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肩挑齐国山河-《妻子上山后,与师兄结为道侣了》

  死寂,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那只从黄吉破碎尸身中探出的,白皙秀气的手,猛地用力向两边一撕!

  “嗤啦——!”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那具干瘦枯槁,血肉模糊的皮囊,如同一个破旧的麻袋,被硬生生从内部彻底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紧接着。

  一个身影。

  缓缓地,带着一种新生的粘稠感,从那裂口之中,如同蜕皮的蛇类般,艰难却又坚定地……

  爬了出来。

  那是一个少年。

  一个看去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全身肌肤白净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光洁无比,不着寸缕。

  仿佛刚刚降临人世,不染丝毫尘埃。

  他的身形纤细,骨架匀称,透着一股未长开的青涩感。

  然而。

  当众人的目光触及他的脸庞时,一股寒意却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他的容貌极为秀气,甚至可以说是阴柔,眉如远山,目若秋水。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左边眼角的下方,赫然也生长着一朵细小繁复,颜色鲜红如血的花纹!

  那花纹的样式,竟与欧阳华脸上那朵,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

  配合上这少年那双此刻煞气满溢,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眼眸。

  这阴柔的秀气非但没有带来美感。

  反而给人一种毛骨悚然,心神俱颤的诡异之感!

  这张脸。

  这张结合了极致阴柔与极致杀意的脸。

  终于与欧阳华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却又如同梦魇般的形象,彻底重合!

  欧阳华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他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破碎而充满恐惧的音节:

  “副……副教主……!”

  他之前之所以未能认出,实在是因为之前那副干瘦苍老的皮囊,与记忆中那位虽然阴柔却手段狠辣,威势赫赫的天香教副教主黄吉。

  相差太大了!

  大到让他根本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而此刻。

  这如同鬼魅般蜕皮重生,恢复年轻的秀气少年,才真正唤醒了他埋藏了两百年,刻骨铭心的恐惧!

  而在场的其他人,全都面面相觑。

  被这超出理解的诡异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陈阳更是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副被抛弃,属于黄吉的陈旧皮囊。

  又看看眼前这个气息恐怖,宛若新生的少年。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死了……又活了?

  不,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复活!

  这更像是……蜕皮?

  新生?

  “这便是……西洲的术法吗?!”

  陈阳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对于那片神秘而危险的土地,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忌惮。

  下一刻。

  这位恢复了少年模样的天香教副教主,旁若无人地随手一勾。

  地上那副旧皮囊腰间的储物袋便飞入他手中。

  他神识探入,取出一套略显宽大,风格却与他此刻容貌有些格格不入的衣袍,随意地披在了身上。

  连胸前的衣襟都未曾认真合拢。

  露出一片白皙,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胸膛。

  他缓缓踱步,走向如临大敌的欧阳华几人。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难以形容,如同实质山岳般的恐怖压迫感。

  轰然降临!

  陈阳只觉得呼吸一窒。

  浑身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这种感觉,并非简单的境界威压,更像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仿佛一瞬间,他又回到了当初还是凡人时,初次面对修行者那种渺小无力,生死不由己的绝望境地!

  不,甚至比那更甚!

  这是因为对方的妖力太过磅礴,太过精纯。

  仅仅是自然散逸出的气息,就让他这个炼气期弟子根本无法承受!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沈红梅和宋佳玉,发现她们的情况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两人脸色煞白,娇躯微颤。

  显然也在拼命抵抗这股可怕的压迫。

  就连筑基大圆满的赫连卉,此刻看向那少年黄吉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无法掩饰,深入骨髓的惊恐!

  黄吉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挡在欧阳华身前的陈阳身上。

  那双煞气与媚意交织的眸子微微转动,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漠。

  “你……是轩华的弟子?”

  他的声音清清亮亮。

  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陈阳咬紧牙关,默不作声。

  体内灵力疯狂运转,煌灭剑种在丹田内微微震颤,散发出凌厉的剑意试图抵抗。

  但在那滔天妖力面前,这点反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黄吉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感慨:

  “轩华……真是过得好啊……真好啊……”

  “叛教而出,不光在这东土混成了一派掌门,受人尊敬……”

  “还有了自己的弟子,有了这些的师妹……”

  “还有这偌大的宗门基业……”

  他的目光扫过沈红梅,宋佳玉,最终又落回陈阳身上,眼神恍惚了一下。

  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看你这样子……”

  “倒是让老夫想起了我当年的那个弟子了……”

  “也是这般年纪……”

  黄吉喃喃自语。

  声音里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

  ……

  “弟子?”

