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明王-《开局:系统,你管这叫九子夺嫡?》

  义庄后堂一间更加隐蔽的密室之内。

  “启禀明王。”

  一名身穿黑衣的汉子从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

  “我们安插在京城的探子传来消息。今日早朝萧济安那厮提出了一个叫‘以工代赈’的毒计。”

  “以工代赈?”

  朱元璋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

  那汉子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

  “他要组织那些灾民去修河道修官道,还管饭,事后还给钱。此计一出满朝文武无不称善。

  皇帝更是当场下旨成立了什么‘督造司’,让他全权负责此事。”

  听完汇报,周围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白莲教高层脸色都变了。

  “该死!这萧济安好毒的计策!”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忍不住低声咒骂,“他这是要挖我们的根啊!”

  “是啊明王。”

  另一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些灾民之所以信奉我们无非是走投无路,指望着能有口饭吃。

  如今萧济安釜底抽薪用粮食和工钱来收买他们,我怕……我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好不容易才聚拢起来的人心就要散了!”

  “慌什么?!”

  朱元璋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0“他萧济安想得倒美。他以为凭着皇帝的一道圣旨就能让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僚乖乖地为他办事吗?”

  “他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拿什么去‘以工代赈’?不过是画饼充饥罢了。

  用不了三天他就会被户部和工部的那群老狐狸给活活拖死。届时那些灾民的希望落空只会更加绝望,也只会更加死心塌地追随我们。”

  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稍稍心安。

  但那名刀疤脸的汉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明王,话虽如此但不得不防啊。那萧济安诡计多端,北境一战便可见其手段。万一……万一真让他把这事给办成了呢?”

  刀疤脸汉子这番话说完,窝棚内刚刚升腾起的些许轻视与乐观又重新凝重了起来。

  朱元璋那原本正在敲击地图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那双在昏暗油灯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得不承认刀疤脸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可以藐视天下所有的英雄唯独不敢小看这个五哥。

  这个五哥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似皇室中人。

  他那些层出不穷闻所未闻的手段总能精准地切中时弊直指人心。

  这种人远比朝堂上那些只懂争权夺利的草包要可怕得多。

  这才是他真正的一生之死敌。

  地图上朱元璋的手指再次轻轻敲击着代表着京城的位置。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

  “让他去办。”

  “但是我们的人也要混进去。”

  “他不是要修河道吗?那我们就让那河道永远也修不好。他不是要修官道吗?那我们就让那官道修好了也得塌。”

  “他想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偏要让他变成一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

  “他不是喜欢玩弄人心吗?”

  朱元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他的视线落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标示着水源地的标记上。

  “告诉我们的人,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这位定北王必须死。”

  翌日天色微明。

  萧济安便已起身。

  一夜的温存让他那根因连日算计而紧绷的神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此刻的他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王若薇取来一身崭新亲王常服亲自为他换上。

  她走到他身后仔细为他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领,又将那方皇帝亲赐的督办大印端端正正地悬在他的腰间。

  “夫君如今可真是威风。”

  她看着铜镜中那个英武不凡的身影,那双清亮眸子里带着一丝痴迷和骄傲。

  萧济安从镜中看到她自豪的神情失笑道:

  “一个虚职衙门的督办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那也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夫君心中的抱负。”

  王若薇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自豪与支持,“在我心里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威风。”

  萧济安心中一暖,握住她柔软的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在家等我带好消息回来。”

  用过早饭,萧济安便带着宋濂和赵虎以及一队亲卫乘坐马车前往“督造司”的衙门。

  车轮滚滚越是前行周遭的景致便越是萧条。

  从王公贵胄聚居的繁华大街到寻常官吏混居的坊市,最后马车停在了一处略显偏僻的官署之前。

  京畿灾民安置与工程督造司。

  这个名字又长又拗口的新衙门被定在了皇城东南角一处原本属于宗人府的闲置官署。

  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院占地极广,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可当萧济安带着宋濂和赵虎等人第一次踏入这座官署时,迎接他们的却只有满院落叶和呛人灰尘。

  整个衙门从上到下除了他们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再无一个官吏书办,甚至连一个扫地的仆役都没有。

  “殿下,这……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赵虎看着这空空荡荡甚至有些破败的院子气得脸上的伤疤都在抽动。

  “陛下不是下旨让六部和京兆府全力配合吗?这算哪门子的配合?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不给派!”

  “赵将军稍安勿动。”

  一旁的宋濂倒是比他冷静得多。

  他打量着四周抚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我们在朝堂之上还是把他们得罪得太狠了。这是打算用‘拖’字诀让我们知难而退啊。”

  萧济安没有说话。

  他背着手在这座空旷的官署里慢慢地走着。

  他穿过长满杂草的前院走过积满灰尘的回廊,最终在那间本该属于他这个“督办”的宽敞却空无一人的正堂里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那张蒙着厚厚灰尘的巨大书案又看了看窗外那萧瑟的秋景,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怒意反而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点意思。”

  他伸出手用手指在书案的灰尘上轻轻划下了一道痕。

  “他们以为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就能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