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吴王府, 五大都督-《大明:我是朱标他舅》

  江南局势,应天最高统帅部,由大都督府负责。

  朱元璋,亲自担任大都督。

  马昕,是为后都督,徐达为左都督。汤和为前都督,常遇春为后都督。傅友德为中都督!统筹五路大军!

  数十万精锐的生死,皆在他们五人之手。

  这种责任,压着马昕都快喘不过气了。

  此时,镇江府的晨光,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润气息,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雨后的路面泛着水光,倒映着两旁次第升起的酒旗、布幡,还有工匠们忙碌的身影。

  马昕身着青色短打,腰间悬着一柄佩刀,与一身戎装的朱文正并肩而行,

  脚下的石板路,被两人的脚步踏得发出清脆的声响。

  “文正你看,这才月余光景,镇江府竟已这般模样。”

  马昕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前方喧闹的市集,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眼前的镇江府,全然不见半年前被战火蹂躏后的残破。

  街道两侧,原本坍塌的民房已重建大半,青瓦白墙整齐排列,不少人家的窗台上摆着新栽的花草;

  市集里,摊贩们高声吆喝着,米面油盐、布匹绸缎、农具铁器一应俱全,往来的百姓脸上虽带着几分谨慎,却已不见往日的惶恐;

  城西北角的工坊区,更是浓烟滚滚,

  铁锤敲击铁器的“叮叮当当”声、木匠锯木的“沙沙”声、铁匠铺淬火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

  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喧嚣。

  朱文正双手负于身后,腰间的虎头湛金枪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枪穗上的红绸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眉头却未舒展,沉声道:“百废俱兴是好事,可这繁华之下,藏着的却是刀光剑影。

  张士诚在厉兵秣马数月,麾下大军号称二十万,旦夕之间便会兵临城下,这刚复苏的镇江府,怕是又要遭一场浩劫。”

  马昕心中一沉,他正是为此而来。

  朱元璋派他们镇守镇江,接过的是一座残破不堪、粮草匮乏的空城。

  如今镇江府虽已恢复生机,但面对张士诚的虎狼之师,依旧是危如累卵。

  他看向朱文正,语气恳切:“朱将军,如今城中共有一万两千精兵,这守御之事,你心中可有定计?

  我今日随你巡城,便是想听听你的部署,也好帮着分担一二。”

  朱文正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西城楼走去,边走边道:“镇江府地势险要,东靠长江,西临群山,北接扬州,南连常州,是金陵的门户,

  守得住镇江,才能保金陵无忧。

  才能让其他大军,无后顾之忧!

  但也正因如此,张士诚会找准时间,倾尽全力来攻,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登上西城楼,

  守城的士兵正在擦拭弓箭、加固城防,见到朱文正,纷纷立正行礼。

  可想而知,这家伙整天泡在一线。

  朱文正抬手示意免礼,指着城外的地形说道:“镇江府的城墙,经修缮,已加高加厚至三丈有余,城外挖了两重护城河,深两丈、宽三丈,河底布满尖刺。

  但张士诚麾下多是水师精锐,长江航道是他的强项,我们不仅要防陆路进攻,更要守住沿江码头。”

  马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长江江面波光粼粼,几艘巡逻的战船正在江面上来回穿梭。

  “将军所言极是,张士诚占据平江、湖州、杭州大部分地区,水师实力远胜我军,若他从水路攻城,沿江的几个码头便是重中之重。”

  “不错。”

  朱文正沉声道,

  “我已将一万两千精兵分成三部。水师三千人,配合李文忠!由周云统领,

  驻守沿江的金山、焦山、西津渡三个码头,每处码头一千人,

  配备战船二十艘、火铳三百杆、投石机十架。

  周德兴久习水战,让他守水路,我放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陆路防守分为两部,一部五千人,由邓大统领,驻守西城和北城。

  这两处是张士诚陆路进攻的主要方向,

  西城门外是平原,利于大军展开,北门外是丘陵,虽有地形之利,但也容易被敌军迂回包抄。

  我让邓大在西城门外构筑三道鹿砦,北门外挖设陷坑,每道防线都配备弓弩手和火铳手,相互策应。”

  马昕闻言,心中暗赞朱文正部署周密,又问道:“那剩下的四千精兵,将军是留作预备队?”