  陈阳下意识地跟着喃喃了一句。

  “没错啊……”

  黄吉的视线转向脸色惨白的欧阳华。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跟着我一起修行,我亲自传授,悉心指教……”

  “轩华,你应该……”

  “还记得我说的是谁吧?”

  欧阳华浑身一颤,仿佛被毒针刺中,声音干涩地吐出一个名字:

  “你……你说的是……锦安?”

  “锦安……”

  黄吉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来你还记得啊。”

  “你是教主的亲传弟子,而锦安,则是我的弟子。”

  “当年你们二人一同修行,皆是我天香教倾力培养的……花郎。”

  他再次强调了花郎二字,如同在欧阳华的伤口上撒盐。

  “锦安……他后来……如何了?”

  欧阳华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黄吉闻言,眼神依旧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还能如何?”

  “早就死了……”

  “两百多年前,就在你逃婚的那天晚上,猪皇震怒,随手一指……”

  “他就和当时在场的许多人一样,被捏死了。”

  “像捏死一只虫子。”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微微抬起了那只白皙秀气,刚刚掏出了赫连洪心脏的手,轻轻做了一个捏的动作。

  下一刻。

  这只手,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探向了陈阳的脸庞!

  陈阳吓得魂飞魄散。

  想要后退。

  想要躲闪。

  却发现自己周身的气机已被彻底锁定,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夺命的手掌靠近!

  “放心……”

  黄吉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我不会杀你。”

  陈阳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睛。

  只见那双原本煞气弥漫的眸子,此刻竟如同荡漾的春水。

  波光粼粼。

  配合着他眼角那朵妖异的红花,散发出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

  这并非施展了什么迷魂术法。

  而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或者是经过漫长岁月精心培养、打磨出的,深入骨髓的吸引力!

  虽然不及欧阳华那张脸那般妖孽绝世。

  但黄吉此刻的姿容,同样堪称绝色,尤其是那双眼睛,足以让心智不坚者瞬间沉沦。

  黄吉的手指,并未真正触碰到陈阳的脸颊。

  只是在虚空中轻轻划过,仿佛在欣赏一件瓷器的釉色。

  随后。

  他侧过头。

  目光挨个扫过沈红梅,宋佳玉以及赫连卉。

  “当然,你的这些师妹……我也不会动。”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

  “还有你这青木门的弟子……我也都会留着。”

  欧阳华一脸茫然。

  完全猜不透黄吉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以他对这位副教主的了解……

  其手段之狠辣。

  心思之诡谲。

  绝无可能如此仁慈!

  然而。

  黄吉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我天香教,历经两百年前那场劫难,虽然未曾彻底覆灭,但也元气大伤,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

  黄吉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将万物视为刍狗的冷漠:

  “教中,正是需要补充一些新鲜的……宠姬与花郎的时候。”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赫连卉身上,如同评估货物般仔细打量着:

  “嗯……此女骨相还行,皮相也尚可。只是气血略有不足,想必是修行功法或资源所限。”

  “若带回教中,好生用药浴灵物滋补一番,褪去这身浊气,应该能成为一位不错的宠姬。”

  “或许能入某些妖王的眼。”

  接着。

  他看向清冷如月的宋佳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个不错……元阴尚在,气息纯净。”

  “西洲有些修炼阴阳调和类神通的大妖,正喜欢这等鼎炉。”

  “用得上。”

  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英气勃勃的沈红梅身上:

  “这个也还行……气质倒是独特。”

  “和方才那老妪情况类似,需要以血气好好滋补。”

  “待到磨去这身锋芒,方能懂得如何侍奉。”

  他那淡漠的眼神。

  那如同挑选牲畜,评估物品般的语气。

  比直接的凶光更让人感到恐惧与屈辱!

  沈红梅,宋佳玉,赫连卉三人被他目光扫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浑身冰凉。

  连愤怒都被那巨大的恐惧所压制!

