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共生蛊誓,血脉诅咒-《混沌幻灵珠:我执斧辟命》

  风卷着混沌气流灌入深渊裂口,我踏出冰渊的瞬间,身后火海轰然暴涨。

  离炎的身躯在烈焰中完全成形,焚天业火不再是残息,而是自地脉深处复苏的完整法则。他的双瞳如熔岩漩涡,火戟垂地,火焰顺着戟身流淌,却不立刻进攻。他在等,等我回头。

  我回头了。

  不是犹豫,是必须。

  蚑萤化作的星砂尚未散尽,漂浮在火浪边缘,正被业火缓慢侵蚀。她的执念核心正在瓦解。若我不做选择,她将彻底湮灭,连轮回的资格都被炼成虚无。

  幻灵珠悬于我眉心,表面裂痕蔓延,推演速度骤降七成。它刚吞噬铜符残印,正处于不稳定状态。但此刻已无退路。

  我冲回火海。

  雷纹战体全开,混沌精气在经脉中逆冲,强行撑起一道护体屏障。火焰舔舐皮肤,皮肉焦裂的痛感直刺神经,但我没有停。左手探入识海,将最后一丝星砂母蛊剥离——那是蚑萤留给我的唯一本源。

  血珠从指尖弹出,撞入星砂残迹。

  刹那,那些即将消散的光点剧烈震颤,重新凝聚。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跪在地上,衣袍焦黑,左臂空荡。

  “别走。”我说。

  她抬头,眼神涣散,像是隔着万年冰层看我。

  “你……不该回来。”声音微弱,却带着熟悉的冷意。

  “我必须回来。”我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幻灵珠上,“你不是残片,你是蚑萤。我认你为盟,生死同契,从无反悔。”

  珠体震颤,混沌推演启动。目标:血脉重构。

  程序刚运行,识海剧痛。无数陌生画面涌入——玄蚑氏历代蛊师临死前的诅咒,他们的眼睛在火焰中爆裂,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句“背叛者,血焚心”。这些记忆不属于我,却因血脉融合的尝试强行接入。

  我强忍剧痛,继续输入指令。

  “以青冥灵根为基,星砂蛊链为引,重构生命通路。双向共享,永续共生。”

  推演完成。

  我将幻灵珠按在胸口,一掌震裂心脉外壁,让心头血与蛊虫基因链混合,顺着经脉直冲手臂。同时右手抓向空中蚑萤的残影,五指紧扣。

  血线从我掌心射出,缠上她的手腕。

  她猛然一颤,双眼骤亮,随即露出痛苦之色。她的身体开始排斥这具新生的载体,本能驱使她夺取幻灵珠的控制权——那是蛊族延续的本能,宿主必须掌控最强资源。

  就在她手指即将触碰到珠体的刹那,我左眼金瞳炸开一道刺痛。

  血咒启动。

  她手腕上的血线瞬间转黑,逆流而上,直逼心口。她闷哼一声,身形晃动,却未松手。

  “若我背叛你……”她喘息着,声音断续,“血咒焚心。”

  我盯着她,“我立誓时,就准备好了。”

  她闭眼,再睁时,眼中戾气退去。

  我割开左腕,血洒空中,以血画阵。阵心置幻灵珠,八方引火为烛。我高声宣告:

  “我张莉萍,以原初之心为引,与玄蚑·萤结共生之契——生同命,死同烬,违者血咒焚魂!”

  话音落,万千星砂蛊虫自她体内飞出,在空中结成古老巫文阵图。那些文字不属于任何现存巫语,却与幻灵珠内“原初之蛊”四字产生共鸣。阵心浮现“蛣蛣相噬”四字,随即化作血线,贯穿我们交握的双手。

  排斥感骤减。

  生命频率同步。

  她的形体稳固,焦黑的皮肤下泛起微光,残缺的左臂也缓缓再生。我左眼金瞳的纹路与幻灵珠碎片融合更深,识海中的推演权限向她开放一道窄缝。

  她睁开眼,第一句话不是感谢,不是释然。

  而是:“钟响三声,魂归无门。”

  我一怔。

  她自己也愣住,显然不知这句从何而来。

  就在此时,离炎动了。

  他凝视我们交握的手,火戟微抬,却未攻击。嘴唇开合,吐出低语:

  “小心那口钟……”

  话未说完,他的身躯突然裂开缝隙,火焰中浮现出青铜纹路——与清源使体内的铜符同源。那些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像是某种远程烙印正在激活。

  他不是自由之身。

  他是被操控的傀儡。

  我将幻灵珠按在蚑萤心口,借共生血脉共享推演权限。瞬间,数据流涌入——离炎体内存在三十六道因果烙印,每一道都与不同编号的铜符共振。其中一道,频率与“爻·贰”完全一致。

  他不是敌人。

  他是被清源体系回收的残魂容器。

  “我知道你在听。”我盯着火焰中的铜符纹路,声音冷如冰刃,“钟声不会救你,但我会毁了它。”

  离炎的火焰身躯微微一震。

  就在这一瞬,他胸口的火焰突然塌陷,露出一道符印——与我们手心浮现的锁链缠钟图纹一模一样。三声轻鸣自符印中传出,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震荡在血脉之中。

  蚑萤猛然握紧我的手,“这是……血誓反噬的预警!”

  我未松手。

  离炎的火戟缓缓抬起,指向我们。但他的动作僵硬,像是被外力牵引。火焰中的铜符纹路越来越亮,仿佛有某种指令即将完成加载。

  我感知到幻灵珠内部的“原初之蛊”推演波段出现波动——与离炎残魂释放的神念频率一致。

  他认识这珠子。

  甚至……可能曾守护过它。

  “你不是要杀我们。”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在警告我们。”

  离炎的火焰微微晃动,像是在挣扎。

  下一刻,他的火戟猛然下压,却不是刺向我们,而是轰向自己脚下的地脉。

  轰——

  火浪炸开,地壳崩裂,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横亘火海中央。而在那裂痕深处,隐约可见一口巨钟的轮廓,半埋于岩浆之中,表面覆盖着与铜符同源的符文。

  钟未响。

  但它存在。

  蚑萤突然低语:“它在等第三声。”

  我皱眉,“什么第三声?”

  她摇头,似乎连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感知到某种倒计时。

  离炎的身躯开始崩解,火焰如沙砾般剥落。他在自毁,切断与铜符的连接。最后一道神念波动射向我,频率与“原初之蛊”完全同步。

  我接住了。

  那不是信息,是坐标——指向钟体内部某一点。

  蚑萤抓紧我的手臂,“他让我们去那里。但……血咒在预警,一旦靠近,誓约可能逆转。”

  我看着她,“你怕吗?”

  她冷笑,“我已经死过一次。现在活着,是因为你不愿放手。”

  我点头,“那就继续一起走。”

  我们迈步,走向裂痕边缘。

  火焰在两侧翻腾,地脉深处的钟影越来越清晰。每靠近一步,手心的锁链缠钟符印就震动一次。第一次,轻微如脉搏;第二次,如心跳加速;第三次——

  符印突然发烫,血线逆流,直刺心脉。

  我们同时闷哼,身形一滞。

  离炎的残躯在火中彻底消散前,最后看了我们一眼。

  他的嘴唇动了动。

  我没听清。

  但幻灵珠自动记录了那串频率波动。

  解码后,只有两个字:

  “快逃。”

  我站在裂痕边缘,脚下是翻滚的岩浆,钟影沉在深处。

  蚑萤的手还握着我的。

  血线未断。

  锁链缠钟符印仍在发烫。

  我抬起脚,踩在裂痕边缘的岩石上。

  石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