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邻区恶狼,挑衅上门-《双异能学生》

  暗影商会如同一株根系逐渐扎实的植物,在城北这片曾经贫瘠混乱的土壤上,缓慢却坚定地伸展着它的枝叶,试图汲取阳光,却也不可避免地投下了一片引人注目的阴影。

  “安全服务费”的新模式运行日趋平稳,虽然单笔收入远不如以往刀哥时代那些灰色生意那样暴利,但胜在细水长流,来源稳定,且来自商户的抵触情绪和潜在风险大大降低,管理成本也随之下降。刘三甚至开始学着弄简单的财务报表,虽然做得磕磕绊绊,但至少账目比刀哥时代清晰了无数倍。

  然而,真正让暗影商会内部感到底气变化的,是那个只有极少数核心成员才知道的“暗影速运”项目。

  在成功完成了那单震惊所有人的五十万“开门红”之后,这个秘密渠道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虽然门缝开得很小,但透出的金光已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尽管孙浩严格遵循石小凡“宁缺毋滥、低调隐秘”的最高原则,对客户的筛选近乎苛刻,需要经过多重验证和背景调查,但那个关于“绝对可靠、速度匪夷所思、安全无懈可击”的神秘物流传说,依旧在那个顶级富豪、危机处理专家和特殊需求者的小圈子里悄然流传,甚至被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后续又断断续续接了几单。

  有时是深夜从私人实验室发出、急需送达指定研究所的紧急医疗样本,延误一小时都可能影响重大研究成果; 有时是某位即将参加重要签约仪式的大亨,突然发现遗忘在数十公里外私宅的、至关重要的个人印章或授权文件; 有时是两家顶级画廊之间秘密协商后的珍贵小幅画作调动,需要避开所有公众视线和保险流程; 甚至有一单是替一位国际球星紧急运送一份特殊定制的运动护具……

  每一单的需求都千奇百怪,每一单的金额都高得令人咋舌(最低的一单也没有低于二十万),且全部通过难以追踪的加密货币支付,如同无声的血液,持续为暗影商会这具新兴的躯体注入着稳定而干净的巨额现金流。

  石小凡并没有将这些突然涌来的财富挥霍掉。他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将其分为三部分进行管理。

  一部分用于改善组织的基层运营,适当提高了那些安分守己、遵守新规成员的基本待遇和福利,更换了一些场子里老旧的空调、音响设备,甚至给几个主要场子的工作人员换了更体面的制服。这些举措虽然花费不大,却有效稳住了基本盘,让底层人员感受到了切实的变化和希望。

  一部分拨给孙浩,用于升级他那位于顶楼的“技术神殿”里的装备,购买更强大的服务器和网络攻击防护系统,甚至通过特殊渠道,匿名雇佣了少数几个只在线联系、技术顶尖的“灰色”外援,进一步强化了信息网络的深度和广度。孙浩如鱼得水,几乎住在了机房。

  最后一部分,也是最大的一部分,则被他秘密储存起来,转换为多种形式的资产,作为商会未来转型发展、应对突发状况以及他个人探寻异能秘密的战略储备。这笔钱的存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具体数额和去向。

  资金的充裕,使得石小凡的底气足了不少,视野也随之放宽。

  他开始对商会原本的产业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梳理和调整。

  他力排众议,果断关闭了几个名声实在太差、管理混乱、难以改造的低端色情场所,将里面的人员经过筛选后分流到其他岗位或给予遣散费。

  保留并规范了那些基础的酒吧、台球厅、游戏厅等娱乐场所,强调合法经营,明令禁止过去那些下药、强买强卖、设局坑骗等下三滥的手段。虽然短期收入有所下降,但场子里的环境确实清爽了许多,也吸引了一些新的、相对正经的客源。

  他还特别看中了原本刀哥名下、位于北区边缘地带的一家规模不小的“炫动台球俱乐部”和一家带有Livehouse性质的“夜韵酒吧”。

  这两处产业位置不错,处于几个居民区和商业街的交汇处,基础硬件条件也好,只是过去管理粗放混乱,环境乌烟瘴气,吸引的都是些底层混混和寻求刺激的年轻人,利润有限且风险不小。

  石小凡投入了一部分资金,对这两处进行了重新装修和环境升级。

  台球厅换上了国际标准的新球桌和专业级的照明设备,设置了舒适的休闲区和饮品吧,甚至还聘请了一位退役的职业选手作为兼职教练,旨在吸引更多真正的台球爱好者和举办小型业余比赛。

  酒吧则彻底清理了过去的劣质酒水供应商,提升了酒水品质,请来了几支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原创乐队驻唱,加强了安保和消防,旨在打造一个相对健康、有格调、吸引年轻白领和音乐爱好者的社交空间。

