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疯批的“奖赏”-《穿成恶毒女配后,太子为我疯魔》

  赏花宴最终在一片微妙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苏挽月被宫人七手八脚地从水池里捞起来,裹上斗篷,羞愤欲绝地被送回了府。她离席时那怨毒的一瞥,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始终维持着“惊慌无辜”表情的江弄影。

  江弄影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早已慌得一批。尤其是傅沉舟最后那道看不清情绪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直到回到东宫侧殿,关上房门,才感觉那无形的压力稍稍散去。

  她瘫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

  “吓死爹了……”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这宫斗副本难度也太高了点,差点就被人扒马甲了……”

  回想起苏挽月落水时的狼狈样子,她又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哼,跟姐玩碰瓷?姐可是看过《甄嬛传》《延禧攻略》全集,外加无数社会新闻的人!这点小伎俩……”她自言自语,拿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口,给自己压惊。

  但得意很快被更大的忧虑取代。

  傅沉舟会怎么想?

  他看到了全过程。他会相信是意外,还是看穿了她那点小动作?以他那多疑又疯批的性格,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会因此更厌恶她,觉得她工于心计?还是……

  江弄影不敢深想。她现在只求傅沉舟能继续把她当个透明人,关着就关着吧,总比被他盯上“秋后算账”强。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晚膳时分,傅沉舟身边的内侍再次到来,这次不是空手,而是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枚通体剔透、雕刻着蟠龙纹的玉佩。那玉佩质地极佳,龙纹栩栩如生,一看便知并非凡品,更透着一种无形的权威。

  “江小姐,”内侍的声音依旧恭敬平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殿下赏赐。”

  江弄影看着那枚玉佩,瞳孔骤缩,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像看到了什么毒蛇猛兽,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赏赐?为什么赏赐她?因为她“不小心”把苏挽月弄下水了?

  这算什么?鼓励宫斗?奖励她勇斗白莲花?

  傅沉舟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殿……殿下为何赏我?”江弄影的声音有些发干。

  内侍垂着眼,语气毫无波澜:“殿下说,江小姐今日在御花园,举止得体,未曾……丢了东宫的脸面。”

  举止得体?未曾丢脸?

  江弄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那双眼睛是摆设吗?没看见她差点跟苏挽月上演全武行(虽然是文斗)吗?

  这哪里是赏赐,这分明是催命符!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今日“表现尚可”,所以给你点“甜头”。但这“甜头”同时也是枷锁,这枚代表着东宫权限的玉佩,更像是一个烙印,将她更深地打上了“太子所有”的标记。

  她若接了,就等于默认了他这套扭曲的“奖惩逻辑”,以后更要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臣女……惶恐,不敢受此厚赐。”江弄影试图挣扎一下。

  内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力:“殿下赏下的东西,从无收回之理。江小姐,请接赏吧。”

  江弄影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出双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托盘。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托盘传来,一直凉到心里。

  “臣女……谢殿下赏赐。”她垂下头,声音艰涩。

  内侍见她接过,便不再多言,躬身退下了。

  殿门再次合拢。

  江弄影看着托盘里那枚流光溢彩的玉佩,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拿不稳。

  她把它拿起来,入手温润,却带着千钧重压。

  “举止得体……未曾丢脸……”她重复着内侍的话,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傅沉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握着那枚玉佩,在昏暗的殿内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这算哪门子奖赏?这分明是把我放在火上烤!现在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我得了太子殿下的贴身玉佩,苏挽月那边肯定恨死我了,其他那些千金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编排我呢……”

  她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还东宫权限……我敢用吗?我拿着这玩意儿出去,是能指挥侍卫还是能调用库银?怕不是刚拿出来就被当成偷东西的给抓起来了!”

  她对着玉佩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它摔了,又没那个胆子。

  最终,她像捧着个定时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玉佩用丝帕包好,塞到了枕头底下最深处。

  眼不见为净!

  躺在床上,江弄影望着帐顶,毫无睡意。

  傅沉舟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彻底打乱了她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心绪。他不仅没有因为她“惹是生非”而惩罚她,反而给了“奖赏”,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比直接的怒火更让她感到恐惧。

  这意味着,她完全无法预测他的行为逻辑,更无从防范。

  她就像他掌心的一只蚂蚁,他高兴了,可以赏她一颗糖(虽然是裹着砒霜的),不高兴了,随时可以碾死她。

  这种生死完全系于他人一念之间的感觉,糟糕透了。

  枕头下的玉佩仿佛在隐隐发烫,提醒着她那个男人的存在,和他那无所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江弄影蜷缩起身子,将脸埋进被子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绝望的哀嚎。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