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潜龙演武-《从伪君子到逍遥仙:道侣伴我行》

  乌飞兔走,岁月如流。

  弹指间,荆棘已长成十五岁的挺拔少年。

  这些年,无瑕子与萧潇倾注心血,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与《小无相功》的玄妙精义,尽数熔铸于《紫阳蕴气诀》之中,硬生生将此功推衍完善至前所未有的第九重境界,打通了通往先天圆满的坦途。

  荆棘亦不负厚望,将这门内外兼修的奇功悍然推至第八重天,稳稳踏入先天之境。

  紫阳内力精纯无比,远胜寻常内功,每当他运功催动招式,劲力之雄浑霸道,威力平添数筹不止。

  更令他心神激荡的是,那些潜藏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正陆陆续续刺破迷雾。

  他已知晓,此身已是第三世轮转。

  第一世,名为岳鹏,身处光怪陆离的现代红尘,不过一介庸碌凡人。

  第二世,乃正道巨擘,名讳虽仍模糊,但忆起的武功路数,分明与华山一脉渊源极深。

  那个“师妹“的身影,始终被重重迷雾笼罩,如同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纱。

  然而,这层迷雾正日渐稀薄,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让他看清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容。

  这一世,他恍然惊觉,自己竟是坠入了“侠客风云“的世界。

  具体的情节早已模糊不清,唯有一个念头如烙印般深刻:此界,充满遗憾!

  在这以武为尊的江湖,唯有登峰造极的武功,才是弥补遗憾、守护所念的唯一倚仗!

  故此,荆棘从未有过半分懈怠,习武几乎成为他生命的全部。

  他迷恋力量攀升的每一丝感受,更沉醉于与人交锋的酣畅淋漓,常被师父师娘笑骂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

  师兄谷月轩亦未落后。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已臻精深之境,兼修《小无相功》《九阳神功》,厚积薄发,一举冲破先天关隘!

  家传的《水浒英雄掌》在他手中,开碑裂石如摧枯朽;《逍遥拳法》圆转如意,《大伏魔拳》更是虎虎生威,拳风所至,空气都为之震颤。

  无瑕子曾抚须断言:放眼当今江湖,除却那些遁世不出的老怪物,以及少林、武当、丐帮几位掌教至尊,年轻一辈中,已无人能与他二人争锋!

  一日,演武场边,无瑕子将两个爱徒唤至身前,神色郑重:“先天之上,尚有宗师之境。此境非功力堆积所能至,乃是在武道茫茫中,劈开荆棘,走出独属自己道路之人!“

  言罢,无瑕子亲自下场演练。

  一套最基础的《逍遥拳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气象万千。

  时而如流水潺潺,上善若水,与天地共鸣;时而又似惊雷乍破,拳意如山岳倾倒,石破天惊!

  每一拳、每一式,皆浸染着他那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宗师意境。

  尤其是萧潇归来后,他心结尽去,得享真逍遥,这拳中意境愈发圆融通透,更上层楼,常念叨着要找那“剑老鬼“好生切磋一番。

  无瑕子师父虽偶有脱线之举,但这逍遥真意,却为谷月轩与荆棘清晰指明了前路。

  荆棘更是在这意境触动下,觉醒了前世烙印最深、也最决绝的一式——一剑护道!

  那是勘破生死玄关,舍身忘我,只为守护心中之道的极致一剑!

  纯粹以攻杀而论,其凌厉锋芒,甚至隐隐压过无瑕子的逍遥真意。

  荆棘虽忆起此招,窥见了前路坦途,但骨子里的骄傲如同燃烧的烈焰!

  他岂会甘愿沿着前世的老路前行?

