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积德-《四合院儿里的李大炮》

  多耗一秒,伤者就多一分危险。

  对于这些,易中海心里门儿清。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根本就不想掺和这事。

  从他进轧钢厂起,每年车间都得让机器吞几个人。

  刚开始看到那些惨状,还吓得他整宿睡不着觉。

  后来,经历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今儿这事,他本想躲在人群里看个热闹,求个无功无过。

  没想到,却被李大炮给点了名。

  这老家伙现在那副损出,有一半是吓得,还有一半是装得。

  因为,他如果不听李大炮的,可能真会被狠揍一顿。

  但万一听李大炮的话,把这台‘老古董’给拆废了,杨厂长回头肯定给他小鞋穿到死。

  何况,一个普通工人的感激,那玩意儿值几个钱,姥姥!

  刚才出事那会儿,车间主任就火急火燎去找杨厂长去了。

  到时候是保机器还是保人,领导咋说,他咋做,反正有扛雷的。

  但现在,这老小子心里啐着,舌头打着结,慢慢拖延着时间,

  “轴…轴套那儿…先…先别动卡隼…得…”

  “轴套在哪啊?”

  “在…在…”易中海打着哆嗦,爪子抽风地指向一个位置,“在卡隼边…边上。”

  李大炮迅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差点把他给气死。

  整个机器上布满油污,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你踏马…”

  “滚一边去。”迷龙喘着粗气,赶了过来,“等你叭叭完,人踏马早没了。”

  “迷龙,你懂这个?”李大炮冷声道。

  “以前在黑省干过两年,”迷龙脸色沉重,上前打量着这台机器,“科长,这玩意儿不得五六十年了。”

  “少废话,告诉老子,咋拆?”

  “先把这玩意儿拆了。”迷龙手指着轴套位置,“看这锈死的样儿,得用大锤砸。”

  李大炮也没废话,快步跑到工作台,抄起一把16斤的大铁锤。

  “怎么这么轻?”他拿在手里,掂了掂份量,。“还有没有再大点的?”

  16斤的大铁锤,就是车间里份量最大号的了。

  想要更大的,除非去矿上。

  “李科长,那就是最大号的了。”

  “那么重的铁锤都觉得轻,牲口啊。”

  “真是开了眼了,铁锤在他手里怎么跟个木头…”

  听到人群的议论,李大炮也只能将就用了。

  “迷龙,闪开。”他朝掌心啐了口唾沫,吼声炸雷般响起:“都给老子离远点,崩着我可不负责。”

  “辛有志,”瞧着李大炮那副怒目金刚像,迷龙赶紧退后,并吩咐弟兄们将工人往后推。“把那些看热闹的,让他们滚犊子…”

  担心自己全力会把锤柄砸断,李大炮先用三分力试探了下。

  锤影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向生锈的轴套连接处。

  “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却只是火星四溅,崩掉几块生锈的铁皮。

  “我糙,这么硬?”感受到虎口的不适,李大炮皱紧眉头,“试试全力。”

  他扎稳脚步,全身肌肉绷紧,右手死死攥住锤柄高高扬起,眼神一狠,动作狂暴地就砸了下去。

  “铛…咔嚓…”

  生锈的螺母在李大炮的全力之下,终于崩裂。

  槐木做的锤柄也因为超出受力界限发生断裂,只留一个木柄握在手上。

  “踏马的,差点砸到脚。”李大炮啐了一口,将木柄扔到一边,“迷龙,接下来弄哪?”

  迷龙看得瞠目结舌,艰难地滚动下喉结。“炮…炮哥,整那个防护盖板。”

  担心李大炮骂他,他赶忙跑到墙角,拿了几根撬棍过来。

  “把撬棍插进主框架跟齿轮箱的缝隙。”他指着一道缝隙,比量了一番,“炮哥,翘这。”

  李大炮也没废话,抄起撬棍的一端就准备往缝里楔。

  “炮哥,得找几个人,你自己不行…”迷龙说着自己的建议。

  “把嘴闭严实了,老子现在没功夫磨蹭。”

  “铛…铛…铛…”

  李大炮重新抄起一把16斤的大锤狠砸撬棍另一端。

  很快,三根撬棍紧挨着,被狠狠楔进缝隙里。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15集的时候,李大炮的力气就能轻松掀翻一辆吉普车。

  现在过去差不多一年,那颗跟他差不多高,份量差不多有吉普车那么重的“淬体丹”已经消灭了三分之二,现在李大炮的力气有多大,他也不清楚。

  反正,现场唯二观众:伤者还在昏迷中,迷龙那双眼珠子真要鼓出来了。

  李大炮将撬棍一段抱在怀里,力量从四肢百骸不断涌现。

  青筋暴起,肌肉虬结,脚趾蹬地。

  伴随着他的猛然发力,防护盖板不断发出“吱嘎”的刺耳声。

  很快,伴随着持续发力,整个三十多毫米厚的盖板被他翘的完全变形。

  “炮哥,卡隼松了。”迷龙惊呼。

  “好。”李大炮把三根撬棍抽出扔一旁,头大地看着里面的内部结构,“下面该怎么做?”

  迷龙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个手电筒,打开照了照,指着一个齿轮状的东西喊道,“炮哥,把这玩意儿弄出来。”

  李大炮看着迷龙手指碰到的地方,目光冰冷,“这踏马不是齿轮吗?”

  “对,就是齿轮。”迷龙脸上肯定。

  “把它拆了,这机器是不是就完了?”

  “那肯定的,”迷龙解释道,“这玩意儿跟轴承都锈死在基座,非拆不可。”

  “你靠边,”李大炮眼神一紧,准备开干,“怎么拆?”

  迷龙看着里面狭小的空间,一脸为难。

  “炮哥,不好办啊。你看着这里面就那么基吧大点空,施展不开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整台机器全卸了吧?”

  “要我说,放弃吧,时间都来不及了,你看那个人脸色。”

  李大炮脸色沉重地看向昏迷的中年汉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个人,不知道是谁的丈夫?谁的爸爸?谁的儿子?

  万一人真没了,他家几乎就垮了。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玩意儿。

  前世为了生活,他没得选。

  现在,为了安凤,为了未来的孩子,他想积点德。

  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基座跟轴承连接处,他把上衣一把扯下扔给迷龙。

  双手,死死地抓住齿轮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