  这两处,被他视为暗影商会尝试“半正规化”经营的试点,也是向外展示新面貌、试探社会反应的窗口。刘三对此有些不解,觉得投入产出比不高,但石小凡坚持要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城北区的这些变化,尤其是石小凡这种“自断臂膀”式的规矩和试图“洗白”的动向,不可避免地触动了相邻区域势力的神经,打破了原有的脆弱平衡。

  其中,反应最为激烈、感到最不爽的,便是掌控着西区的老大——“疯狗”耿彪。

  耿彪人如其名,性格暴戾凶悍,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如同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他早年靠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和背后一些见不得光的支持,在西区打出了一片天。

  他控制着西区几个规模不小的地下赌场和一系列隐藏在市井中的低端色情场所、非法放贷公司,手段下作,牟取暴利,是真正的血汗钱。

  以往刀哥在时,两人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有些私下里的龌龊交易,比如互相介绍“客户”,合作追债等。

  但石小凡上位后,严格执行“严禁碰毒”和“禁止欺压良善”的新规,等于彻底斩断了这些灰色合作的链条,让耿彪少了不少外快和“合作乐趣”。

  更让耿彪不爽的是,石小凡降低了保护费,这无形中给了他手下那些商户一个不好的榜样和对比,已经有人暗中抱怨他耿彪收得太狠,服务却差劲(只有破坏没有保护)。

  再加上石小凡关闭低端色情场所、整顿其他场子,试图搞“正规”经营,这在耿彪看来,简直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假清高!坏了他赖以生存的“行业”风气!

  尤其让他妒火中烧的是,他安插在北区的几个眼线陆续汇报说,石小凡那边似乎找到了新的、神秘的财路,资金变得异常充裕,手下人的待遇都提上去了,场子也翻新了。而这段时间,耿彪自己的地下赌场却因为警方的一次针对性临检而损失惨重,此消彼长之下,更是让他心态失衡。

  “妈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崽,走了狗屎运干掉了刀疤,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断老子的财路,还他妈装起大尾巴狼!”西区一家隐蔽地下赌场的密室里,耿彪将抽了一半的雪茄狠狠摁灭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对着手下几个心腹头目咆哮,唾沫星子横飞。

  密室烟雾缭绕,空气混浊,地上满是烟头和酒渍。

  “彪哥说得对!那小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头目立刻附和道,他叫阿强,是耿彪的头号打手,“断了兄弟们的财路,自己倒偷偷摸摸发财,还装模作样搞什么正规经营,我呸!看着就恶心!”

  “听说他把黑金都改名了,叫什么‘暗影商会’,操,真他妈能装逼!还想洗白上岸?”另一个瘦高个、眼神阴鸷的男子阴恻恻地说,他叫疤脸,因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而得名,是耿彪的狗头军师,一肚子坏水。

  耿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乱晃:“老子看他就是欠收拾!以为会两手邪门功夫就了不起了?老子倒要看看,是他的邪门功夫厉害,还是老子的刀快人多!”

  他眼中闪过狠毒暴戾的光芒,像一头被抢了食的饿狼。

  “他不是想搞正经生意吗?不是弄了两个新场子想充门面吗?阿强!疤脸!”

  “彪哥!”两人立刻上前一步,应声道。

  “你俩带点好手,多带点人,就去北区,给他新弄的那家台球厅和酒吧‘捧捧场’!好好‘热闹热闹’!”耿彪咬牙切齿,“给老子往死里砸!把人给老子打残几个!让他知道知道,这地界,不是他一个学生崽能玩得转的!让他识相点,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下次就不是砸店这么简单了!”

  “放心吧彪哥!保证给他弄得鸡飞狗跳,半个月开不了张!”阿强狞笑着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脸上满是嗜血的兴奋。

  疤脸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脸上那道疤因为扭曲的笑容而显得更加可怖:“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他们练练手,杀只小鸡给猴看。也让北区那些墙头草看看,谁才是这片地头上真正的爷!”

  ……

  夜晚九点,“炫动台球俱乐部”正是营业的高峰期。

  崭新的环境、专业的设备吸引了不少真正的台球爱好者,甚至还有几个附近大学的学生组团过来比赛。明亮的灯光下,十几张绿色球桌旁都围满了客人,清脆的击球声、喝彩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而有序。

  刘三特意安排了几个机灵、懂事又比较守规矩的年轻小弟在这里照看,既是维护秩序,也是让他们学习如何管理正规场所。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俱乐部的玻璃大门被人用蛮力狠狠踹开,重重撞在后面的墙上,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音乐和交谈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愕地投向门口。

  只见一群穿着花衬衫、紧身背心、满身酒气和煞气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大约有十五六个人,几乎堵住了门口。为首的正是满脸横肉的阿强和眼神阴冷的疤脸。