  “至于你这个弟子……”

  黄吉的目光最后回到陈阳身上,带着一丝挑剔:

  “勉勉强强,资质看来普通。”

  “不过,好在本源还算扎实。”

  “带回教中,调弄个十年八年,学会规矩礼仪,应对一些低阶,口味特殊的女妖,应该还是能看得上眼的。”

  陈阳闻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然而。

  就在这时。

  黄吉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蹙,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

  他随意地伸出手。

  朝着那个方向虚空一抓!

  “嗯?还有只小老鼠在窥探?”

  下一刻。

  令人骇然的一幕发生了!

  远在数里之外。

  一道正仓皇逃遁的灰色流光,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擒住。

  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硬生生从空中摄了回来。

  “噗通”一声,摔落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者,此刻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骇然!

  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窥探会被发现。

  更没料到对方的手段如此恐怖!

  他下意识地就想催动某种秘法遁走,身上刚刚泛起一丝诡异的血光……

  黄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噗!”

  如同气泡破裂。

  老者身上那点微弱的血光瞬间湮灭,他所有的挣扎与希望都在这一眼下化为乌有。

  他瘫倒在地,绝望地看着黄吉。

  陈阳看到这老者的面容,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认出来了。

  这人正是几日前。

  他前往小豆子家做客时。

  于空中遇到的李宝德和李万田二人身边,跟着的那个神秘老者!

  “我还以为是道盟来人了,原来只是个小东西……”

  黄吉的语气带着一丝无聊,似乎连审问的兴趣都欠奉。

  他根本没给这老者任何开口求饶,或者解释的机会。

  直接张开嘴。

  对着那老者,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一道看似轻柔的微风拂过老者的身体。

  下一刻。

  让陈阳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那老者的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从皮肤到血肉,再到骨骼,竟在瞬间开始崩解,消融!

  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就在众人眼前,化作了一蓬细细的,色彩斑斓的粉尘。

  飘散在空中!

  黄吉随即又轻轻一吸。

  那漫天粉尘便如同乳燕归巢般,尽数被他吸入了口中。

  他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丝细微的疑惑,喃喃自语道:

  “这东土修士血肉的味道……为什么和西洲的人感觉没多大区别?”

  “灵气稀薄,杂质颇多,味道寡淡……”

  “唉,我如今涅盘初成,状态不稳,正是需要大量新鲜血食补充元气的时候,这等劣质货色,实在是……”

  “聊胜于无吧。”

  这番视人命如草芥,甚至将其当作血食品评的言行,让陈阳等人心底的寒意更浓。

  而一直趴在陈阳肩膀上……

  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竭力降低存在感的通窍。

  在听到黄吉提及涅盘二字。

  又感受到那愈发清晰的气息后,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我……我没有看错……你身上的气息,是涅盘仙法的气息!虽然很杂,很乱,但本质不会错!”

  陈阳闻言也是一愣。

  立刻联想到了方才被黄吉夺走的那三滴凤仙本命魂血!

  “难道……他是借助那三滴凤仙魂血,才完成了这种诡异的‘涅盘’?”

  然而。

  下一刻。

  黄吉听到了陈阳的低声呢喃。

  他手指一动。

  那三滴金光璀璨,蕴含着磅礴羽化之力的凤仙魂血便浮现在他掌心。

  他看着那魂血,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

  “借此物涅盘?”

  “呵……做梦吧?”

  “凤仙的涅盘之道乃羽化之力,与我西洲羽皇的涅盘之术,虽同源,却不同路。”

  “此物于我,顶多算不错的补品罢了,岂能作为涅盘根基?”

  通窍忍不住追问道:

  “那你身上这涅盘仙法的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黄吉笑了笑,用一种带着傲然的语气说道:

  “我说过啊,东土凤仙有涅盘仙法,我西洲也有一位至高无上的羽皇,自然也有独属于我西洲的涅盘之术!”

  欧阳华听闻此言,神色剧变。

  猛地想起了之前黄吉话语中透露的信息……

  他重伤之后的两百年,去了某个地方……

  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浮现在他脑海,他瞪大了双眼,失声道:

  “你……你去了……羽皇麾下?!”

  黄吉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肯定了欧阳华的猜测:

  “没错啊!老夫自然是去往了那位羽皇陛下的麾下。”

  “苦苦效力了两百年!”

  “前一百年……”

  “我兢兢业业,出生入死,终于凭着功劳,从羽皇手中求得了一缕至关重要的机缘,得到了修行这涅盘秘术的机会!”