  “正是。”朱文正点头,

  “这四千人马由我亲自统领,驻守府衙附近的中军大营。

  镇江府四门互为犄角,无论哪一处告急,预备队都能在半个时辰内驰援。

  除此之外,我还组织了城中百姓,凡十五至五十岁的男丁,都编入民壮队,

  共计三万余人,由各里正统领,负责搬运粮草、修补城墙、运送伤员,必要时也能拿起兵器守城。”

  马昕顺着城墙漫步,看着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城墙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座箭楼,箭楼内堆满了箭矢、滚石、火油,

  城根下,整齐排列着数十架投石机和神机炮,炮口对准城外,透着森森寒意。

  “将军准备的器械倒是充足,只是不知这些器械的数量,能否支撑到其他几路大军造成目标?

  压力很大啊!”

  朱文正叹了口气,走到一尊火炮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炮身:“这半年来,我早就应天工坊日夜赶工,

  打造了神机炮五十架、投石机八十架、火铳一千五百杆、箭矢五十万支、滚石三万块、火油一万斤。

  全部带来了。

  看似不少,但张士诚大军压境,一旦展开猛攻,这些器械消耗起来极快。

  尤其是火铳的火药和火炮的炮弹,工坊的产能有限,只能勉强维持日常操练,真到了战时,怕是难以持久。”

  两人走到一处城垛边,下方传来民壮们搬运砖石的号子声。

  几个皮肤黝黑的工匠,正围着一架新造的投石机,调试着机关,旁边堆放着数十块打磨光滑的巨石。

  马昕指着那些民壮,问道:“将军,城中百姓刚过上安稳日子,如今要他们参与守城,会不会有怨言?”

  朱文正望着下方忙碌的百姓,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怨言倒是没有。

  半年前镇江府残破不堪,百姓流离失所,是主公派来粮草和工匠,才让他们有了安身之所。

  张士诚的军队素来残暴,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百姓们都经历过,

  一旦镇江失守,他们又会回到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守城之事,他们都很踊跃。”

  正说着,一名校尉快步登上城楼,向朱文正抱拳道:“将军,邓大将军派人来报,

  北门外三十里处发现敌军斥候,约有百余人,正在窥探我军布防。”

  朱文正眼神一凝,沉声道:“知道了。

  告诉邓大,不必追击,加强警戒即可。

  张士诚这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我们只需按兵不动,让他摸不清我们的底细。”

  校尉领命而去,马昕看着朱文正沉稳的神色,心中稍定,又问道:“将军,如今粮草储备如何?

  一万多精兵加上三万民壮,每日消耗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粮草之事,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朱文正说道,“城中粮仓现存大米十万石、小米五万石、面粉三万石,足够全军和百姓支撑三个月。

  此外,我还下令百姓每户储存一月口粮,府衙开设粥厂,战时按人头定量供应,尽量节省粮草。

  只是镇江府被张士诚的势力包围,外援难通,若三个月内援军不到,后果不堪设想。”

  马昕眉头紧锁:“此时那边也开始大战了,怕是难以抽出太多兵力驰援镇江。

  这守城之战,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正是如此。”朱文正语气坚定,

  “所以我们不能被动防守,必要时还要主动出击,打乱张士诚的部署。

  我已挑选了五百名精锐骑兵,由常遇春的族弟常荣统领,一旦敌军主力围城,便让他们从东门突围,袭扰敌军的粮道。

  张士诚大军远道而来,粮草运输必然困难,只要断了他的粮道,敌军自会不战自乱。”

  两人走下城楼,沿着街道往府衙方向走去。

  路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开门,掌柜的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几个孩童在街边追逐嬉戏,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朱将军,我有一事不明。”

  马昕突然开口,“西城门外是平原,利于敌军展开攻势,为何不将主力都部署在西城,反而让邓大只带五千人驻守?”