  那一式“一剑护道“,被他视作养分,融入自身武库,却非依仗之路标。

  这几年来,他于无数场切磋较量、日夜苦修之中,隐隐触摸到某种独属于他自己的、炽烈如熔岩般的战斗意境雏形,锋芒毕露,杀伐果断,只是尚未完全凝聚成型,化作体系。

  ……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明日,便是谷月轩启程前往华山,参加那汇聚天下少年英杰的“少年英雄会“之时。

  谷月轩寻至练武场时,荆棘正叼着一根枯草,双持未开锋的铁刀铁剑,身形如鬼魅般在场中穿梭,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森冷寒网,空气被切割得嘶嘶作响。

  “阿棘,明日我便要动身了。“谷月轩的声音穿透刀剑破空声。

  荆棘身形骤停,刀剑斜指地面,火星在铁刃上跳跃了一下,归于沉寂。

  他吐掉草茎,懒洋洋道:“知道了师兄,明日我去渡口送你一程。“

  谷月轩摇摇头,走近几步,目光沉静:“阿棘,我是有事相托。“

  荆棘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丝促狭:“哦?莫不是临阵怯场了?若是如此,我这就去求师父,换我替你走一趟华山便是!“

  谷月轩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温和一笑:“若阿棘你去,必是摧枯拉朽,旗开得胜。“

  “嘁,没劲。“荆棘收起刀剑,归入背后鞘中,发出铿然轻响,“师兄你就会说好听的。实话告诉你,去那劳什子英雄会,确实无趣。你去,是一拳一个;我去,也无非是一人一下,索然无味。“

  谷月轩并未谦逊,坦然点头。

  纵是温厚如他,也深信不疑:当世年轻一辈,除却眼前这锋芒毕露的师弟,再无人堪作他的对手。

  “说吧,何事?太麻烦的,可免开尊口。“

  谷月轩目光灼灼,直视荆棘双眼:“阿棘,今日午后,我想与你再战一场!“

  荆棘翻了个白眼:“就这?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应了便是。“

  “阿棘,“谷月轩语气加重,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希望你……全力以赴!“

  荆棘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师兄的深意。

  那眼神里,是寻求真正磨砺的渴望,是临行前对自身极限的叩问!

  他收起所有玩闹之色,郑重地点头,声音清晰有力:“放心,师兄。我荆棘,必倾尽全力!“

  谷月轩脸上绽开释然的笑意:“好!“

  他顿了顿,似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师娘新做了一锅红豆饼,香气四溢,特意让我来唤你去尝尝。“

  “哼!这等要紧事,你怎不早说!“荆棘抱怨声未落,脚下《凌波微步》已动!

  身影如一道模糊的轻烟,瞬间掠过谷月轩身侧,眨眼便消失在演武场入口,只余一缕清风。

  谷月轩瞳孔微缩,心中暗凛:阿棘这轻功身法之快,如电光石火,自己纵是全力施为,也望尘莫及。

  午膳时,谷月轩将午后切磋之事禀明师父师娘。

  无瑕子与萧潇相视一笑,欣然应允。

  未时正,逍遥谷演武场。

  烈日当空,晒得青石板滚烫。

  荆棘已换上那对沉甸甸的未开锋铁刀剑,刃口虽钝,但挥舞间依旧带起呜呜风啸。

  谷月轩则在小臂与小腿缚上了精铁护腕护腿,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师兄弟二人相隔三丈,渊渟岳峙,气息沉凝。

  场边树荫下,无瑕子与萧潇悠然坐在太师椅上,面前小几摆着清茶瓜果,一派闲适观战的模样。

  “请师兄指教!“荆棘抱拳,眼中战意如火。

  “师弟,小心了!“谷月轩回礼,目光锐利如鹰。

  先动的是谷月轩!

  他身形如蛰伏的猛虎陡然惊醒,动如脱兔!

  《逍遥拳法》起手式“扶摇直上“,拳影如冲天之鹤,直捣荆棘面门,拳风凛冽!

  荆棘眼中精光爆射,不退反进!

  左手铁刀划出一道沉重如山的弧光,《逍遥刀法》“冥鲲斩“悍然劈向谷月轩递来的手腕,刀风呜咽,势大力沉!

  同一刹那,右手铁剑如毒蛇吐信,《逍遥剑法》“月射寒江“,一点寒星撕裂空气,疾刺谷月轩腰腹空门!

  刀攻守,剑主杀,配合得天衣无缝!

  好个谷月轩!

  变招之快令人咋舌!

  “扶摇直上“拳势未尽,腰身如柳条般猛地一折,拳路陡转,化作“鹏飞千里“,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夺命一剑!