  他们大大咧咧地往大厅中间一站,旁若无人地环视四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鄙夷。

  原本和谐热烈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客人们脸上露出惊慌和不安。

  “哟嗬,弄得挺像回事啊?人模狗样的!”阿强阴阳怪气地大声说道,一脚踢翻旁边一个摆放着奖杯和介绍的展示架,玻璃碎片和奖杯哗啦散落一地。

  一个负责看场的小弟认得阿强是西区疯狗的头号打手,心里猛地一沉,知道麻烦大了。但他记得刘三的交代,遇事要冷静,尽量先礼后兵。他硬着头皮,挤出笑容上前:“强哥,您怎么大驾光临了?真是稀客!是想打球吗?我给您和兄弟们安排几张最好的桌子?”

  “打你妈打!”阿强毫无征兆地猛然挥手,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扇在小弟脸上,力道极大,声音清脆骇人!

  那小弟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扇得原地转了半圈,一头栽倒在地,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嘴角立刻破裂,鲜血混着唾液流了出来。

  “老子是来收账的!”阿强蛮横地吼道,声音如同炸雷,传遍了整个鸦雀无声的台球厅,“你们老板石小凡,欠我们彪哥的钱,拖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还?!真当我们西区好说话是不是?”

  客人们见状,纷纷脸色煞白,意识到这是黑道上门闹事,开始惊慌失措地往后躲,有人试图悄悄从后门溜走。

  “强哥,话不能乱说啊!”另一个稍微年长点的店员一边急忙去扶同伴,一边强忍着恐惧争辩道,“我们凡哥,还有我们商会,什么时候欠过彪哥钱了?这肯定是有误会……”

  “妈的,这里轮得到你放屁?”疤脸冷笑着上前一步,毫无征兆地抬起脚,穿着坚硬皮鞋的脚狠狠踹在那店员的肚子上!

  “呃啊!”店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子说欠了就欠了!欠条就在老子心里!”阿强嚣张无比地指着周围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的客人和工作人员,“今天不把钱连本带利摆在这儿,你们这破店就别想开了!以后也他妈别想在这片地界混了!”

  说完,他猛地抡起旁边一根沉重的台球杆,像是挥舞一根木棍,用尽全力狠狠砸向最近的一张昂贵的台球桌!

  砰!!哗啦啦——!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那张台球桌昂贵的钢化玻璃台面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力,瞬间被砸得粉碎!成千上万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上面的台球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到处乱蹦。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一件完整的东西都别给老子留下!”阿强脸上带着疯狂的狞笑,大声下令。

  跟他来的那十几条西区带来的恶汉,早已按捺不住,立刻如狼似虎地动起手来!

  他们疯狂地抡起球杆到处乱砸,见桌就掀,见柜就踹,见东西就毁!玻璃破碎声、木头断裂声、台球四处滚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客人们惊叫着,哭喊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踩踏,场面顿时陷入极度混乱。

  台球厅的工作人员和那几个看场的小弟红着眼睛想上前阻拦,却被对方人多势众且明显都是打架老手,下手极其狠辣专业,棍棒拳脚毫不留情地往他们身上招呼!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一个小弟刚举起椅子,就被三四根球杆同时砸在背上和头上,当场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另一个想去拉报警器的服务员,被一个混混从后面用胳膊勒住脖子,狠狠一个背摔砸在散落着玻璃碴的地上,顿时失去知觉。

  整个台球厅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从窗明几净、热闹非凡变成了如同被飓风席卷过的灾难现场!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金属、散落的台球、倒塌的桌椅、溅洒的鲜血随处可见!呻吟声和哭泣声取代了之前的欢笑声。

  “告诉石小凡那个小杂种!”阿强一脚踩在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的小弟胸口,对着惊恐万状、缩在墙角的工作人员和少数没来得及逃走的客人狞笑道,“疯狗哥让他识相点,赶紧带着他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滚出北区!滚出本市!不然下次砸的就不是店了!砸的就是他的骨头!听明白没有?!”

