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万里山河,英雄难觅-《我以抄经得长生,一字一句皆神通》

  “贫道堂兄?”

  “曹佾,曹公伯。”

  “他......”

  曹文逸闻声,莞尔一笑。

  “世间谣言,以讹传讹罢了。”

  “终其一生都在朝堂,得封济阳郡王,七十善终。”

  “前些年安葬之时,贫道也曾在场,却是从不曾听起有过什么入山学道之事。”

  “原来如此。”

  陈安恍然。

  原来所谓的仙神,也不过是后世之人捏造而来的产物。

  身为郡王的曹佾已然逝去。

  而那位属于神话传说中的曹国舅,却还未能诞生。

  这不禁便让人有种置身历史,亲手揭开迷雾的恍惚不实感。

  “百年过后,知晓我的人都将逝去,往后漫长的岁月当中,我会不会也会如同他一般被世人捧上神坛?”

  到了那时。

  无论是岳飞、林冲,亦或是北方的耶律大石、完颜阿骨打,他们都早已作古。

  皇天厚土,不曾有变。

  可生长在其上的人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江山不改,新的风流人物又会接连登台,你方唱罢我出场。

  岁月流逝的无情,便好似那广阔汪洋里遮天盖地的浪潮。

  足以叫任何英雄豪杰,都感到窒息。

  可陈安却是不觉有异。

  任凭岁月轮转,时光荏苒。

  他终将不变,笑看这人间沧桑。

  更也无需他人册封,牵强附会。

  他自己,便终会成为行走在人世间的真仙!

  “听闻你师是陈云科?”

  揭过此事不提,曹文逸饶有兴致地一问。

  “正是。”

  “他眼下身在何处?”

  “前辈来的不巧,家师却是在不久前便隐居九华,逍遥山野去了。”

  “倒也潇洒,叫人羡慕。”

  “我这山庄虽比不得那些名山大川盛名,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前辈若有闲暇,也可常来便是。”

  陈安出言,诚心邀请。

  比起在当下名动汴梁的林灵素而言,这位曹文逸真人,并不出名。

  可其修行年月漫长,见识广博。

  从她身上,或能学到些东西。

  用过一顿丰盛的农家午饭过后,曹文逸便起身告辞。

  陈安遣人驱赶车马,欲送她回返汴梁,可却被其挥手拒绝。

  “庄主,日后若是有何困惑,或者修行上的疑问,也可来城中寻贫道。”

  如此说罢,曹文逸转身迈步离去。

  身形矫健,步履轻盈,全然不似一位百岁老人。

  隐隐约约里更有清越道歌,自远处随风传来,好不潇洒。

  “百年浮世,一梦中。南柯醒时,万事空。”

  “不若烹茶竹林下,闲看云卷与云舒......”

  ......

  既然是自家主动将易安居士邀请而来。

  陈安自然要安顿好其人的衣食住行。

  是否要在汴梁中落脚且也不急,等赵明诚到了,看他夫妻二人如何作想。

  若是愿意住在山庄当中,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空闲的地块。

  届时帮其修建一处院落便可,哪怕一比一仿造他们在青州所居的那处归来堂也不是难事。

  若是要往汴梁,那就更简单了。

  时至今日,陈安同那位钱公公的关系早已是非同一般。

  其干孙子更是掌握有汴梁一处牙行。

  寻处空闲的院落,再简单不过。

  如此,李清照便在山庄暂住下来。

  为了避免闲人打扰,陈安特意为她安排了一处极为僻静的院落。

  又在询问过后,将王希孟、米友仁二人引荐给她。

  几位当世顶尖的文人雅士相见,自是相谈甚欢。

  每日里探讨古籍,点评画作。

  一片自得,好不快活。

  几日之后。

  鲁智深并着赵明诚一行,也终于安全抵达山庄。

  车马漫漫,浩浩荡荡。

  站在山庄门口略一观望,约莫有十余辆之多。

  内里装的全都是李清照与赵明诚夫妻二人耗费半生心血,进而从各地搜罗而来的金石、书画、古籍。

  “兄长,德甫先生。”

  陈安笑着上前将风尘仆仆的鲁智深、赵明诚两人迎进门。

  略作寒暄之后,众人便往里去。

  赵明诚不是个寡言的人,路上便与陈安不住交流。

  说起自己这些年的成果时,便难掩心头激动与自得。

  “庄主,听闻你编撰奇书、利民无数,且看我这书如何?”

  从老仆手中取来一卷装订成册的书稿,递给陈安。

  字迹尚新,墨香未褪,像是最近方才成书一般。

  “金石录。”

  赵明诚面怀欣慰,在一旁言说。

  “此书是拙荆与我耗费了十余载光阴,一一搜罗考证历朝历代钟鼎彝器、碑铭墓志,进而校勘而成。”

  经过赵明诚的一番解释,陈安这才有些明白。

  这不就是后世的考古学?

  或者说,是考古学的前身。

  心头了然,脸上亦是露出抹由衷钦佩。

  “先生与夫人此举,功在千秋,这金石之学问亦可补史传之缺,正文字之谬。”

  “足以为当世学问再开一脉先河,流传千古。”

  夫妻二人对视一笑,纷纷谦虚推辞。

  一切安定下来过后,将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二人。

  陈安悄然离去

  ......

  傍晚,黄昏。

  后山竹林里一片空地,陈安与鲁智深席地而坐。

  两人面前摆着一个简易的铁架子,各种吃食串成串状,正被炭火烤得滋滋作响。

  食物香气伴着烟火,徐徐飘散四周。

  “兄长此去青州一行,可有所获?”

  “唉......”

  鲁智深闻言满脸晦气。

  “一路所见,尽是些庸碌之辈,不提也罢!”

  陈安面生笑意,玩味问道:

  “可曾见到那位名满山东的‘呼保义’?”

  “宋江?”

  鲁智深咬了一大口羊肉串,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过是一个县衙里的押司罢了,平日里施些小恩小惠,得了些虚名罢了,当不得贤弟你如此夸赞。”

  停了片刻。

  将口中食物囫囵咽下,再说话时便多了几分早已看透的了然。

  “况且,洒家观其人貌似面黑心善、仗义疏财,实则也不过是沽名钓誉,邀买人心。”

  “谁若是真信了这厮的鬼话,往后准没什么好下场!”

  旋而举杯同身前的陈安一碰杯,百思不得其解:

  “贤弟,你说......”

  “想这大周万里山河、黎民万万,居然就出不了几个英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