  身形借势旋起,双腿如钢鞭般连环踢出,带着裂帛般的劲风,狠狠踹向荆棘胸腹要害!

  攻守转换,行云流水!

  铛!铛!砰!砰!

  刀光剑影纵横捭阖,拳风腿劲裂石开碑!

  两人身影在场中高速腾挪闪掠,如灵猿攀树,似苍鹰搏兔!

  铁刀剑与精铁护具猛烈碰撞,迸溅出点点火星,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气劲四溢,卷起地上尘土,形成小型的旋风。

  无瑕子捻须观战,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欣慰,对身旁的萧潇低语:“师妹,你瞧,此情此景,若是在那华山之巅,天下英雄面前,他们这一战,便是今年少年英雄会当之无愧的压轴决赛!“

  萧潇美眸流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上激斗的身影,由衷赞叹:“轩儿沉稳如山,棘儿灵动似电,根基之扎实,招式之精妙,锋芒之锐利……远胜你我当年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场上风云突变!

  荆棘眼中紫芒一闪,低喝如雷!

  《紫阳蕴气诀》第八重天功力轰然爆发!

  周身氤氲紫气升腾翻滚,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喷薄而出,气势陡然攀升至顶点!

  炽热刚猛的气息席卷整个演武场!

  谷月轩亦不甘示弱!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绵长醇厚、《小无相功》的变幻莫测、《九阳神功》的至阳至刚,三大神功内力被他催动到极致!

  周身隐隐泛起淡金与青白交织的光晕,气势磅礴,硬撼荆棘的滔天紫焰!

  他吐气开声,一式《水浒英雄掌》中刚猛无俦的“林冲策马鞭“,右掌如钢鞭横扫,带起沉闷的破空厉啸,直取荆棘腰肋!

  掌风所过,空气仿佛都被抽爆!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荆棘竟不闪不避!

  他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炽热战意,口中发出一声穿金裂石般的清啸:“刀剑十杀·走剑行刀!“

  身随剑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紫焰的流光!

  剑在前,是《逍遥剑法》中最迅捷诡变的“穿云逐月“,精准无比地点在谷月轩横扫而来的掌缘侧面最不受力之处!

  叮的一声脆响,沛然掌力竟被这妙到毫巅的一剑点得微微一偏!

  就在这掌力偏移、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电光石火间!

  荆棘蓄势已久的左手铁刀动了!

  刀在后,行如奔雷!

  《独孤九剑》破掌式的精髓融入《逍遥刀法》,一刀斜削,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刀光贴着谷月轩惊愕的脸颊掠过!

  嗤啦!

  一缕乌黑的鬓发,被凌厉的刀风无声切断,缓缓飘落尘埃。

  场中激斗的两人瞬间定格。

  无瑕子霍然起身,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胜负已分!棘儿胜!“

  荆棘收刀剑而立,胸膛微微起伏,眼中战意未熄,却多了一份凝重。

  方才师兄那融合三大神功的最后一掌,其威势远超他预估!

  本以为早已将师兄甩在身后,未曾想,他竟能迎头赶上,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此战,让他心头那丝因进境神速而生出的、对天下英杰的些许轻视,彻底烟消云散。

  谷月轩看着地上那缕断发,非但没有沮丧,眼中反而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自从两年前首次败于荆棘之手,此后切磋便再未赢过。

  但今日这一战,他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正在缩小!

  荆棘那如山压力,正是他磨砺自身最好的砥石!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翻腾的气血,向荆棘郑重抱拳:“师弟,承让!获益良多!“

  次日清晨,逍遥谷口。

  谷月轩一身劲装,背负简单行囊,向师父师娘及荆棘拜别,踏上了前往华山的征程。

  数日之后,一个响彻江湖的名号,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逍遥谷大弟子,谷月轩!

  少年英雄会上,他文试独占鳌头,武试横扫群英!

  拳出如龙,无人能挡其三拳之威!

  更因其为人端方仁厚,侠肝义胆,一身正气凛然,江湖同道无不钦服,遂赠美誉——“逍遥拳不平“!

  其名,其势,如旭日东升,光耀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