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通讯断开的瞬间，宿舍里安静得可怕。
洛清浅觉得自己的听觉系统出了问题，耳边全是尖锐的蜂鸣。
她的大脑像一个被灌入三种不兼容病毒的中央处理器，蓝屏，乱码，最后只剩下一片烧焦的空白。
凌星渊让她去给科尔宾·冯·海因里希告密。
科尔宾是谁？
帝国财政大臣，皇帝最忠诚的爪牙，皇储兰斯洛特最大的钱袋子。
一个能在帝国权力中心屹立不倒几十年的老狐狸。
凌星渊的这个指令，已经不是让她去当双面间谍了。
这是让她一手拿着兰斯洛特给的炸药，一手拿着凌星渊给的雷管，然后跑到帝国权力中枢的军火库里，去点一串最响的鞭炮。
炸死别人，也炸死她自己。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在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份工作？
“他疯了。”
夏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S级的精神力让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这个命令背后蕴藏的恐怖风暴。
“凌星渊这是要提前掀桌子！他想让兰斯洛特和科尔宾反目成仇！”
“那……那我们就不做啊！”苏小暖抓着洛清浅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浅浅，你千万不能去！太危险了！我们现在就跑，去联邦，去中立星域，去哪里都好！”
跑？
洛清浅在心里苦笑。
她能跑到哪里去？
凌星渊能把她从后勤系捞出来，就能把她从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揪出来。
拒绝的下场，凌星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会让她明白，背叛的下场是什么。
洛清浅慢慢地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回过神。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拿起了桌上那块兰斯洛特给的黑色数据板。
她的【星之眼】系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析着眼前的死局。
【事件：凌星渊的考核2.0】
【选项A：拒绝任务。生存率：0%。你将同时被凌星渊与兰斯洛特列为“待清理目标”。】
【选项b：执行任务。短期生存率：15%。你将成为科尔宾的眼中钉，兰斯洛特的弃子，以及凌星渊手里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
两个选项，都是死路。
但b选项，有15%的生机。
社畜的思维模式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恐惧。
当所有路都被堵死的时候，那就只能选那条看起来不那么快死的路。
更何况……
洛清浅的思维拐了一个弯。
凌星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想搅乱帝都的浑水。
而她呢？
她的“篡位者”协议，要求她去获取兰斯洛特的“黄金王虫”活性样本。
在一个平静的，所有人都盯着她的环境里，她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如果水被搅浑了呢？
如果兰斯洛特最大的金主突然对他产生了怀疑，开始处处掣肘，甚至暗中调查他呢？
兰斯洛特必然会分心，他的防备或许会出现漏洞。
混乱，才是她这种小鱼最好的保护色。
凌星渊的阳谋，对她而言，竟然是一把淬了剧毒，却又锋利无比的双刃剑。
用好了，能伤敌。
用不好，先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
“我接。”
洛清浅轻轻吐出两个字。
“浅浅！”苏小暖惊呼出声。
夏琳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你想清楚了？这不是在学院里过家家，走错一步，连骨灰都剩不下。”
“我想得很清楚。”
洛清浅抬起头，厚厚的镜片也挡不住她此刻异常平静的分析。
“凌星渊给了我一个选择，其实就是没给我选择。”
“既然只能往前走，那就只能想办法，怎么走得更稳一点。”
她将个人终端投射到空中，调出了科尔宾·冯·海因里希的所有公开资料。
照片上的男人头发花白，面容和善，像个邻家老爷爷。
但资料里那一长串辉煌的政治履历，和与皇室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都在诉说着这个人的深不可测。
“直接去告诉他，等于自杀。”夏琳立刻指出了关键。
“他不会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只会把告密者和告密内容一起处理掉，然后把这份‘功劳’献给兰斯洛特。”
“我知道。”洛清浅点点头，“所以，不能由我‘告诉’他。”
“而是要让他自己‘发现’。”
她的手指在光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科尔宾能在财政大臣的位置上坐这么久，他的情报网络绝对遍布帝都。他一定有自己的渠道，来监控所有潜在的威胁，包括……他那位看似完美的合作伙伴，皇储殿下。”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消息，扔到他的情报网里？”夏琳瞬间明白了她的思路。
“没错。”
洛清浅的计划在脑中飞速成型。
“我要伪造一份‘工作报告’。内容是我作为战术副官，对第二、第三作战小队提出的战术优化建议。这是一份看起来完全正常，甚至有些平庸的功课。”
“但是，在这份报告的一个加密附件里，我会植入一条‘损坏’的数据链。”
“这条数据链表面上是关于‘神启号’的公开参数分析，但如果用特定的解密程序去修复，就会得到另一段信息——兰斯洛特殿下，正在秘密调查其旗舰的内部情报。”