  “走!”阿强一挥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带着一群意犹未尽、骂骂咧咧的手下,扬长而去。临走前,疤脸还故意一脚踢翻了门口的收款机,钞票散落一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类似的惨剧在北区那家新装修的“夜韵酒吧”上演。

  另一波由疯狗另一员悍将带领的打手冲进酒吧,当时一支本地颇受欢迎的摇滚乐队正在舞台上投入地表演,台下有不少年轻客人在跟着音乐摇摆。

  这群暴徒直接冲上舞台,抢过乐队主唱的麦克风,用最污秽不堪的语言肆意辱骂石小凡和暗影商会,然后开始疯狂打砸。

  昂贵的音响设备被推倒、踩烂; 琳琅满目的酒柜被砸碎,各种酒液混合着玻璃碴流淌一地; 精心设计的卡座和桌椅被掀翻、拆毁; 惊恐的客人们尖叫着、推搡着四处逃窜,女人的尖叫声格外刺耳。

  酒吧的保安和服务生试图反抗,但同样被对方有备而来的打手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多人被打成重伤,血流不止。

  闹事者同样留下嚣张至极的狠话,让石小凡“滚出本市”,然后在一片狼藉和哭喊声中扬长而去,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愉快的娱乐活动。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正在附近另一个场子处理小纠纷的刘三那里。

  刘三接到电话时,一开始还以为是手下人夸张了,直到听到电话那头夹杂着哭喊和背景里一片混乱的详细描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电话。

  疯狗耿彪!那可是西区有名的滚刀肉,疯起来不要命,手段极其残忍,是出了名的难缠和记仇!他怎么会突然下这种死手?!

  刘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狂跳不止。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甚至来不及交代手下,连滚爬爬地冲出门,一路狂奔回暗影商会总部,连电梯都忘了等,直接冲上楼梯,连门都忘了敲,就失魂落魄地闯进了石小凡的办公室。

  “凡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天塌了!”刘三声音发颤,语无伦次,额头上全是冷汗,“西区……西区的疯狗!耿彪!他……他派人把我们新开的台球厅和酒吧给砸了!往死里砸的啊!兄弟们伤了好几个,重伤!场子全毁了!全完了!”

  石小凡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孙浩发来的最新情报汇总,其中恰好有一条关于西区疯狗赌场被查、近期可能资金紧张、情绪不稳的提示。闻言,他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所有的惊涛骇浪都隐藏在极致的水面之下。只有微微眯起的眼缝中,掠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寒芒。

  “慢慢说,具体怎么回事。人员伤亡情况,场子损失。”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甚至比平时更加平稳,却让刘三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刘三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断断续续地将两个场子被疯狂打砸、人员特别是自家兄弟被打成重伤、对方如何嚣张辱骂、留下让石小凡滚蛋的狠话等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越说越是气愤难当,眼眶发红,但也掩不住眼底那深深的恐惧和对未来局势的绝望。

  “……他们太狠了!完全是往死里打砸的!根本就没想留余地!还扬言要让您……让您滚出本市!凡哥,疯狗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刘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显然是怕极了,也心疼那些受伤的兄弟和投入的心血。

  石小凡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眼神低垂,让人看不清他具体的情绪。

  一股冰冷而暴戾的怒火,在他心底最深处悄然滋生、翻腾,但却被一种极致的冷静和理智死死地包裹、压缩,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他早就料到,自己的变革必然会触动旧有利益格局的奶酪,冲突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如此直接、如此暴烈、如此不留情面。

  疯狗耿彪?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孙浩情报里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性格暴戾,头脑简单,易怒,控制欲强,擅长使用暴力,背后似乎有某个本地官员的模糊影子……

  看来,对方是把他石小凡当成了可以随意拿捏、吓唬一下就会屁滚尿流的软柿子学生崽了。

  砸他投入心血的场子,打伤他手下守规矩的兄弟,还扬言让他滚蛋?

  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利益摩擦或试探,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宣战!是踩在脸上拉屎!

  如果他此刻退缩了,忍气了,那么他刚刚建立起的一切威信、一切规矩、一切努力,都将瞬间荡然无存!暗影商会也会立刻分崩离析,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和肥肉!那些隐藏在暗处观望的各方势力,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将他撕碎!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城市西区的方向。那边灯火璀璨,霓虹闪烁,但在他的眼中,那片繁华之下,仿佛盘踞着一头肮脏、凶恶、龇着獠牙的疯狗,正对着他发出威胁的低吼,挑衅地展示着它的爪牙。

  “知道了。”石小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决断,“受伤的兄弟,立刻联系最好的私立医院,用最快的速度送去,所有医疗费用,商会承担。给他们每人发三倍的抚恤金,重伤的再加倍。安排好他们家属的安抚工作。”

  “场子,立刻封锁现场,报警处理,就说是遭遇不明身份人士打砸抢劫。损失列一个详细的清单,包括设备损失、营业损失、员工精神损失,全部按顶格计算。”

  刘三一愣,下意识地问:“报…报警?凡哥,这…这不符合道上的规矩吧?而且,疯狗那边……”

  “规矩?”石小凡缓缓转过身,目光如两把淬冰的寒刀,瞬间钉在刘三身上,让后者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后面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石小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凛冽的杀意,“他现在打砸的是我们合法经营的场所,打伤的是我们的员工。报警,是天经地义。我们要先站住‘理’字。”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令人胆寒的锋芒。

  “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