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又是腰牌-《玩转穿越之农家女》

  惠安帝不动声色地将药瓶递还给曾太医,目光转向榻上的人,沉声道:“湘西侯,此刻感觉如何?”

  “谢……谢圣上关怀。”湘西侯声音尚有些虚弱,却字字清晰,挣扎着想起身行礼,被惠安帝抬手按住。

  “尚能说话?”

  “能。”

  惠安帝颔首,话锋陡然转厉,目光如炬般扫过榻上之人:“禁卫军夏怀谦,你身上的伤,是他亲手刺的?”

  殿内的空气仿佛被这声质问冻住,定安公主攥紧了帕子,指节泛白,只等着湘西侯点头,好让她名正言顺地讨个公道。

  怀清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指腹抵着掌心,泛起细密的凉意。

  “是。”湘西侯的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这一个字,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定安公主眼中瞬间燃起怒火,死死瞪着怀清,那眼神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怀清喉间发紧,却只能维持着垂眸的姿态,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漫到心口,她垂着眼,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却听见榻上传来一声急切的辩解:“不是的!圣上,夏怀谦他……他是为了救我!”

  “嗯?”惠安帝眉峰一蹙,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定安公主更是猛地怔住,怨怒的眼神僵在脸上,转而化作满脸错愕。

  湘西侯喘了口气,缓声道:“今日事发突然。夏怀谦当值时,在偏殿撞见个黑影,他来不及多想便追了上去,却被那黑衣人绕了几圈甩开了。等他折返出来,正撞见那黑衣人持械与我缠斗——”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后怕:“那黑衣人功夫极高,我本就不是对手,怀谦赶来相助,两人合力也占不得半点便宜。缠斗间,那黑衣人竟借力打力,一把攥住怀谦握刀的手,硬生生将刀刃转向……”

  说到此处,他下意识抚了抚心口的伤口,声音发颤:“刀锋入胸时,我与怀谦都懵了。那黑衣人趁我们愣神的功夫,转眼就没了踪影。等禁卫军闻声赶来,大概也只看见怀谦的刀插在我身上。”

  后续如何发现,湘西侯不知情,但按照当时的情况发展,他已昏死过去……

  夏怀谦对刀在他身上,那是百口莫辩啊!

  若他一直不醒,夏怀谦估计是要给他抵命的

  一番话毕,殿内鸦雀无声。

  定安公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方才对怀清的怨怒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羞赧与后怕——若非湘西侯清醒说清,她怕是要错怪好人了。

  惠安帝沉默片刻,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叩了叩,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原本板上钉钉的“伤人案”,竟藏着这般曲折。

  怀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悄悄抬眼看向定安公主,见对方避开了视线,便又安静地垂下了头。

  究竟是不是故意栽赃,眼下还难下定论。

  但这深宫之中藏着如此身手卓绝的高手,才是最该让惠安帝上心的隐患——能在禁卫森严的宫苑来去自如,还能在两名好手夹击下从容脱身,这般能耐,绝非寻常宵小之辈。

  怀清垂着眼,将这点思量悄悄压在心底。

  这样的话,自然轮不到她来提醒。帝王心深似海,轻重缓急自有掂量,她只需安守本分,不多言,不多看,便是最好。

  事情厘清后,惠安帝当即命人去天牢释放夏怀谦。

  待怀谦被带上来时,怀清望着他一身囚服、脸上带着青紫伤痕的模样,眼眶霎时红透,强忍着才没让泪珠子掉下来。

  “你再将当时情形细细说一遍。”惠安帝看向怀谦,语气平和了些。

  怀谦躬身应是,所言与湘西侯大致吻合,只是多了段他最初发现黑衣人行踪的经过——如何在偏殿廊下瞥见一抹黑影闪过,对方脚步极轻,腰间似悬着物事,他追出去时还留意到对方衣角绣着暗纹。

  “还有腰牌?”惠安帝捕捉到关键处,追问,“什么样的腰牌?”

  “回圣上,臣对京中各府标识不甚熟悉,却能画出模样。”怀谦答道。

  怀清知道二哥不善丹青,忙上前一步:“圣上,二哥口述便可,臣女愿代为绘制。”

  惠安帝颔首允了。

  怀清即刻让人取来炭条与素笺,听怀谦描述着令牌的形状、纹路、边角样式,手中炭条飞快游走。

  怀谦说“边缘该再圆润些”,她便轻轻抹圆;说“中间纹样似是只展翅的鹰”,她便添上几笔勾勒——几番增删,一枚腰牌的模样渐渐清晰。

  待画毕,怀清将素笺呈上去,殿内众人定睛一看,无不愕然。

  那赫然是贤王府的令牌。

  “你当真看清了这令牌?”惠安帝捏着素笺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锐利如刀。

  怀谦被他问得一愣,眉宇间掠过一丝茫然,圣上此言……是他该看见,还是不该看见?

  他余角瞥见大妹,看见她几不可见的点头,他装作回忆,过了会,顿了顿,语气愈发肯定,“臣确实看见了,绝不会错。”

  殿中众人闻言心头齐齐一凛,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殿外——这令牌一出,矛头可不就是直指贤王,那位当今二皇子?

  怀谦初入京城,不懂其中深浅,竟是半点没藏着掖着,当真是后生牛犊不怕虎。

  定安公主脸色煞白,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意:“父皇,儿臣不敢妄议,只是湘西侯无端遭此横祸,儿臣心中实在难平……求圣上为我们夫妻做主啊!”

  这话倒是说得妥帖——不直接指控贤王,却把委屈摆得明明白白,既避了“构陷皇子”的嫌疑,又逼着皇帝必须给个说法。

  怀清与怀谦也跟着跪下,两人垂首敛目,既不喊冤,也不辩解,只静静候着圣裁。

  他们一个是当事人,一个是证人,多说反倒易招嫌隙。

  惠安帝指尖叩着龙椅扶手,眸色沉沉。

  此事牵扯到皇子,轻不得重不得,一时竟有些棘手。

  片刻后,他沉声道:“传应卫青。”

  殿内众人闻声暗忖——圣上终究还是要祭出大杀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