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剑也未尝不利-《我以抄经得长生,一字一句皆神通》

  平安无事又几日。

  抄经、摹画、修行,东观当值。

  闲暇时和师傅白云道人讨论一番修行,探讨几多施针的手法,逗弄逗弄小清风。

  休沐便会回返安竹山庄,同祖母家人说说话,再分出些功夫料理庄园琐碎。

  时间便也在这般平淡中,悄然而过。

  期间。

  作为蜀中一地郡守的舅父李秉,也从遥远的西南边陲发来了一封回信。

  信里内容,除了问候祖母及家眷安好之外,便是同陈安简略的叙说了些蜀中的局势。

  去年年末,朝廷面对蜀中乱象一直没个定论。

  朝廷重臣意见不一只是表象。

  其内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官家的允许下。

  童贯尽起大军,陈列西北。

  意图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将这个自大周建立之初便与之对峙的敌国消灭。

  进而取得自开国以来,最大的功业——

  灭国开疆!

  故而对于蜀中的叛乱,方才迟迟没有个定论。

  哪怕是到了现在,也只是给予了他们这些地方郡守有限自由决策权。

  叫他们守好各自地界便可,不要妄自出击,叫叛军找到机会,彻底将蜀地糜烂。

  好在那些作乱的,终究多是些被煽动的山民,人力有限。

  又和当地百姓言语不通,且素来关系算不上和睦。

  故而,这半年多时间下来规模也就那样,没什么做大的机会。

  但朝廷若是想不派来精锐禁军,光靠据城而守的郡兵将其剿灭,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

  故而李秉也说不好这场动乱,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信的末尾,依旧是叮嘱陈安好生上进。

  既然做了官,便要恪尽职守,不负君上之恩。

  陈安看过,将前面关于局势的记载默默记在心里。

  至于后面的叮嘱,则是一笑置之。

  ......

  这一日。

  四喜兴冲冲推开书房,带回一只制作精美的檀木盒子。

  盒中是陈安不久前高价请汴梁城里最好的手艺匠人,按照金灯法上所言打造的“月华金灯”。

  除此之外,还有配套的灯油。

  而制作灯油的材料,可以是寻常的香油,也可以是取自深海巨鲸的鲸油。

  光从效果上来说,后者自然要远比前者好上数倍。

  只不过,其价格也同样略显昂贵。

  但对于眼下的陈安而言,并不算什么。

  安竹纸已经在钱公公以及他数不清的干儿、干孙的运作下,悄然走进汴梁各大高门府邸当中。

  得益于其细腻坚韧的质地,短时间内就引来无数赞誉。

  一时间,供不应求。

  而赚来的银钱,便也如同流水般汇入山庄当中。

  故而陈安不怕贵,只怕有钱也买不到。

  好在大周的商人们神通广大,只要你付得起足以让他们心动钱财。

  无论是东海的巨鲸油脂,还是西域的奇珍异宝,他们都能给你搞来。

  同时也拿出了大笔银钱,托人送往北疆的林冲手中。

  其人身在军中,陈安其它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有了这足够的银钱,想来便可以让林冲在军中免除许多后顾之忧。

  可以一心一意的招募兵马,积蓄力量。

  时间流逝。

  之前因为辽、金之间战斗而南下逃亡的流民,终于带着新的消息抵达汴梁城外。

  叫人感到十分可笑的是,那气势汹汹前去平叛的辽国大军。

  居然连金国军队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先败在了作乱的高永昌手里,大军四散。

  可自立为渤海皇帝的高永昌,他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行驱狼吞虎的计策。

  却殊不知,他所招来的金国。

  并非是什么饿狼,而是一头刚刚尝到血肉滋味的猛虎!

  随着金军兵临城下,高永昌自食恶果,城破被杀。

  整个辽东,便也尽数落入金国之手。

  而随着一波波的流民拥挤在汴梁城下。

  一个名为黄天会的势力,便在这大周都城之外,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一天天悄然壮大。

  而对于此事,那些高居庙堂之巅,眼高于顶的公卿大臣们整日里不是忙着争权夺利,就是忙着讨好官家。

  对于这些事情视而不见,或者说看到了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区区一些流民罢了,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的权势?

  君不见,那位死了儿子的高太尉。

  不也在痛哭流涕,发誓要为其报仇雪恨却找不到仇人之后,焰消鼓熄?

  照样整日做着媚上逢迎的事情,乐此不疲。

  甚至于,他们还巴不得有人能代替他们把那些流民安抚下来。

  免得生出事端,扰了他们的清净。

  如此纵容下来,黄天会的规模便也越来越大。

  ......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待到春耕之日,那狗皇帝便要亲临城外祭天,届时便是我等动手的最好机会!”

  城外,破败土地庙。

  摩尼教法王石宝,正对着麾下教众高声训话。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需一个合适的藏身之所,用以囤积兵甲、粮草。”

  “我看城外十里处的那处叫做安竹山庄的地方,就很不错!”

  ......

  “啪——”

  爆竹声轰鸣,片片红色的碎屑溅落在化冻的泥土上。

  陈安站在山庄内部的一片田地,手中崭新的锄头高高举起又落下。

  “好!”

  身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庄民们,发出一阵震天般的欢呼声。

  一年之计在于春。

  有了田地,种下种子。

  他们这些没了家的人,眼下才算是真正的有了根。

  从外归来的严华行色匆匆,就连平时最关心的田地耕作之事都顾不上关心。

  走到埋头耕作的陈安身边,神色拘谨,低声而语。

  陈安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是闪过一道清晰可见的寒芒。

  黄天会?

  从没听说过的东西。

  若是换成黄巾的话,陈安说不得还会提起几分心思。

  “无妨。”

  语气平淡。

  “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不足为惧。”

  “我剑也未尝不利,且让他们来试试!”

  严华脸上满是愧疚:

  “我本来想自己解决的,可还是给处玄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胡话,他们既然盯上了庄子,就不简单是你的事了。”

  陈安将锄头交给四喜,拍拍手上泥土。

  今晚满月,正是引燃灯火之时。

  这些人来的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