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咦?-《玩转穿越之农家女》

  从夏家出来,马车缓缓驶在青石路上,怀清一直掀着车帘一角,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眉头微蹙着,像是在琢磨什么心事。

  “在想什么?”齐禹见她这副模样,温声问道。

  怀清转过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帘边的流苏:“我在想,城西到底藏着什么?还有那陈嬷嬷,她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竟能搅动这么多风浪。”

  齐禹伸手替她将帘角压了压,挡住外头的风:“已经让人去盯着了,耐心等消息便是。”

  怀清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松了松:“道理我都懂,只是……”

  她顿了顿,心里清楚,自己那处空间虽能应急,却也做不到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地盯着城西,终究还是得靠人一点一点去查。

  马车轱辘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应和着她心里的盘算。

  “咦?”外头传来春意带着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怀清问道。

  “夫人,”春意指尖轻轻捻开一线车帘,声音压得几乎要融进风里,“您瞧前头‘十三点’方向那位老丈,是不是透着些古怪?”

  “十三点”这暗语,还是怀清教给她的。

  怀清闻言,素手微抬,将车帘又掀开半寸。

  顺着春意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老丈刚从药铺门槛上挪下来,身上竟裹着件厚实的貂裘,连领口都系得密不透风,连半分脖颈都不肯露出来。

  旁边跟着个垂首躬身的老仆,看着倒像是寻常家奴。

  可眼下正是“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的时节。

  按《诗经·豳风·七月》的意思,这时候暑气虽渐渐收了些,却还没褪得干净,日头底下仍带着灼人的余温。

  这般热天裹着貂裘,实在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怀清眸光微凝,眼帘半垂着,看似漫不经心,眼角余光却已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哪止一个老仆?

  那老丈身侧,八个方位都隐有身影游移。

  或装作挑货郎,或扮作赶路人,动作瞧着再自然不过,偏那藏不住的警惕眼神,却逃不过她的空间。

  齐禹也瞧出了端倪。

  那些隐在暗处的身影,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暗卫,绝非寻常人家的护卫可比。

  他眉峰微蹙,在脑中飞速盘算起京中各家的势力。

  思来想去,却偏生对这路数毫无印象。

  怀清那边也觉蹊跷,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只悄悄与齐禹交换了个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默记着那老丈与老仆的形貌特征,怀清还悄悄拍下一张照片留底,打算寻个空闲细细画出来,再慢慢深究究竟。

  这谨慎并非多余——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京中风声鹤唳,些许异常都可能牵出千层浪,由不得他们不多留个心眼。

  二人刚回府,恰见齐澜抱着儿子从马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云台侯世子俞林华。

  “二叔,二婶。”齐澜与俞林华齐齐见礼。

  怀清笑着招手:“来,给我瞧瞧,几日不见又长肉了。”

  话音未落,就见姜予棠从垂花门里快步出来,不等齐澜递过孩子,已笑着伸手接过去,连声道:“我的心肝宝贝哟,外祖母可算盼着你来了。”

  边说边用脸颊蹭着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满眼疼惜。

  谁知姜予棠转身就往里走,抱着孩子亲个不停,竟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齐澜。

  齐澜望着母亲的背影,哭笑不得地问二婶:“二婶,您说我娘刚才瞧见我了吗?”

  怀清在一旁轻轻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三分戏谑、三分了然,分明是在说:自己体会去。

  俞林华看着自家夫人挽着二婶的胳膊进了府,竟没回头看他一眼,脸上不由泛起几分不自在。

  想起先前的纠葛,更添了些尴尬,便转头对齐禹与二叔说道:“二叔,可是刚从夏家回来?”

  齐禹听他这么问,心头掠过一丝诧异,颔首道:“是。”

  俞林华压低了声音:“我近来听到些风言风语……”

  齐渊接口问道:“可是关于车骑将军的?”

  俞林华一怔,眼中闪过惊讶:“二叔也听说了?”

  齐渊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沉了沉。

  “不过,也不止这一件。”俞林华话锋一转,接着道,“听闻寒霜县主那边,已经将百万两银子交付给了北狄使团,另外还有十万两,已解交户部入了国库。”

  他说着,眉头微蹙,目光在齐禹叔侄脸上转了一圈,那未尽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外头都在盯着国公府先前承诺的十万石粮食,如今别家银子都已到位,偏国公府的这粮食迟迟不见动静,难免惹人议论。

  齐禹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粮食若是十日不到,外头的流言怕要翻着倍地涨。

  齐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心头冷笑——那些人巴不得国公府出纰漏,正愁抓不到由头。

  这节骨眼上粮食若迟迟不到,外头的粮价怕是也要跟着疯涨,平添更多变数。

  “我心里有数。”他沉声开口,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俞林华闻言,明显松了口气,唇边泛起一丝释然的笑意。

  他望着齐禹,忽然觉得有些奇妙——明明这位二叔只比自己大上一岁,可那份沉稳从容,却总让他不由自主地信服,仿佛天大的事到了齐禹这儿,都能寻到妥当的法子。

  正说着,里头传来姜予棠逗弄孩子的笑声,混着奶声奶气的咿呀声,倒冲淡了几分凝重。

  俞林华抬头望了眼垂花门内,笑道:“还是府里热闹些。我那处偏院,整日静得能听见落叶声。”

  齐禹淡淡颔首:“既来了,便多坐些时候,陪二叔喝几杯。”

  “固所愿也。”俞林华应着,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内院——方才自家夫人挽着二婶进去时,脚步轻快得很,想来是没真恼他。

  二人刚要往里走,就见怀清掀着帘子出来,手里还拿着张纸,见了齐禹便递过去:“刚凭着记忆画了个大概,你瞧瞧。”

  纸上正是那裹着貂裘的老丈与老仆的轮廓,眉眼虽简,却将那份诡异的违和感勾勒得分明。

  齐禹接过纸的瞬间,俞林华的目光也落了上去,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