  “之后一百年……”

  “我便是潜心修行此术……”

  “本来,按部就班,最好还是返回羽皇身边,借助其力量完成最终的涅盘,最为稳妥……

  “但既然已经找到了你!”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死死盯住欧阳华:

  “我便可以拿着你,回去找猪皇换取天大的机缘!”

  “何必再回羽皇那里当牛做马,受那窝囊气!”

  他得意地笑道,随即又皱了皱眉:

  “当然,如今这涅盘之术,尚不够完善,我的状态也远未恢复巅峰,确实需要大量血食来补充元气,稳固境界……让我看看,这附近……”

  说着。

  这黄吉竟是身形一晃。

  轻飘飘地升上了半空之中。

  他悬浮在那里,目光如同实质般,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缓缓扫视,仿佛在丈量着脚下的土地。

  片刻之后。

  他缓缓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并非什么法宝利器,而是一只通体洁白如玉,看似普普通通的……

  桑蚕!

  只见黄吉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妖力,注入那白玉桑蚕体内。

  下一刻。

  那桑蚕仿佛活了过来,身体微微蠕动。

  随即。

  开始从口中吐出无数根纤细到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丝线!

  这些丝线并非射向某人,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向着青云峰下的四面八方,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开去!

  它们无视地形,穿透岩石,钻入地底,速度奇快无比!

  欧阳华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骤变,猛地瞪大了双眼!

  他惊恐地发现,这些丝线蔓延,抓地的范围,似乎并不仅仅是青木门,而是……

  而是将整个齐国疆域。

  都囊括了进去!

  “你……你要做什么?!”

  欧阳华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形。

  黄吉低头俯瞰着他。

  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愉悦的笑容。

  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说今晚要吃什么:

  “我行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当年在天香教,我便负责为教中搜集,驯养资粮……”

  “自然是把这块地方,连根拔起,弄回去,好生饲养起来,作为我教未来复兴的……”

  “血食储备啊!”

  ……

  血食储备四个字,如同惊雷,在陈阳脑海中炸响!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黄吉,又看了看脚下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浑身冰凉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弄回去……是指什么?”

  “难道……难道是……整个齐国?!”

  “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

  陈阳下意识地喃喃出声,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搬动一个国家?

  这简直是神话!

  而下一刻。

  黄吉的动作,似乎是在回应他这荒诞的猜想。

  只见黄吉俯瞰大地,轻轻说了一声:

  “好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无数钻入地底,蔓延至齐国边境的纤细丝线,仿佛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黄吉缓缓抬起右手。

  只见那成千上万根肉眼难辨的丝线末端,不知何时,已然汇聚,合拢,缠绕在了他的右手掌心之中!

  他攥紧了那由无数丝线汇聚而成的绳头,然后,手臂微微用力。

  向上……

  提了那么一下!

  一下。

  又一下。

  动作很轻柔,仿佛在试着提起什么重物。

  然而。

  就是这轻柔的动作。

  却让陈阳、欧阳华,以及所有尚在青云峰上,乃至整个齐国范围内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

  脚下的大地,轻微地,但却真实无比地……

  晃动了一下!

  那晃动的频率,与黄吉手臂提起的动作,完全同步!

  “不行啊……”

  黄吉轻轻皱起了眉头,仿佛有些不满,喃喃自语道:

  “看来还是未曾恢复巅峰,一只手还差点力气,提不起来……”

  说着。

  他换了一个姿势。

  他将那汇聚了无数丝线的蚕丝,从中间分成了两缕。

  然后像是纤夫拉船一般,将那蚕丝搭在了自己看似单薄,实则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肩膀上。

  双手在胸前交叉握住。

  他微微屈膝,腰部下沉,做了一个发力前的准备动作。

  然后。

  猛地一运气,口中发出一声清叱:

  “嘿——!起!!”

  随着他这声发力的大喝。

  以及那看似纤弱的身体骤然爆发的,足以撼动天地的恐怖力量……

  “轰隆隆隆——!!!!!”

  一瞬间。

  地动山摇!

  天翻地覆!

  整个齐国疆域,从最北端的雪山,到最南方的海岸,从西边的荒漠,到东境的平原。

  所有山脉、河流、城池、村庄……

  无数生灵,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脚下这片他们世代生存的土地,发出了前所未有的……

  剧烈震颤与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