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雷光护体,碎片世界-《混沌幻灵珠:我执斧辟命》

  雷裔炸开的雷光在乱流中撕出一道裂隙,我拉着金瑝向前冲去。脚底终于触到实感,不是岩石也不是土地,而是一种带着微弱弹性的表面,像是踩在凝固的水膜上。

  下坠之势未停,我立刻屏住呼吸,将识海中残存的青光引出,缠上金瑝的手腕,同时左手按住自己胸口,顺着心跳的节奏吐纳。混沌幻灵珠微微震颤,回应着我的意念,青光与空中残留的雷丝交织,形成一层薄而稳定的场域,减缓了我们落地时的冲击。

  金瑝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但我没松手。指尖划破掌心,血珠渗出,我在地面迅速画下三道短弧,连成一个简化的闭合符形。这是从蚑萤那里学来的隐匿法,不能藏身,但能压住气息波动,不让这片空间轻易察觉我们的存在。

  做完这些,我才敢抬头。

  四周漂浮着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缓慢旋转。有些映着图书馆的书架,灯光昏黄,闭馆铃声若有若无;有些则是混沌初开的画面,巨卵裂开,青黑色的脉络跳动如心跳;还有几片闪现金瑝的身影——她站在一座石台上,身穿曜金殿的长袍,有人在她耳边低语,画面到这里就断了。

  “别看。”我低声说,声音压得极低,“那些不是记忆,是诱饵。”

  金瑝喘着气,手指抠进地面:“它……在拉我。”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的额角渗出血丝,那是观测者印记被激活的征兆。她体内残留的东西正在与这片空间共鸣。

  雷裔落在不远处,只剩上半身悬浮在半空,焦黑的铁刀横在膝前。他的身体不再凝聚雷光,只有几缕电弧在皮肤下游走,像快要熄灭的火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还在。

  他还清醒。

  我挪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肩头的温度。冰冷,几乎没有活人的感觉。可当他抬手握住刀柄时,指节仍有反应。

  “你还撑得住?”我问。

  他喉结动了动:“能撑到你说‘走’为止。”

  我没再说话,转头望向那些碎片。它们的排列看似杂乱,但某些画面反复出现:控制台、黑洞、我的死亡瞬间。每一次死法都不同——有的被雷劫劈碎,有的被符咒绞杀,还有一幕,是我站在高台上,亲手将混沌幻灵珠挖出,交给穿白大褂的女人。

  这不是随机堆叠的记忆。

  我在识海中唤出混沌幻灵珠,让它屏蔽外界信息流,只保留左眼金瞳的视觉输入。青光在瞳孔深处流转,过滤掉情绪干扰,仅留下结构与频率。三类画面出现频率最高,且每次浮现时,周围碎片都会轻微震动,像是某种响应机制。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储存库,是测试场。

  “这里在评估我们。”我说,“它想知道我们会怎么反应,什么时候崩溃。”

  金瑝抬起头:“你是说……我们在被观察?”

  “一直都在。”我盯着最近的一块碎片,上面是我的脸,正对着镜头微笑,背景是实验室的玻璃墙。“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所有选择都被记录、推演、对比。他们不在乎谁赢,只在乎谁能突破预设的极限。”

  话音刚落,金瑝突然动了。

  她伸手抓向一块飘近的碎片,那上面是她小时候的画面——一个小女孩跪在雪地里,手里抱着一只断翅的鸟,眼泪落在冰面上。

  “别碰!”我猛地拽她手腕,但她已经触到了碎片边缘。

  刹那间,那画面崩解,化作一团黑影扑来,缠上她的脖子,像绳索一样收紧。她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手指拼命抓挠,却撕不破那层东西。

  雷裔想动,可刚抬起手臂,另一块碎片就在他面前炸开——是九黎族的祭坛,锁链穿透四肢,封印咒文在他身上燃烧。他闷哼一声,额头冒汗,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

  割开手腕,血洒向空中,同时在识海中下令:“混沌推演——模拟记忆实体化攻击模式!”

  幻灵珠剧烈震颤,青光急闪,在我眼前投射出一组数据流:攻击触发条件为“情感共鸣”,强度与记忆真实度无关,只与个体心理依赖程度成正比。防御方式——切断情绪外溢,保持绝对理性。

  我一把将金瑝拖回来,反手抽了她一巴掌。

  她猛地睁眼,瞳孔收缩。

  “听着,”我盯着她,“你看到的温情,都是用来杀死你的。那只鸟早就死了,你救不了它。就像你救不了过去的自己。”

  她嘴唇颤抖,但没再挣扎。

  黑影缓缓退去,缩回碎片形态,重新漂浮起来。

  我站起身,走到那块曾袭击金瑝的碎片前,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边缘。

  没有攻击。

  因为它现在只是静止的画面,不再承载情绪诱导。

  我回头看向雷裔:“你能站起来吗?”

  他扶着刀,慢慢撑起身子,肩膀晃了一下,但没倒。

  “够了。”我说,“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

  我拔出腰间残存的雷纹锤,锤头早已碎裂,只剩下半截握柄。可它还沾着雷裔的雷煞,也浸过我的血。

  我蹲下身,将锤柄插入地面。

  一股微弱的震波扩散开来,像是敲响了一口沉寂的钟。周围的碎片齐齐一顿,随后开始重组,排列成环形,围绕着我们缓缓转动。

  就在这时,空中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像是用光刻上去的:

  **“推演者,你终于来了。”**

  字迹消散后,四面八方的黑影再次聚拢,不再是零散袭击,而是结成墙势,围成一圈。其中一道开口,声音竟和金瑝一模一样:

  “姐姐,救我……我不想再被改写了。”

  我手指一紧,几乎要抬手去碰那影子。

  但它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经历过背叛、挣扎和痛苦。真正的金瑝不会这样求救。

  我咬住后槽牙,硬生生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你不是她。”我说。

  黑影不动,声音却变了,叠加了多重语调,像是许多个“金瑝”在同时说话:“可你怕她是假的,你也怕你自己是假的。既然都可以复制,为什么非得是你?”

  我没有回答。

  而是低头看向插在地上的雷纹锤。

  锤柄上还缠着一道细绳,是从我最初那件t恤上扯下来的。布条已经发黑,可上面有个小小的笔画——我在穿越前夜,用圆珠笔在袖口写下的“张莉萍”三个字,歪歪扭扭,没人认得出来。

  这是我唯一没被复制的东西。

  至少,这一刻,它是真的。

  我伸手握住锤柄,用力一拧。

  整片地面震动起来,那些环绕的碎片咔咔作响,像是某种机制被触发。黑影发出尖啸,被迫后退一段距离,却没有溃散。

  空中再次浮现文字,这次只有两个字:

  **“继续。”**

  我松开锤柄,转身面对金瑝和雷裔。

  “听好了,”我说,“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回应。别动情,别回忆,别怀疑。”

  金瑝点头,脸色苍白。

  雷裔握紧了刀。

  我把雷纹锤从地上拔出来,锤头朝下,指向自己的影子。

  “我们要用脑子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