“最后，我会把这份报告，‘不小心’地，上传到第一军事学院某个安保级别不高，但又需要特定权限才能访问的战术交流共享区。”
夏琳的呼吸一滞：“你是说……科尔宾在学院里有眼线？”
“一定有。”洛清浅的语气非常肯定。
“帝国第一军事学院是未来将官的摇篮，科尔宾这种人，不可能不在这里安插棋子。我们只要把鱼饵扔进他可能巡视的鱼塘，他自己就会咬钩。”
这个计划，精妙而阴险。
它将洛清浅自己，从一个主动的“告密者”，变成了一个无辜的“犯错者”。
就算事后被追查，她也可以用“操作失误”来搪塞。
最大的风险，反而降到了最低。
苏小暖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看着洛清浅和夏琳脸上那种冷静到可怕的表情，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了。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小声问。
洛清浅看向她：“小暖，我需要你帮我。用你的技术，给我伪造的这份报告，加上三层伪装。第一层，让它看起来像个新手的作品，漏洞百出。第二层，在数据链的底层，加上一个无法追踪来源的标记。第三层，设置一个48小时后自动销毁的程序。”
“没问题！”苏小暖立刻点头，机甲制造系的天才，在数据处理上同样得心应手。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洛清浅负责撰写报告的主体和核心“毒丸”。
苏小暖负责技术伪装和善后。
夏琳则利用她的人脉和对学院网络的了解，筛选出最合适的“鱼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个小时后，一份完美的“毒饵”制作完成。
洛清浅深吸一口气，将文件上传到了夏琳选定的，一个属于“古代军事史研究同好会”的半废弃共享文件夹里。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凌星渊给她下达指令，过去了三个小时。
她站起身。
“我出去一趟。”
“去哪？”夏琳立刻警觉起来。
“去交货。”洛清浅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铅盒，里面装着兰斯洛特给她的那枚“萤火”探针，“顺便，领我新的工作道具。”
按照凌星渊的指示，交易地点在学院后山的一处废弃气象站。
洛清浅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山路上。
她没有见到凌星渊，也没有见到魏哲。
只有一个冰冷的回收箱，静静地放在气象站的控制台下。
她将铅盒放了进去。
三秒钟后，回收箱的另一侧，弹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铅盒。
她打开，里面是一枚全新的数据芯片。
这就是凌星渊给她的，那份足以以假乱真的，关于“神启号”的“真实”情报。
洛清浅捏着这枚小小的芯片，感觉它比一颗反物质炸弹还要沉重。
她现在，万事俱备。
只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回到第一组的专属战术指挥室。
推开门，兰斯洛特依旧站在那巨大的环形沙盘前，仿佛从未离开过。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
“回来了？”
“是，殿下。”洛清浅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洛清浅走上前，将那枚从凌星渊那里拿到的芯片，恭敬地递了过去。
兰斯洛特转过身，接过了芯片。
他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眸，打量着洛清浅。
“你的脸色，比昨天更差了。”
他温和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任务，进行得不顺利？”
洛清浅配合地露出一个惶恐又夹杂着一丝邀功的复杂表情。
“非常……非常困难。但是，幸不辱命。”
“哦？”兰斯洛特挑了挑眉，将芯片插入了沙盘旁的读取端口。
海量的数据，瞬间在巨大的光幕上展开。
“神启号”的结构图，武器参数，防御矩阵……一切都清晰得可怕。
甚至还有一份标注着“绝密”的，第三军团近期的巡航路线和能源消耗报告。
兰斯洛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
他看向洛清浅，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清浅低着头，声音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我……我按照您的吩咐，把‘萤火’……放到了凌星渊指挥官的办公室里。”
“他今天召见了我，询问您的情况……我趁他不备……”
她编造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忠诚、勇敢但又有些鲁莽的下属。
兰斯洛特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他走近洛清浅，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很好。”
他凝视着她，金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翻涌。
“你做得很好，洛副官。你证明了你的价值和忠诚。”
他嘴上说着赞赏的话，但洛清浅的【星之眼】却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警告！目标“兰斯洛特”精神海活跃度急剧上升！】
【检测到高浓度“黄金王虫”信息素释放！】
【锁定目标：你。】
【行为分析：标记……猎食……同化……】
兰斯洛特的笑容，变得完美而诡异。
他凑到洛清浅的耳边，用一种近乎情人私语的亲昵口吻，轻声说道。
“作为奖励，我决定，让你更进一步地了解你的敌人。”
“明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能让你亲眼看到，凌星渊最大的秘密的地方。”