  朱文正笑了笑,解释道:“西城虽平,但我们有护城河和三道鹿砦,足以抵挡敌军的猛攻。

  若将主力都部署在西城,万一张士诚声东击西,从其他城门进攻,我们便会首尾不能相顾。

  如今四门分兵,预备队居中策应,看似兵力分散,实则互为犄角,无论敌军从哪一处进攻,我们都能快速支援。”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张士诚麾下的水师是强项,

  他很可能会先从水路进攻,试图控制长江航道,再水陆夹击。

  所以水师的防守最为关键,周德兴的三千水师,看似人数不多,但有金山、焦山两处要塞互为依托,

  再加上战船和火铳的配合,足以抵挡敌军水师的进攻。”

  马昕点了点头,又问道:“将军,如今城中的器械准备,还有什么缺口?我最擅长后勤,或许能想办法弥补一二。”

  朱文正思索片刻,说道:“缺口最大的便是火药和炮弹。

  工坊里的硝石和硫磺储备不多,只能勉强再造五千斤火药,炮弹也只剩两百枚。

  此外,守城士兵的盔甲,比不上主力。

  也不够齐全,如今还有两千多名士兵穿着皮甲,面对敌军的弓弩和火器,防护力不足。”

  马昕沉吟道:“硝石和硫磺,我可以让人去附近的州县收购,只是时间紧迫,怕是收不了太多。

  盔甲之事,我让工坊将库存的铁器都用来打造盔甲,优先供应前线士兵。

  另外,我还可以让人收集城中百姓家中的铁器,熔铸成箭头和刀片,聊胜于无。”

  “如此甚好。”朱文正点头道,“多谢都督费心。

  守城之事,千头万绪,缺了哪一样都不行。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弥补缺口,做好万全准备。”

  两人走到一处工坊外,里面传来工匠们忙碌的声音。

  朱文正走了进去,工坊内烟雾缭绕,数十名工匠正在忙碌着,

  有的在打造铁器,有的在制作箭矢,有的在组装火铳。一名工匠头见到朱文正,连忙上前见礼:“将军,您来了。”

  朱文正点了点头,问道:“如今火铳和火炮的打造进度如何?”

  工匠头回道:“回将军,火铳每日能造二十杆,火炮三日能造一架。

  只是硝石和硫磺快用完了,若是没有补充,最多再造五十杆火铳和五架火炮。”

  朱文正眉头一皱,对马昕道:“你看,情况确实紧急。硝石和硫磺的事,还得尽快落实。”

  马昕也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出发,前往常州、江阴等地收购,尽量多弄些硝石和硫磺回来。”

  走出工坊,马昕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语气沉重地说道:“这镇江府就像一棵刚发芽的树苗,经不起狂风暴雨。

  我们守的不仅仅是一座城,更是这满城百姓的希望。张士诚来势汹汹,这场仗,不好打啊。”

  朱文正似乎变得坚毅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都督放心,我等与你同生共死。

  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坚守此地,定能守住镇江府。就算援军不到,我们也能与城池共存亡!”

  马昕转头看向朱文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更有底了。

  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每一刻时间,做好各项准备。

  待张士诚大军到来,让他知道,镇江府不是那么好啃的骨头!”

  两人继续前行,走到府衙前的广场上,

  只见数百名民壮正在操练,他们手持木棍、锄头,在军官的指挥下练习队列和刺杀动作。

  虽然动作不够标准,但每个人都神情专注,眼中透着一股决绝。

  “都督,您看这些民壮,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但士气很高。”朱文正说道。

  马昕点了点头:“民心可用,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张士诚虽强,但他失了民心,而我们有百姓的支持,这便是我们能守住镇江的底气。”

  正说着,一名亲兵快步跑来,递上一封书信:“右都督,王上派人送来的急信。”

  马昕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马昕连忙问道:“将军,主公那边有什么消息?”

  朱文正将书信递给马昕,沉声道:“王保保率领大军进攻,主公不得不亲自率军驰援,

  应天空虚,短期内无法派兵支援镇江。主公让我们坚守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定会率军来援。”

  马昕看完书信,心中一沉。

  三个月,看似不长,但面对张士诚的二十万大军,要坚守三个月,无疑是难如登天。

  他看向朱文正,只见朱文正神色依旧沉稳,没有丝毫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