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强国安邦之策-《开局:系统,你管这叫九子夺嫡?》

  京城,一处破旧的客栈之内。

  一个年约三十,身穿洗得发白的儒衫,面容清瘦的落魄书生,正就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刻苦攻读。

  他叫宋濂,乃是江南名士,此次入京正是为了参加三年一度的科考。

  他才华横溢,文章写得极好,但因家境贫寒无钱打点,在京中备考举步维艰。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宋兄,还没睡呢?”

  一名同样在此备考的士子,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是李兄啊。”

  宋濂放下书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看到关键处,睡不着。”

  “宋兄,你听说了吗?”

  那李姓士子将热粥放在桌上,一脸神秘地说道。

  “何事?”

  “关于定北王殿下的事。”

  李姓士子压低了声音,

  “我今日在茶楼听说,殿下不仅在北境为牺牲的将士立了英雄碑,还派人千里迢迢地去为一个战死的无名小卒,送去了封赏和田契!出手之阔绰,庇护之用心,简直闻所未闻!”

  宋濂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

  李姓士子一脸感慨,“都说咱们这位定北王,是杀伐果断的军神。今日一听,才知王爷更是心怀仁义的圣主啊!视士卒如手足,践承诺于微末,此等胸襟,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

  宋濂听着友人的感慨,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起了自己。

  十年寒窗,饱读圣贤之书,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位赏识自己的明主,一展胸中所学,实现自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吗?

  可看看当今朝堂。

  太子仁厚,却失之于宽纵,其门下多是些夸夸其谈的腐儒。

  秦王勇武,却失之于暴戾,其帐下皆是些只知杀戮的莽夫。

  这样的主君,都不是他心中所求。

  而这位定北王……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外拒强敌,内抚士卒。

  最重要的是,他重诺,他仁义。

  这,不正是自己苦苦追寻的明主吗?

  原本因为前途渺茫而有些晦暗的眼神,此刻重新亮了起来。

  他连夜研墨铺纸,将自己数月来对于科举制度积弊的思考,以及改革的方案,尽数落于笔端。

  当窗外的天光从漆黑转为鱼肚白时,他才搁下笔。

  次日一早,宋濂径直穿过了平日里士子们聚集的街道,对那些前往国子监或名师府邸的同窗视而不见。

  他拿着那封凝聚了自己毕生心血的策论,在定北王府门前跪下,双手将策论高高举过头顶。

  “草民宋濂,有强国之策,欲献于定北王殿下!”

  门房的下人,见他只是一个穷酸书生,本想将他赶走。

  但不知为何,当他们看到那书生虽然衣衫破旧,但脊梁却挺得笔直,眼神更是亮得惊人时,竟鬼使神差地将此事通报了上去。

  而此刻,王府的主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礼部官署。

  萧济安终于从那间堆积如山的旧案库中走了出来,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只觉得浑身都沾满了故纸堆的霉味。

  当他走到官署门口时,却意外地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和那个正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的身影。

  王若薇见他出来,眼睛一亮,连忙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你怎么来了?”萧济安有些意外。

  “我听说你又在库房里待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用。”王若薇走到他面前,取出手帕,心疼地擦了擦他脸上沾染的灰尘,

  “再这么下去,身子都要熬坏了。”

  王若薇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他往马车的方向带,

  “走吧,别直接回府了,我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气。”

  萧济安看着她眼中带着期盼与关切的神色,心中一暖,笑着点了点头: “好。”

  “好。”

  两人没有回府,而是让车夫随意地在城中行驶,他们则如同一对最普通的夫妻,信步走在洛阳城繁华的街市上

  这是他们成婚以来,第一次如此悠闲地并肩而行。

  王若薇的脸上,带着一丝雀跃。

  她时而看看路边新奇的小玩意儿,时而被远处传来的吆喝声所吸引,那份属于少女的活泼,让她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走着走着,前方一家名为“悦来”的茶楼里,传来一阵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说得好!先生再来一段!”

  “赏!给先生打赏!”

  两人好奇地对视了一眼,也走了进去。

  茶楼内座无虚席,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之处,唾沫横飞。

  “……却说那定北王殿下,回到京城,面对那泼天的富贵,却依旧没忘掉那个在雪山上冻死的小兵!

  他派人找到了小兵的家,送去了百亩良田,三百两白银!还亲自嘱咐人,照着那半块木马,用最好的沉香木,给那未出世的孩子,雕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各位看官,你们想啊!那可是亲王啊!他图什么?他不图钱,不图名,他图的,就是这天底下最难得的两个字——情义!”

  满堂喝彩!

  王若薇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

  当她听到周围的茶客们交口称赞着自己丈夫的仁义,用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语气谈论着他时,她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她转过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萧济安。

  他正端着茶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安静地听着,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可他眼中的光,却比这满室的灯火还要亮。

  王若薇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在相府闺阁中所学的一切、所见的一切,都不及眼前这个男人让她看得更清楚。

  他让她看到了,权谋之外,还有道义;利益之上,还有人心。

  她的手在桌下,悄悄地握住了萧济安的手。

  萧济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反手将她柔软的手掌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两人相视一笑。

  这份宁静很快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王府的管家刘福,气喘吁吁地找到了他们。

  “王……王爷,王妃……可算找到你们了。”

  “何事如此惊慌?”

  萧济安皱眉道。

  “王爷,府门口出事了!”

  刘福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声道,

  “今儿一早有个落魄书生,跪在府门口不肯走,说是……说是有安邦定国之策要献给您。这都快半天了,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小的们怎么劝他都不起来!”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文章,递了过去。

  “这是小的们从他手里拿来的策论,请王爷过目。”

  信上的字迹谈不上飘逸,却笔力刚健。

  而信上的内容,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科举之弊,在因循守旧,不重实务。所取之士,多为皓首穷经,善于空谈之辈。于国,无益;于民,有害……”

  “……欲强国,必先强吏。欲强吏,必先改制。臣以为,当于经义之外,增设‘策论’一场,专考钱粮、水利、军事、律法等实务之学。不拘一格,唯才是举,为天下寒士,打开晋升之阶……”

  这封信里所阐述的观点,与他这些天在故纸堆里得出的结论,不谋而合!

  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比他想的还要深入,还要周全!

  萧济安的目光在那份策论上停留了许久。

  随后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露出好奇之色的王若薇,笑道:

  “走吧,我们回去,见见这位能写出安邦定国之策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