洛清浅觉得自己的听觉系统出了问题，耳边全是尖锐的蜂鸣。
她的大脑像一个被灌入三种不兼容病毒的中央处理器，蓝屏，乱码，最后只剩下一片烧焦的空白。
凌星渊让她去给科尔宾·冯·海因里希告密。
科尔宾是谁？
帝国财政大臣，皇帝最忠诚的爪牙，皇储兰斯洛特最大的钱袋子。
一个能在帝国权力中心屹立不倒几十年的老狐狸。
凌星渊的这个指令，已经不是让她去当双面间谍了。
这是让她一手拿着兰斯洛特给的炸药，一手拿着凌星渊给的雷管，然后跑到帝国权力中枢的军火库里，去点一串最响的鞭炮。
炸死别人，也炸死她自己。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在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份工作？
“他疯了。”
夏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S级的精神力让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这个命令背后蕴藏的恐怖风暴。
“凌星渊这是要提前掀桌子！他想让兰斯洛特和科尔宾反目成仇！”
“那……那我们就不做啊！”苏小暖抓着洛清浅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浅浅，你千万不能去！太危险了！我们现在就跑，去联邦，去中立星域，去哪里都好！”
跑？
洛清浅在心里苦笑。
她能跑到哪里去？
凌星渊能把她从后勤系捞出来，就能把她从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揪出来。
拒绝的下场，凌星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会让她明白，背叛的下场是什么。
洛清浅慢慢地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回过神。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拿起了桌上那块兰斯洛特给的黑色数据板。
她的【星之眼】系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析着眼前的死局。
【事件：凌星渊的考核2.0】
【选项A：拒绝任务。生存率：0%。你将同时被凌星渊与兰斯洛特列为“待清理目标”。】
【选项b：执行任务。短期生存率：15%。你将成为科尔宾的眼中钉，兰斯洛特的弃子，以及凌星渊手里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
两个选项，都是死路。
但b选项，有15%的生机。
社畜的思维模式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恐惧。
当所有路都被堵死的时候，那就只能选那条看起来不那么快死的路。
更何况……
洛清浅的思维拐了一个弯。
凌星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想搅乱帝都的浑水。
而她呢？
她的“篡位者”协议，要求她去获取兰斯洛特的“黄金王虫”活性样本。
在一个平静的，所有人都盯着她的环境里，她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如果水被搅浑了呢？
如果兰斯洛特最大的金主突然对他产生了怀疑，开始处处掣肘，甚至暗中调查他呢？
兰斯洛特必然会分心，他的防备或许会出现漏洞。
混乱，才是她这种小鱼最好的保护色。
凌星渊的阳谋，对她而言，竟然是一把淬了剧毒，却又锋利无比的双刃剑。
用好了，能伤敌。
用不好，先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
“我接。”
洛清浅轻轻吐出两个字。
“浅浅！”苏小暖惊呼出声。
夏琳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你想清楚了？这不是在学院里过家家，走错一步，连骨灰都剩不下。”
“我想得很清楚。”
洛清浅抬起头，厚厚的镜片也挡不住她此刻异常平静的分析。
“凌星渊给了我一个选择，其实就是没给我选择。”
“既然只能往前走，那就只能想办法，怎么走得更稳一点。”
她将个人终端投射到空中，调出了科尔宾·冯·海因里希的所有公开资料。
照片上的男人头发花白，面容和善，像个邻家老爷爷。
但资料里那一长串辉煌的政治履历，和与皇室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都在诉说着这个人的深不可测。
“直接去告诉他，等于自杀。”夏琳立刻指出了关键。
“他不会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只会把告密者和告密内容一起处理掉，然后把这份‘功劳’献给兰斯洛特。”
“我知道。”洛清浅点点头，“所以，不能由我‘告诉’他。”
“而是要让他自己‘发现’。”
她的手指在光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科尔宾能在财政大臣的位置上坐这么久，他的情报网络绝对遍布帝都。他一定有自己的渠道，来监控所有潜在的威胁，包括……他那位看似完美的合作伙伴，皇储殿下。”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消息，扔到他的情报网里？”夏琳瞬间明白了她的思路。
“没错。”
洛清浅的计划在脑中飞速成型。
“我要伪造一份‘工作报告’。内容是我作为战术副官，对第二、第三作战小队提出的战术优化建议。这是一份看起来完全正常，甚至有些平庸的功课。”
“但是，在这份报告的一个加密附件里，我会植入一条‘损坏’的数据链。”
“这条数据链表面上是关于‘神启号’的公开参数分析，但如果用特定的解密程序去修复，就会得到另一段信息——兰斯洛特殿下，正在秘密调查其旗舰的内部情报。”
“最后，我会把这份报告，‘不小心’地，上传到第一军事学院某个安保级别不高，但又需要特定权限才能访问的战术交流共享区。”
夏琳的呼吸一滞：“你是说……科尔宾在学院里有眼线？”
