惆怅的语气。

  似乎万一下派地方,就又少了一位可见的故人。

  谭斯只是摇头,举杯道:“有劳郭乡君关心,吏部只说年前会下任命,年后启程赴任,如今倒是打听不出什么。不过也没关系,上承赵王殿下剿匪和征伐奇番的恩泽,以及郭乡君助我招安的那份功劳,我这一任考评皆优,想来差事不会差。”

  郭妡莞尔,“明府自身也有真本领,确实配得上一个光明的前程。”

  “那就借乡君吉言了!”

  两人都是笑,你一言,我一句,看似寒暄叙旧,句句都说给沈楷听。

  沈楷倒没听出太功利的意思。

  只是她藏在平缓语调里的,对故乡和故人的不舍,叫他听得真真切切。

  沈楷仰靠在凭几上,不经意扫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和谭斯说完话,她又向朱世满。

  “朱大哥和彭嫂子搬来长安住,我也不算举目无亲了,只是你们可找好了铺子?长安东西市人流大生意旺,但一铺难求。你们虽有陛下恩封的爵位在身,却依旧没根基,我只怕你们受人欺凌……”

  她说话间,似想到什么,回头看向沈楷。

  只看一眼,欲言又止。

  活像灵机一动发现可以求他,又抹不开脸求他。

  这神情,被沈楷瞧个正着,长指捏住杯子,微微一紧。

  她还是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