“一定有。”洛清浅的语气非常肯定。
“帝国第一军事学院是未来将官的摇篮，科尔宾这种人，不可能不在这里安插棋子。我们只要把鱼饵扔进他可能巡视的鱼塘，他自己就会咬钩。”
这个计划，精妙而阴险。
它将洛清浅自己，从一个主动的“告密者”，变成了一个无辜的“犯错者”。
就算事后被追查，她也可以用“操作失误”来搪塞。
最大的风险，反而降到了最低。
苏小暖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看着洛清浅和夏琳脸上那种冷静到可怕的表情，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了。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小声问。
洛清浅看向她：“小暖，我需要你帮我。用你的技术，给我伪造的这份报告，加上三层伪装。第一层，让它看起来像个新手的作品，漏洞百出。第二层，在数据链的底层，加上一个无法追踪来源的标记。第三层，设置一个48小时后自动销毁的程序。”
“没问题！”苏小暖立刻点头，机甲制造系的天才，在数据处理上同样得心应手。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洛清浅负责撰写报告的主体和核心“毒丸”。
苏小暖负责技术伪装和善后。
夏琳则利用她的人脉和对学院网络的了解，筛选出最合适的“鱼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个小时后，一份完美的“毒饵”制作完成。
洛清浅深吸一口气，将文件上传到了夏琳选定的，一个属于“古代军事史研究同好会”的半废弃共享文件夹里。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凌星渊给她下达指令，过去了三个小时。
她站起身。
“我出去一趟。”
“去哪？”夏琳立刻警觉起来。
“去交货。”洛清浅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铅盒，里面装着兰斯洛特给她的那枚“萤火”探针，“顺便，领我新的工作道具。”
按照凌星渊的指示，交易地点在学院后山的一处废弃气象站。
洛清浅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山路上。
她没有见到凌星渊，也没有见到魏哲。
只有一个冰冷的回收箱，静静地放在气象站的控制台下。
她将铅盒放了进去。
三秒钟后，回收箱的另一侧，弹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铅盒。
她打开，里面是一枚全新的数据芯片。
这就是凌星渊给她的，那份足以以假乱真的，关于“神启号”的“真实”情报。
洛清浅捏着这枚小小的芯片，感觉它比一颗反物质炸弹还要沉重。
她现在，万事俱备。
只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回到第一组的专属战术指挥室。
推开门，兰斯洛特依旧站在那巨大的环形沙盘前，仿佛从未离开过。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
“回来了？”
“是，殿下。”洛清浅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洛清浅走上前，将那枚从凌星渊那里拿到的芯片，恭敬地递了过去。
兰斯洛特转过身，接过了芯片。
他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眸，打量着洛清浅。
“你的脸色，比昨天更差了。”
他温和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任务，进行得不顺利？”
洛清浅配合地露出一个惶恐又夹杂着一丝邀功的复杂表情。
“非常……非常困难。但是，幸不辱命。”
“哦？”兰斯洛特挑了挑眉，将芯片插入了沙盘旁的读取端口。
海量的数据，瞬间在巨大的光幕上展开。
“神启号”的结构图，武器参数，防御矩阵……一切都清晰得可怕。
甚至还有一份标注着“绝密”的，第三军团近期的巡航路线和能源消耗报告。
兰斯洛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
他看向洛清浅，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清浅低着头，声音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我……我按照您的吩咐，把‘萤火’……放到了凌星渊指挥官的办公室里。”
“他今天召见了我，询问您的情况……我趁他不备……”
她编造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忠诚、勇敢但又有些鲁莽的下属。
兰斯洛特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他走近洛清浅，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很好。”
他凝视着她，金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翻涌。
“你做得很好，洛副官。你证明了你的价值和忠诚。”
他嘴上说着赞赏的话，但洛清浅的【星之眼】却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警告！目标“兰斯洛特”精神海活跃度急剧上升！】
【检测到高浓度“黄金王虫”信息素释放！】
【锁定目标：你。】
【行为分析：标记……猎食……同化……】
兰斯洛特的笑容，变得完美而诡异。
他凑到洛清浅的耳边，用一种近乎情人私语的亲昵口吻，轻声说道。
“作为奖励，我决定，让你更进一步地了解你的敌人。”
“明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能让你亲眼看到，凌星渊最大的秘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